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成了精
此话一出,必是换来程书白与李媛的殴打。
那两人没认真打,她也没躲,只笑嘻嘻的挨了他们一下,才道:“王柳不会死的。”
李媛就问她:“那大夫都说没用了,你又如何说他死不了。”
“人是你我打的,你说为何我会清楚?”宋甜甜替人将茶满上,“且看着吧,这两日王家就该有动静了。”
师晚闲着无事可做时,总喜欢拉着她一块儿喝喝茶,偶尔指点她一番。
渐渐的,宋甜甜便也染上了这毛病,闲着无聊时,就爱泡上一壶茶喝一喝,一来是可以叫她静心,二来也是可以在这短暂安宁之中仔细想一想容易叫她忽略的事。
今儿泡的是六安茶,水却是井水,少了些山泉水的甘甜,一时到不能将六安茶的味道全部发挥出来。
但李媛同程书白都是个不懂茶的,也喝不出什么不同来。
两人能认认真真的品一品,而不是牛饮,已是给了宋甜甜面子。
喝完一盏茶,李媛见时辰不早了,便推说还有些事要处理,起身先一步走。
程书白又略坐了一坐,赶在最后的光景里将先生留的功课写完了,方才告辞走了。
走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道:“阿娘说前头倒多亏了你帮忙,你若得空,又还愿回去的话,便抽了空过去看看。久久也很想你。”
宋甜甜听了一愣,一时倒是不知这话究竟是程书白胡编乱造的,还真是王氏说的。
程书白回头来见了她这表情,又笑道:“自是我阿娘说的,我做什么要拿这样的事来骗你?”
宋甜甜听了,便也只点了点头,顺口道:“等我师父回来了再说罢。”
程书白便知这是借口了。
他虽不知之前王氏同宋甜甜在衙门外究竟说了什么,但就凭那日王氏得知宋甜甜失踪后的神情来看,宋甜甜怕是早已对王氏死了心。
不在奢求任何回报,只当他们一家是救命恩人。
往后或许还会有往来,但是再不会真心待之。
程书白不知该说什么好,却也不会去劝,因他知晓宋甜甜心里的委屈,便什么也不说,打过招呼后,便走了。
时候也不早了,宋甜甜见一时无客人上门,便关了铺子,去炤房随便弄了些吃的填肚子。
她对吃的一贯不在意,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白水煮的面条,分了些给那屋顶上的猫。剩余她装在碗里,加了葱油和盐,又额外加了个鸡蛋。
简简单单的葱油拌面,不算难吃,却也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勉强果腹。
于是,一人一猫便蹲在厨房门口,各自填着肚子,互不打扰。
待吃完后,宋甜甜又去将厨房收拾好。出来时,难得见那猫蹲在院中,没在屋顶,见了她出来,便懒洋洋的甩甩尾巴,冲她“喵”了一声。
宋甜甜立即扑上去,抱着猫好一顿撸。
“嗯?”撸了一半儿,她忽觉猫脖子上有个东西,遂将猫翻出来瞧了瞧,便见它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
这猫十分胖,肥得四肢极短,每每行走时,好似贴地。且猫毛又多,脖子里挂着枚铜钱,竟一直没叫宋甜甜发觉。
她皱了皱眉:“前几日给你杀虫,都不见你藏了私房钱。今儿怎还多了枚铜钱了?说罢,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养小母猫了?”
肥猫懒得搭理她,伸长了小短腿瞪了她一脚。
宋甜甜不死心,将猫抱起来解了它脖子上的扣,将铜钱拿了下来。
待细细看过之后,她才发现铜钱一面刻着个小人。
因那小人刻得十分小,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一丢,她一时没认出来那刻的是谁。
“没收了!”宋甜甜将铜钱往怀里一揣,又去指着那猫骂,“蠢东西,好好的野猫不做,做什么家猫?”
那猫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端着一张大肥脸上前来,挨着她的腿蹭了蹭,讨好似的。
宋甜甜一时觉得今儿这猫有些奇怪,似是黏糊糊的。
但她挺高兴的,一时没多想,只一把将它抱起来进了屋去。
这一晚,她坐在师晚常坐的地方制口脂,那猫就蹲在她身边,咬着她衣服上的毛球玩儿。待她困极了,便爬去了睡。
等夜里模模糊糊醒来时,就见那肥猫团在她枕头边,睡的相当安稳,尾巴还时不时在她头顶甩来甩去。
见她睁眼,还偏头来喵了一声。
宋甜甜眯着眼重新睡去,心道:“成了精似的……以后叫它铜钱好了,没个名字,总叫人觉着跟捡来的一般。”
她重新坠入梦乡,那猫却爬起来,站在枕头旁,睁着一双猫眼细细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随后偏了脑袋,在她鼻子上舔了一口。
真跟成了精似的。
宋甜甜一概不知,等次日醒来时,那胖猫早不见了。
她爬起来洗漱完,草草吃了早饭,便去开了铺子门。
等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时,猫又窝在了屋顶,端着一张胖脸,睥睨凡尘,不像成精的,倒像是要成仙一般,瞧了她都爱答不理的。
宋甜甜对它这判若两猫的态度嗤之以鼻,也爱答不理的,去打扫铺子。
不一会儿,她就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客人,转头一看,才见是王惜苒。
宋甜甜一愣,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还是在这个时辰过来的。
且王惜苒那打扮,还是十分朴素低调,一身白衣,挽着发髻,戴着幕篱,进了门来,才将幕篱拿下。
她扫了铺子几眼,道:“来与你道别的。”
宋甜甜莫名其妙,心道我们俩又不熟,道什么别。
但见她那一脸悲戚和通红的眼,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只问:“要去何处?”
王惜苒摇头:“不知道。我母亲怕我跑回来,一路上都不许人告诉我要去何处。”
宋甜甜又意外了一下,但仍是没多说,只请了她坐,又给她泡了茶水来,客气道:“王夫人也是为你好。”
“嗯,我知道。”王惜苒端过杯子喝了一口,“所以她说要送我走,我什么也说,家里东西都没拿,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