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语气有些冷,“可有证据?”
“有三位人证,乐王殿下和季家两位姑娘,皇上不防让刑部杜大人审问审问他们。”
“......”宁禹祥瞪大眼睛看着白翊青,不敢置信她竟会提出这个要求。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要求,父皇怎么可能会答应!
落在杜大人手里,他或许不敢动乐王,但是季家两位姑娘肯定会倒大霉。
皇帝此时也如鲠在喉,心想,得赶紧把这丫头赶走!
这丫头就和搅屎棍一样,事儿太多,和她说话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会被她下套。
他没有回应白翊青,而是冷声问道:“你何时回泽海?”
白翊青躬身说:“臣子有一事请皇上应允。”
“何事?”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皇帝后悔莫及,心道,完了!这丫头在下套!
果不其然,只听白翊青义正言辞的说:
“二姐两个月后要成亲,需要臣子背她上花轿,祖母身子也不好,臣子请皇上应允,臣子留家中伺候老人家!
泽海的公务繁多,臣子一阶白丁帮不上什么忙,还请皇上另外派遣大臣前往。”
白翊青心里嘀咕,你不答应搞定你的混账女儿,本小姐不走了!
我又没官在身,白丁一个,你不能拿国家大义压我,除非你给我一个官做做?
你敢给官,我就敢做!
至于皇帝要她协助瑞王,她又没说不回去协助,只是晚些时日回泽海。
“......”
皇帝抖着手指着白翊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臭丫头!混账东西!
皇帝又气又好笑。
前两天白阅书到自己这里哭,说自己儿子体弱多病,自小心性软弱好欺负,瑞王位高权重,要他儿子往东肯定不敢往西。
白阅书哭诉的可怜兮兮。
他俩是多年好友,自然听出白阅书的言外之意,敢情是向他控诉白翊青是被他儿子强迫断袖。
一家子都是混账!白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皇帝沉着脸,心里骂骂咧咧。
御书房里寂无声息。
皇帝静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宁禹祥喉干舌燥。
“白翊青,八公主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依你之见,驸马该作何选?”
皇帝已经看出白翊青的想法,不处理八公主,这丫头是不会走了。
白翊青垂着脑袋,眼睛翻着白眼。
心里暗骂,你做人家爹,女儿的婚事竟然问她的意见,皇帝是想把她推出去遭人记恨!
睚眦必报的老狐狸!
白翊青瞥了眼安王宁禹祥。
她玩味的笑了笑,本小姐就喜欢做坏人!
“听闻国舅爷次子已满十八,臣子觉得他与八公主甚是登对。”
“......”
皇帝咋舌,他只是想教训下白翊青,让她感受一下左右为难的滋味。
没想到这丫头真敢给建议,还这么狠,把皇后娘家搅进去。
宁禹祥神情呆滞,若自己的表哥娶了八公主,乐王娶了季家姑娘,康王和八公主又是季家外孙......
这局面岂不是乱七八糟!
宁禹祥惊愕的注视着白翊青的侧颜,胆子够大的!他就不怕遭季家报复吗!
皇帝捏了捏眉心,这丫头确实是一根狠厉的搅屎棍。
皇后一派太弱,除了宁禹祥是嫡子的身份,夺嫡之战毫无胜算可言。
白阅书也知国舅蹦跶不高,他顾念嫡皇子颜面,从不上折子告国舅一派的小动作。
皇后在后宫安分守己,他也乐得放皇后一马。
皇帝瞅了眼白翊青,她正好抬头朝他憨憨一笑。
“......”皇帝有些担忧,他儿子能降的住这丫头吗?
皇帝看向安王,“祥儿,你觉得白翊青的提议如何?”
宁禹祥没有一丝犹豫,“回父皇,儿臣认为这段姻缘,甚好。”
白翊青是否会遭报复不是他该担心的事,他要尽快把自己从夺嫡中摘出来,不能让父皇怀疑他对皇位有一丝的觊觎。
当日,皇帝下了两道赐婚旨意,季如曼赐婚乐王宁禹海,国舅次子洪嘉许赐婚八公主。
两道圣旨一出,震惊朝野。
就连太傅和白阅书也为之惊讶,猜测皇帝或许是想速战速决。
当得知白婉芸遭受算计之事,他们才知各种缘由。
气的太傅和白阅书连夜写下几十张折子,要求皇帝小惩大诫左相和季家一派之中举足轻重的朝臣。
下旨后次日,皇后派人把宁禹祥叫进宫中。
皇后毫无顾忌的表述自己的想法:“祥儿,你表哥做了驸马,此生都不能再掌权,你本来就只有两个表哥可用,这下子你的助力更少,
而且,八公主又是季家的外孙女,这,这不是乱套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可有转圜的余地?快想想,可有什么办法......”
皇后绞着帕子,一脸急切。
宁禹祥打断皇后的话,冷声说:“母后,我早就和您表明过,我从未想过要做皇帝!你与外家非要把我推进局中!”
皇后想开口,宁禹祥抢先一步继续说:“你们以为父皇不知道舅舅他们的小动作?父皇什么都知道!父皇看似只观棋不语,实则整盘棋局尽在他的掌控!
白大人身为谏官,他的职责就是抓朝臣的小动作,并且告知父皇,你可有想过,为何白大人从未写过一张关于舅舅的折子?”
皇后听完儿子的话,陷入沉思。
宁禹祥见母后会深想,说明没到顽固不化的地步,柔声规劝道:“母后,白家有意放我们一马,白家放任,也是父皇应允,
下旨赐婚表哥做驸马,这是父皇给我们的警告,母后,我们不能寒了父皇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