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去把做包子的人给我叫出来，可以吗？”顾琰笑嘻嘻地盯着卖包子的小哥。
“是是，马上就去，您稍等。”小哥风驰电掣跑回后堂，腿上似乎安了俩风火轮。
地下躺倒一片，全在哼哼唧唧。
有的头上被凿了个大坑，有的腿断了，有的脖子折了。
本就抽象的身体造型更加奇特。
顾琰手上的烧火棍散发出诡异的气息，黑色气雾蒸腾，吓得地下无人敢动。
“还有谁对我有意见吗？”烧火棍有节奏地敲在放蒸屉的桌子上，声音有些沉闷。
“没有没有，您先来，您先来。”躺在最前面的一个诡物捂着空了个大洞的头盖骨。
天杀的，好不容易积攒的诡力跑得那叫一个快，差点被削成平板。
卖包子的小哥没几分钟便硬拖来一个矮胖的大汉。
大汉穿着一身短打，肩上还披着块白布，像是厨师。
“谁找我？”大汉一开口，便声如洪钟。
“这包子是你做的？”顾琰上下打量着大汉，“教你的人在哪？”
大汉满脸横肉都在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慌的：“你胡咧咧什么呢，这是我胡家家传秘方，我自小就会。”
“家传秘方啊——”顾琰的声音中带了丝凉气儿。
这大汉怎么看也和记忆中的小姑娘打不上关系，顾琰不知脑补了什么，恶狠狠地拎着烧火棍走向大汉。
大汉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不由挺了挺胸脯：“你要做什么，我在这鬼市可是合法经营，你不要以为有灯就能乱来啊。你——”
话音未落，顾琰的烧火棍已经顶住了大汉的上下颚。
顾琰不知从哪摸出个钳子，飞快地拔了大汉一颗后槽牙：“那人在哪？”
“嗷——”大汉一声惨叫，吓得瘫在地下不敢动的那些身子一抖。
顾琰嘴里在问话，手上功夫也没停，不一会儿功夫就拔掉了大汉一排下牙。
“啊啊啊。”大汉嘴被撑开无法言语，疯狂点头示意。
顾琰这才将烧火棍抽出来，从包子铺里拿了块干净的布将武器擦干净。
“说吧，从哪学的这技术，教你的人现在在哪，都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顾琰擦着烧火棍，斜睨了大汉一眼。
大汉捧着鲜血直流的嘴，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满地的牙：“能不能先把牙装回来，不然我没法说话。”
由于等级的压制，顾琰造成的伤势，这些诡物没法自行愈合。
顾琰放出意识力，将这些牙又塞回了大汉嘴里。
只是由于顾琰对牙科了解甚微，有些牙装错了地方，大汉说话有些漏风。
“鬼市里前几年来了个小姑娘，一手好厨艺，只是她似乎不愿意在鬼市开店。
说什么不能给规则世界干活之类的，我也听不懂。
她住在鬼市和人间交界的地方，据说是被困住了，出不去。
这厨艺不是她教我的，我祖上真是做厨子的，吃过几次她做的包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大汉说得委委屈屈。
“鬼市和人间交界的地方在哪？”顾琰问大汉。
“就是您来的时候走的那些路。”大汉看着顾琰手里的灯，知道她是从外面来的。
“那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人？”来的时候顾琰特意看了，只有几所废弃的破屋子。
“鬼市四通八达，这样的路有好几条，您可能是从另一条路来的。”
“带路吧。”顾琰示意大汉在前面带路。
“按照鬼市的规矩，您的灯还没灭，您暂时不能出去。”大汉指着顾琰的人头灯。
“呵呵。”顾琰对着人头灯吹了一口气，直接吹灭了里面的蜡烛。
蜡烛熄灭的那一刻，顾琰分明听到里面一声惨叫，又似是解脱。
看着熄灭了的人头灯，大汉无法，只得慢腾腾地走在前面带路。
顾琰拎着烧火棍走在后面。
两人正一前一后走着，突然大汉低着头背过身，面对着顾琰挤眉弄眼。
“你这又是作什么妖。”不知道这大汉和她到底什么关系，顾琰比以往多了些耐心。
“无......脸......女。”大汉不敢出声，用口型示意顾琰。
然而已经晚了，一个没有脸的女人与顾琰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的脸真好看。”无脸女的脸上混沌一团，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也是面皮。
“谢谢，我知道。”顾琰盯着无脸女的脸，想看看她是怎么说话的。
“这么好看的脸，应该给我才是。”无脸女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那你自己来拿。”顾琰轻笑出声。
大汉闭着眼蹲在地下，想要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无脸女似乎是被顾琰激怒，突然暴起，速度飞快朝顾琰冲来，手中指甲伸出，硬度堪比手术刀。
顾琰拿着烧火棍，想起前两日学的剑诀，抱着试验的态度施展起来。
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几个来回后，剑招愈发熟练。
还是得有人教啊，顾琰感觉烧火棍的力量似乎增强了，心下满意。
不再与无脸女纠缠，直接打掉了她整只手的指甲。
无脸女未料到顾琰如此凶悍，抱着手不敢再上前。
站在原地思索的时候，无脸女看到了大汉：“你长得真丑，要这五官有何用？”
无脸女似乎是想把从顾琰那受的气发泄出去，揪住大汉的脖子，就用光秃秃的手在他脸上一阵乱抹。
大汉嗷嗷惨叫，脸上五官被抹平，成了个无脸男。
顾琰看得有趣，并未阻止。
无脸女整容完毕，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留大汉一个人在原地乱转，手忙脚乱地在脸上到处捏。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差点吓了顾琰一跳：“你这手艺——有些磕碜啊。”
“暂时先将就用着，过几天就好了呵呵。”
大汉满肚子气又不敢发，要不是跟在这个外来的身边，平时那些无脸人哪里会找自己麻烦。
一路有惊无险，大汉终于带着顾琰走到了鬼市和人间的交界处。
看起来似乎也是一个废弃的院子，不过被收拾地很干净。
顾琰走进院内，果然闻到一阵异香，她循着香味在一间屋子外停下，掀起了门帘。
“宁葵，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