承王府议事大厅,坐满身穿铠甲的大将,言行举止像是无规无矩的匪类。
承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反感。
怀王问:“皇兄打算先攻天昌府,还是声东击西,从后门直接进京?”
“先把泽海和天昌府拿下!本王要他们手中的兵器!你加紧让人去搜罗铁!”
“行!”
承王环视议事厅里所有的人,举起手中的剑:“挥杆!起!兵!”
所有将领起身齐声喊:“干!”
屋外的士兵也跟着齐声大喊:“干!”
宁正云被绑在屋里大喊大叫,“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世子妃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任由他喊叫。
世子妃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一个三岁一个五岁。
“如何是好,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呜呜呜”
造反是大罪,即便皇帝仁慈,造反之人的子孙,绝不可能会留下活口,斩草要除根,不可能躲得过去。
承王谋反的信,八百里加急送进宫中时,不知是皇帝刻意为之还是巧合,正巧是大朝会。
京都文武百官齐集在宫中。
众大臣还没从这条消息中缓过神,两万禁卫军把殿内殿外,承王一派的朝臣被迅速羁押。
刑部尚书杜立领衔京都四位防御使,带着两万守卫军把这些朝臣的家团团围住。
太后寝殿也被禁卫军守的水泄不通。
五万御林军在宫外扎营,随时迎战。
国内各个州府之中,与承王勾结的大小官员,通通被缉拿。
皇帝如此雷厉风行的速度,朝臣们心中早已辨出结果,皇帝早已布局,承王赢不了。
太后并不知道殿内与宫外之事,盯着脚下的地板,满心期盼地底下的通道能尽快完成。
皇帝跨进门时见她如此,浅笑着讥讽:“太后,您可是在想通往各重臣府中以及宫中的暗道何时挖好?”
皇帝的话像晴天雷鸣,循环轰响在太后耳边。
太后即便是坐着的,也感觉两腿发软快要瘫落在地,“你,你早就知道!”
“送到承王手中的图纸,是朕的人所画。”
太后全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皇帝顿了顿继续说,“现在他们正在挖的是京都几条大街的污水雨水排放道。”
“不,不可能......”太后颤着手指着皇帝问:“你,你何时得知地道之事?”
皇帝坐下,悠悠的饮着福广端上来的茶。
屋中寂若无人,太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而皇帝等他解惑,心慌的忘了催促。
半盏茶过后,皇帝才开口:“太后指的是哪条地道?连接封地内外的那条道儿?还是承王用来囤粮的那个山洞?亦或是,方便承王与怀王相会的那条?”
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灌而下,太后惊得语无伦次,“不,不,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都知道?是瑞王查到的?”
“说起来,朕还要谢谢太后,若不是去年中秋宴你算计白家五姑娘,白翊青也不会心生担忧跑回京探望,
他若不回来探望,便不会在赶着回封地的那夜,发现了连接封地的隧道,朕真得谢谢你。”
太后捂着胸口,嘴角、脸颊、眉心都在不停的抖动,不敢置信竟然环环相扣,起因竟源于她自己。
缓缓做着深呼吸,几个呼吸间,她已经冷静了不少。
叫嚣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皇帝的话再次堵了回去。
“承王二十五万不到的兵马,一半多将士没有武器,万将军宰他们就和宰小鸡似得!
哦!对了,太后麾下的朝臣,朕已经全部收押,只等承王兵临泽海,起义确凿,再杀!”
儿子有多少兵,与自己勾结的朝臣,这些全都已经暴露。
太后终于不能继续冷静:“你,你知道......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不如问,朕何时布局。”皇帝吹了吹杯边的茶沫,悠然自得完全不担心战事的样子。
“朕的布局,从白翊青在行宫揭露北雁阴谋开始,只可惜,朕没能救下慎王全家!”
说到这,皇帝脸上终于有了怒意,“慎王一家的尸身已运回京都存放在冰窖!只等着朕砍下承王全家的脑袋,放他墓前当香炉!”
太后愤然拍响茶几起身,双腿颤软,踉跄的不得不扶住茶几:“你!你敢!吾儿是先帝的嫡长子!是你的皇兄!”
“他不过是个不忠不孝!弑父,残害兄弟的狗东西!朕不屑与狗东西做兄弟!”
皇帝猛然起身,目光森冷的与太后对视,“当年朕没有交出他弑父的证据,让他滚去封地已经给了他一条活路!这回,他再无活路可走!”
太后愣在原地,全身发抖。
皇帝跨出屋前,转身鄙夷的说:“太后!你可得保重身体看结果!朕敢保证,承王连泽海也攻不破!”
“不!不!不!不会的!吾儿必定一路杀进京!他会成为皇帝!你最好现在就退位!”
皇帝不做理会离开太后寝殿,赶往议事堂,太傅领衔各重臣已等候多时。
“皇上!”
“不必多礼,坐下商议。”
“谢皇上!”
讨论之中,左相梁宏业顺着话题说道:“皇上,郊外绿水山庄发现的空箱子或许是太后陷害。”
白阅书反驳:“若是太后陷害,那些精铁会去哪儿?承王可是连一个箭头都没有拿到!”
“这......”左相梁宏业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或许,太后并没有办法运送出去,使的声东击西之计嫁祸康王。”
皇帝心中冷哼,康王这个儿子是个什么脾性他最清楚,想要皇位是真,偷铁,他没那个胆子。
若这次藏铁案子,康王直至他下旨解禁前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真会为这儿子感到骄傲。
承王兵变的消息才刚传来,康王就焦急不耐的请左相抛砖引玉,妄想尽快解禁。
这儿子不够稳重,格局太小,实在是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