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宋庭安的小怨妇
“放你的屁!”才平静了没几分钟的罗青青,忽然激动起来,“唐秋山为何而死,我是不清楚,庭安也不曾与我说,可你心里边难道还没点逼数?”
孙仁彦觉得有趣,在心里边儿漫不经心地想,果然宋庭安才是她的死穴。
一旦戳中了这个死穴,她便是维持得再好的表面,也会从中间直接裂开。
他目光一撇,落在罗青青的双腿上,防着她随时因为激动而踹过来:“就是因为我心里有数,才会这般说。”
说罢,孙仁彦一倾身,盯着罗青青的双眼同时,还警惕地防着她动手:“你还不知道吧,当初那场战事里,导致白峥麾下死伤惨重,闻戚被流放至平阳县,唐秋山直接丧命……当然了,若非白峥命好,有个在朝中无人撼动的外祖父,你猜他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罗青青眼皮抽了抽,脑子做出反应时,手已经先一步挥了出去!
孙仁彦正防着她动手,当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了一边:“身为一个大夫,这么不冷静可不好……”
罗青青余光扫了眼被按住的手,用力抽了抽,没能抽出来。
孙仁彦盯着她,阴测测地笑:“所有人因为宋庭安,损失惨重。所以他才不敢医治腿伤,治好了就是对被他牵连的那些人的背叛!”
罗青青听得心里一阵震撼,却又倔强不肯露出一分来,她提着一口气,冷笑一声:“你既说他牵连那么多人,为何你却没事?还是说,是你间接导致了这一切,眼下又觉得愧疚,才急急忙忙的甩锅?”
既然是抽不出手,罗青青干脆也不抽了,她趁着孙仁彦分神之际,手腕一拐,按在了孙仁彦的脉搏之上。
孙仁彦一惊,猛地松手退开,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手一旦能动了,罗青青便抓起衣摆努力擦着方才被孙仁彦抓过的地方:“虽你极力掩饰,但你眼下乌青极重,便说明是你夜间不曾睡好,还是说你胸闷失眠,根本就睡不着呢?且你脉象弦细,舌淡苔厚,分明是肝郁脾虚之症……怎么,关外那些没能回来的将士们来找你搓麻将了?”
肝郁脾虚之症,在中医里只是一种巧妙的说话,换成通俗易懂的名称就是“焦虑症”。
不知是不是叫罗青青说中了,孙仁彦突然收了那副好人脸的,神色狰狞地咬着牙:“闭嘴!”
罗青青不动声色地将药箱往肩上紧了紧,偏就不闭嘴:“作为一个大夫,我建议你调整情绪,保持心情愉悦,早睡早起,少吃生冷的食物,然后配合药物一块儿治疗。不然总有一日,你会变秃……”
孙仁彦猛地抬起头,狠狠瞪向她:“我叫你闭嘴……”
不等他把话说完,罗青青猛地抬腿,当胸便是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个倒仰:“停车!”
外头赶车的车夫不知发生了何事,匆匆将牛车停下,才回过头就被人从后边一脚踹到了地上。
罗青青抱着药箱从跳下牛车,撒腿就跑。
孙仁彦艰难地爬起来,扭曲着一张脸,抓着缰绳,就赶着牛车去追!
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加两轮的,罗青青便是没回头看情况,也知道孙仁彦就在栽在她后边!
眼见着就要被追上之际,孙仁彦忽觉旁边一道风驶过,直接将他挤到一边的同时,还将跑个不停的罗青青从地上薅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按在了腿上。
罗青青还以为是孙仁彦,当时吓得鸡皮疙瘩都从手臂上冒了起来,想也没想,抱起药箱就往对方头上砸去……
那药箱可是实木的,里边还装着药材和她各种要用的工具,不说能把人砸死,把人砸懵还是可以的。
“是我。”宋庭安可不敢白挨砸,忙出声提醒。
罗青青手一顿,堪堪在宋庭安脸前收住了手:“庭安?”
宋庭安按下她手里的药箱:“嗯。”
一见着宋庭安那张亲切的面瘫脸,方才还凶得一比罗大夫立即化身小怨妇,直接把人搂住了,嘴里边还不忘甩锅:“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遭遇不测……你是不知道他有变态,我不跟他走,他就用你威胁我。我骂骂不过,打也打不过,又怕他对你出手,所以才没有等你来接我……”
已经从小纪那听了前因后果的宋庭安顺了顺她的背:“嗯,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胸口还有一个脚印的孙仁彦:“……”
若不是宋庭安在,他一定脱了鞋,狠狠砸罗青青脸上!
安抚好罗青青,宋庭安又转过脸,冷冷盯着孙仁彦:“你找她什么事,同我说。”
孙仁彦气得心情越发郁结了,他提着嘴角要笑不笑:“没事,不过是见你不在,好心送罗大夫一程罢了。”
听了这话,宋庭安脸比刚才还要冷了:“不劳费心。”
“是吗。”孙仁彦冷静下来后,又变成了那副“不是好东西”的模样,“既然你到了,我也该告辞了。不过……”
他话音一顿,扫了眼埋在宋庭安怀里竖着耳朵偷听的罗青青,意有所指:“以罗大夫的医术,往后恐怕还有更好的发展,就是过早成婚,有些可惜,庭安你可别让旁人阻碍了她啊。”
这个旁人用得十分巧妙,罗青青当时就感觉到抱着她的宋庭安,手臂僵了一下。
罗青青睁开一只眼,扫了眼宋庭安的脸色,一句话也不曾说。
她从宋庭安怀里站起来,爬到牛车后边去,只当不曾察觉他方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别听他瞎说,这人就是属鸟的,鸟嘴只会叭叭叭。”
宋庭安一时没出声,罗青青等了一会儿,才听他“嗯”了一声
后来两人就没在说过话,一路沉默着宋家村。
这边他们两个才进了村子,就碰上了两个刚从地上回来的妇人。
那俩妇人没注意到他们就在后边,一边走一边闲话:“周氏家里边不是刚娶了个媳妇过门嘛,还是在县城里边当坐堂大夫的。”
“嗯嗯,怎么了?”
“我有个亲戚也住在县城,前头得了病,碰巧请了她去巧。好家伙,医术好的嘞,两下就给治好了!”
“这么神奇?平时见她早出晚归的,我还以为是个花架子呢。”
“人才不是你说的花架子,可厉害了!”
“要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怎会眼瞎瞧上了宋庭安那跛子?在县城里边寻个条件好的,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