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点的好处就是,席虹终于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小朋友现在可以自己吃辅食了,席虹他们一帮人在家里过完年后,终于可以自己出来玩而不是带一大帮人,还有宝宝出行的那一大堆搬家一样的必需品了。
聚会的地点自然还是选在他们的休闲庄,这里的设备最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人,总是有那么一点怀旧的情绪的。
明明当初可以毫不留情的舍弃的东西,等到时间长了,岁月把那些不好的变淡化去,剩下的,就都是那些好的难忘的记忆了。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九个人,现在依然只成了席虹和凌小六这一对,其他人全都还单着。
朋友还是有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成的却总是没有。
年纪轻轻就立业,好处是大家显而易见的,可是,就是因为这么年轻几乎就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弊端也是很明显的。
一个是忙,几个人都忙的飞起,在这个时候,做一件事情,赚钱不是最重要的,要的就是事情成功之后的满足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留给谈情说爱的时间就少了。
年少掌权,对一些小事的容忍度也就低了。他们几个吧,自己也还没到而立之年,交的女朋友自然就更小,这边是累了想有个人能够嘘寒问暖一下,那边是天天等着做个幸福的小公主等人疼宠,大家都年轻,大家都很有资本,大家其实都想多玩几年。
所以有事发生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好就吵架了。再稍微激烈一点就分手了。分分合合的,反而把这件事给看淡了。
以前吧,生活单调,只要有了一个工作,就算已经立业了,自然就想着成家。
可是现在呢?
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可以做必须做,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应付这猜来猜去的猜心游戏。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须。而是成了调剂。偏偏还谁都存着一个来一出荡气回肠的传说的心情,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就这么一晃就溜走了。
难得的阳光正好。几个人把麻将机都弄到了院子里,除了四个工作狂借着打麻将的机会说事情外,其他几个人全跑到鱼塘那里钓鱼去了。
唐芯和赵远帆坐的很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大部分时候都是唐芯在问赵远帆下去锻炼的地方的情况。赵远帆这次回来真跟变了个人似得。
不是说他外表黑了瘦了所以导致看上去变化大,而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老话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是因为环境逼着他成长。赵远帆以前,因为父母比较看的紧的缘故,总想着别让他吃苦,所以是那七个人里面最单纯的一个。根本就没接触到什么风雨,那时候唐芯最受不了的也就是他的“听话”了。
而现在,他要当几万个人的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的非常周到才行,心眼这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多的,总是要在一次次的摸爬滚打中自己就长出来了。
现在的赵远帆,看着就很沉稳可靠。
这样沉稳的赵远帆,挑着自己这一年来的趣事讲给唐芯听,然后漫不经心的顺口反问唐芯:“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走?怎么跟家里说呢?”
唐芯苦恼的接口:“还没定下来呢,先把年过完再说,要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说呢,伤脑筋!”
她都没往深里想,赵远帆怎么会知道她的打算的,或许,是习惯了以前她的事情女的席虹男的就是赵远帆知道的最多吧!
“嗯,是挺麻烦的!”赵远帆没象以前那样安抚宽慰唐芯,反而顺着唐芯的话忧心忡忡的给她加了一点重量:“要是你刚刚毕业的时候说要出去继续读书,大概他们还比较容易接受。总觉得你那时候还小嘛。可是工作了几年就不一样了,人,一参加工作就老了,现在你爸妈大概除了操心你大哥什么时候给他们一个孙子外,就忙着想哪天能够把你嫁出去了。”
说到这里,带着点自我调侃的味道打趣唐芯道:“要是我当初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你选个日子的话,现在哪有这么头疼?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带上钱和自己就可以去了。”
谈别的问题还好,谈到感情问题总觉得稍稍有点尴尬,他们俩这是从朋友进化到恋人,又从恋人退化到朋友么?不说还好,一说真是觉得挺尴尬的,唐芯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很注意了,就怕话题转到这方面了不知道该怎么接。
说来两个人在一起是很心照不宣的那种,而到现在为止两个人也没有说出分手之类的话来,也是心照不宣的疏远冷淡,希望淡着淡着就散了。
可是,这个问题也总是不能不说出来的,不然心里就老梗着一根刺在那,一不留神扎破血管,总要让人痛上一痛。
唐芯完全没有想到赵远帆会用这么调侃的语气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
以前想了无数次碰见这种时候会不会尴尬,越想越怕,忍不住就躲着赵远帆走,不见面不接触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但是真听赵远帆说出来,唐芯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嘛,赵远帆很淡定的说,唐芯听了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情绪波动。才发现,很多事情,想象中是最难的,难到自己忍不住就会产生放弃的念头,可是真等到面对了,才发现这果然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轻轻松松就揭过了。
赵远帆这么淡定,唐芯又怎么可能怂呢?
以前最害怕的就是赵远帆尴尬,一发现他放下了唐芯心里忍不住就放松下来了:“现在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如果我当初真的点头了的话,现在知道以后闹的最厉害的就不是我家里而是你了吧?”
