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宁禹轩见白翊青一副满不在乎懒洋洋,说话气死人的模样,心里莫名生出烦躁,“现在的白翊青一点都不讨喜!还是以前当冬瓜的时候可爱!”
安王宁禹祥一直关注着宁禹阎,几个月前他知道承王在牢中喊话瑞王断袖,他并未全信。
最近京都盛传白翊青的流言蜚语,他第一反应这是大皇兄和白家的谋略,细想后,这个谋算又不合常理,他也没相信。
此时,宁禹阎对白翊青明晃晃投射爱意目光,演戏不可能如此逼真,大皇兄是真的断袖!
安王宁禹祥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呼出,“我该怎么帮他们啊......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唉......”
宁禹祥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全身无力,操碎了心。
季乐贤被白翊青的话堵的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说的什么,什么鬼话!”
武夫子扶额叹气,昨日皇帝特意吩咐他,白翊青若想继续藏拙不练武,就随他。
看来,白翊青会武功,砍杀山匪的事千真万确。
他惊讶这些年自己看走了眼,也庆幸自己看走了眼,否则白翊青没办法平安藏拙多年。
见季乐贤一副吃屎噎到的表情,白翊青心里暗爽,突然真诚无比的开口劝慰:“季少爷莫气,你才刚养好身子呢,若倒下,世子之位指不定要拱手他人了呢。”
众所周知,文信世子这一房只有季乐贤这一个儿子,若他没了,等他爹袭爵,下一任世子之位就会落在二房手里。
季家二房嫡子的眸光微闪。
季乐贤朝堂弟瞥了眼,突然醒悟,和白翊青争执毫无意义,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堂弟爬到他头上。
白翊青见挑拨的目的已达到,找了根长棍子,戳着稻草人玩了一下午,再没和任何人说过半句话。
书院里发生的事,当天傍晚,黑卫一字不落的禀告给皇帝听。
皇帝听完大笑不止,“不搞点事情闹腾,她是会没胃口还是会睡不着!不知收敛的臭丫头!处处结仇结怨,就不怕把自己给折进去!”
福广笑着说:“有殿下护着,白少爷一定平安。”
皇帝知晓温家找江湖人士谋害白翊青时,动过马上结案的念头。
可是温家还有许多余党没被查到,承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今不知所踪。
即便温家除掉,承王也会突然冒出来痛击他或痛击他的儿子,他有些后悔把承王放出去。
“白翊青功夫比白阅友好,又有夜卫守护,问题应该不大。”皇帝沉默片刻后问:“白阅友多少年未和家人团聚了?”
福广回忆:“四年前白阅友回家成亲后再没回来,东海群岛离京太远,奴才记得,前年白老太太有去探望过他,路途颠簸回来大病了一场。”
皇帝手里盘着红色佛珠,在御书房来回踱步,这是他思谋时的习惯。
“多年前白阅友被江湖追杀,朕以为幕后之人是太后,最近细查才知那人与温家亲戚有关系。”
皇帝走到御书房门口,目光锁定外面花圃中的一棵枝叶茂盛的橘子树,上头已经结出了不少黄果子。
“白阅新在北境做大军师也有不少年,北境如今已太平,他留在那有些大材小用,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还有一个.....五岁,也该送回京让太傅好好培养才是,
听闻白阅友妻子几个月前诞下次子,是太傅第八个孙子,不对,是第七个孙子......”
皇帝自顾自的碎碎念:“橘子黄了,再有三个多月过年,太傅和白老太太年岁也大了,也该让白家团圆咯......”
福广附和皇帝的话:“皇上说的是,皇上英明。”
皇帝指着福广说,“你是盼着白家团圆,还是盼着看白阅书三兄弟搅合朝堂?”
福广捂着嘴笑呵呵的回应:“皇上,奴才自然真心盼着白家一家团圆。”
“哈哈哈哈。”
皇帝突然拍了拍手哑然大笑,而后捂着嘴故作贼兮兮的说:“若白阅友偷偷回京站在朝堂上,千泰侯会不会气病?”
福广笑着说:“怕是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咯。”
皇帝盯着书房外的风景,回忆过去:“朕记得,十几年前,千泰侯岳家段家,有一庶女叫......叫什么朕忘了,穿着里衣被白阅友瞧见,白家也厚道,第二天就上门提亲,
这是唯一一个白阅友没有动手整治的姑娘,朕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两人好一对璧人啊。”
皇帝说到这,嘴角讥讽的笑了笑:“可惜啊,段家主母和嫡女不甘心让一个庶女进白家做正妻,使计在庙会时让人牙子绑她去了青楼,
其实很快有人认出被人救下,还是清白之身,奈何段家心狠直接把她丢回青楼不认她,让人偷偷吊死了她,伪造成自尽;”
皇帝深表可惜,哼笑说:“之后,段家要把嫡长女补给白家,白阅友欢欣雀跃的同意,转头就把刚补偿来的未婚妻,和段家另一个嫡女卖进青楼,
她们进去就被一群人破了身,呵呵,段家母女偷鸡不成蚀把米......对了,段家两个嫡女现在在哪儿?”
福广回禀:“奴才听闻,当年她们被段家赎回送上山做姑子,两年后就接回家,长女被西区防御使蒙卓纳进门,兵部侍郎薛石纳了段家次女为贵妾,
二人嫁过去十几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段家次女进门倒是有怀过一个,不知为何掉了,从此再不能有孕,段家请了许多医者给两个女儿看病,都说身体康健,可就是怀不上。”
“朕记得,这两个人和温世兴一起上过战场。”
皇帝讥讽的笑了笑:“想来,一定是温世兴卖老脸帮岳家的忙,把段家闺女塞给他们,给他们在花楼待过的破鞋,这两个人焉能高兴?
朕猜测啊,他们心里头门儿清,若让她们生下几个儿子,指不定温家会让他们抬其位份做平妻,搞的不好,妾上位还会弄死正妻,
温世兴替岳家办的这件事,不厚道!”
福广点头接话:“皇上说的在理,奴才斗胆问一问,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此事?”
“段家在西城外有两万兵马驻扎,西边的城内城外都掌控在温家手里,朕猜测,承王起义,温家原是想让他的一部分兵从西门直接进城,
朕要想办法把段家的兵放到东边,承王一定会来,朕要他从东边进,东边防御使如今换成了温家的人,他们不会在意段家是在西边还是在东边扎营。”
福广问:“皇上可是有顾虑?”
“虽然温家不介意段家换位置,但是,段家十几年一直掌控西区军营,突然变故,怕是要遭段家怀疑,段将军多疑,只要有疑虑,他就会做两手准备。”
福广微微一笑:“所以,皇上是想让白二老爷和三老爷回来处理此事?”
皇帝大笑,摆摆手说:“这种事,用不着两个人,白老三白阅友一人足够了,他最了解段家,他定能搅合的段家主动提出换营地。”
“皇上英明。”
皇帝坐下起草文书:“黑羽,带朕密旨前去东海府,让黑卫秘密护送白阅友一家四口回京,白翊青的事你找机会告知他,北边白二老爷那,朕下道明旨传他回来,由万将军护送回来即可。”
“是,皇上!”
黑羽领命离开后,皇帝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温家的布防太严谨范围又大,有白家三兄弟在,朕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静静看戏就行,唉,动脑子累得慌。”
一旁的福广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