“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赵远帆一副夸张的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你就是!”他,唐芯可了解的很。一下子没了那些顾忌来顾忌去,两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白了他一眼:“面上装大方,心里不知道多小气呢!再说了,结婚早了象席虹一样,”说着往席虹那边看了一下,声音自然的小了点:“拖着四个小拖油瓶。哪都走不了。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女人哪,就是不能结太早的婚!一结婚。整个人就不是自己的是别人家的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赵远帆也配合着她放低了声量:“这跟结婚有关系吗?结了婚也可以晚点要孩子的啊。再说你看席虹,六哥跟家里哪有限制她啊?她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多了很多人帮忙呢!”
唐芯用一种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就跟看一个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孩子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他们不说,是因为知道席虹挂着小朋友。本来自己就知道不能到处跑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说那些会伤感情的话呢?席虹现在,跟我逛逛街都不停的要看时间,不管逛没逛尽兴呢。时间到了就必须回家。想想都让人崩溃!”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赵远帆没有跟她继续讨论下去,转开了话题:“你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正在进行中。还在联系学校,其他的都比较简单。席虹帮忙问了凌小六,到时候把他的经验照搬就好了。”
“嗯,也是,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就六哥对这方面最有发言权,准备好了出去也不吃亏。以后有机会我去看你啊,到时候你可要尽地主之谊啊!”
“哈哈,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做导游去,天天请你大鱼大肉,唉,到外面去了想吃点小菜什么的就困难了吧?也不知道那里的中餐现在有改进了没有,据说国外的中餐已经没有一点中餐的味道了,想想就伤心,这是不给我们这种厨房白痴活路啊。”
得,又一个雷区,赵远帆赶紧选了个最安全又自己最想知道的话题:“那你这边的工作交接好了吗?厂里没问题吧?邵副市长不知道还分管你们不?好像他回去过年了是吗?”
“工作这些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还有不少设计师的。邵副市长一直都管着这片,好久没见他了,不过想来应该回去过年了吧,领导的事情,我们是不清楚的哦。按理说,你应该还要清楚点才是啊。怎么叔叔你们在家里不讨论闲话一样的吗?”
被他们惦记着的邵成选这时候正在京城的一栋电梯公寓里与人对峙呢。
这是一间复式楼房,装修的现代简洁,橙色透明的楼梯连接起了一二层。
下面是客厅、餐厅、厨房以及客房,黄色的基调看着温暖明亮,电视墙贴出了几欲乱真的花卉效果,对面是一幅抽象主义的油画,米黄色的布艺沙发,唯一不太协调的是旁边那面墙修出了一个壁炉,看着富丽堂皇,却总有一种中不中,西不西的不协调感。但是,不可否认,这装修,看着就很值“钱”。
二楼就是主人的私人地盘了,墙上到处都是相框,都是一个隽秀儒雅的男人和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是气势惊人的女子的单人照或者合影。
主卧里面,则是一幅极大的婚纱照,即使在这种朦胧的经常容易拿错照片双方还不会发现的照片里,依然可以看到女子的盛气凌人,有时候,被捧的太高的人,看别人总是不自觉的低着眼睛一副蔑视的模样的。即使那个人是她亲密的枕边人。
而现在,这张任何时候都很有气势的脸却被愤怒所笼罩,身边诡异的光秃秃的,大概是扔东西扔的太累了,气喘的比较急,但并不妨碍她质问对面的人:“你说什么,你吃我的,穿我的,有今天全靠我爸爸,你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我提出离婚!”
对面的人是照片里的另一个主人公,也是那个在h市大放异彩的邵成选。
他的身边倒是被靠垫、书本还有一些瓷器的碎片堆的满满的,即使被人这么说,他不但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连一点愤恨埋怨的情绪都没有,依然是他招牌的温柔笑容:“琪琪,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好吗?”
对面的琪琪气的很了,或许她被伤害到的更多的是自尊吧,所以出口的话也是怎么难听怎么来:“呸,好好谈,怎么谈?你现在今非昔比了哈!忘记以前狗一样的围着我转的日子了?”
邵成选皱了一下眉头,很快的就舒展开了,继续温和的安抚着对面的喷火龙:“琪琪,相骂无好言,但是对解决事情一点作用都没有!你觉得骂我心里舒服的话,我可以让你骂,但是这个事情我们真的要好好的谈一下。”
他的话不啻火上浇油,在琪琪看来,邵成选敢跟她提出离婚就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想当初,他一个无亲无戚,无钱无门路的穷小子,要不是攀上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跟人砌砖修地球呢!靠着她,靠着她爸爸,混成了现在这个人五人六的样子,就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敢把她的面子丢地上踩了?还是说,他又攀上了比她更能带给他利益的谁?
“邵成选我告诉,从来只有我甩人,从来没有别人甩我的!何况,我们夫妻都这么多年了,你这是又看上谁了?嫌我挡了你升官发财的路?想让我给谁腾位置了吗?我告诉你,虽然我爸爸是要退了,但是,毕竟现在他还没退!我能让你上到今天这个高度,自然也可以把你拉下来!你自己考虑考虑,告诉你,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还有,好好想想,怎么求我原谅你吧!不过你记好了,想让我消气,很难!”
邵成选完美的面具终于有一点点裂开,在他想来,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知道,居然会变得这么复杂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