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片上看,一对官椅,中间缺个案几,一对圈椅,中间的案几应该是原来配好的,样式、成色看着都没什么问题,屏风最多,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七八副,有实用型的原木屏风,也有桌案上摆放的屏风摆件。
苏笑安当时就相中了那套圈椅、三副用于桌案装饰用的小屏风摆件,以苏笑安的眼力,眼下可以初步断定这几件应该全是原木原件,中间没有经他人之手修补、改装过。
“嗯!不错,不错!您贵姓?”
“我姓阎,苏老板还看得上?”
“挺好的,这套圈椅、还有这三副屏风小摆件我要收购的话,得给您多少钱?”苏笑安笑着问道。
“怎么?其它几件东西不大对头?”阎先生心存疑虑地关道。
“也不是,前些日子,有几位老客户在我这儿早就留底了,您提借的照片跟他们要的几乎一模一样,验货要是没啥问题的话,我作为中间人随便挣点儿就行,您要有意跟他们直接面谈,我也没意见。”苏笑安这话说得够大方的。
“那哪成啊!那我成啥人了,具体多少钱,咱们还是看了实物再说吧!呵呵……那我明天给你拉过来?”
“我上您那儿验货也行,省得您再添笔开销,这些东西具体存放在哪儿啊?”苏笑安问道。
“离这儿还有段距离,‘八方书城’附近,那一片苏老板可还熟?”
“去过几回,不算熟,意思是只要找到‘八方书城’基本就到了吧?”
“是这话,书城北门左侧第三条巷子,西二门天佑巷,那里有个大杂院,全是平房,我老丈人在那儿有三间房,快拆迁了,基本没啥住户了,有些没用的东西我们就存放在那儿。”
“好的,好的!那咱明天见,您看我几点到合适?”
“上午随便啥时候,最近我也没接到啥活儿,在家闲着呢!”
“不知阎先生在哪一行发财啊?”话说到这儿了,苏笑安随口跟那男的客气了一下。
“管工,只要跟管子相关的活儿,我差不多都能拿得下来,最近活儿少,在家闲着呢!”
“那是您会生活,劳逸结合嘛!那咱明儿见?”
“好嘞!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回见了您呐!”说罢,那位自称姓阎的男士起身就此出门走了。
关临岳盯着那男的背影观瞧了几眼,招招手把苏笑安叫到身边。
这会儿店里只有一个老顾客在那儿挑吉祥铜卡,不管说啥话,关临岳一般不避讳那人。
压低嗓音,关临岳问道:“你明天真过去验货啊?”
“怎么?您是不是瞧出哪儿不对劲了?”
“东西或许是对的,只是刚才那个姓阎的瞧着有些不大靠谱,照片看着还行?”
“东西看着挺不错的,不象是高仿之物,反正最近也没啥生意,不如过去看看?”
“也好,权当历练了,不过,你得加点小心,刚才那人吧,看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让人觉着有些不大踏实,刚才,你们坐那儿谈生意,那人两眼就没离开过货架上稍微值钱点的东西,我感觉吧,他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那些旧家具上,另外,看他出门那几步走,步履虚浮、脚底欠沉实,咋看也不象什么管工之类的手艺人,那人不是个老实人。”
一听这话,苏笑安乐了。
“叔!您真厉害!看背影识人,这应该是一种极高明的相术吧?”
“呵呵……生活经验积累而已,哪里谈得上相术,一般来说,管工干活的时候,腰部和双脚不由自主地就得用力,而且,越是手艺高明,越擅于将腰部力量和双脚的支撑力协调到最佳状态,只有这样,干起活来才不费力,同时,腰部和两个膝盖也不至于受伤。你看刚才那人,三十多数了,真要是个管工的话,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了,走起路来,虽说不至于纠纠虎步,那也应该坚实有力才是。可是,你看他那几步走,完全就是虚浮浪子的步态,平时应该是长年耽于酒色财气才会那样呢!”
“关叔慧眼,晚辈佩服!那……姓阎的应该是个骗子了?”
“起码嫌疑不小,姓阎的那眼神里透着刁钻、市桧、狡诈……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酒肉无度的浮滑小人,他当管工?蒙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那……如果他最近才初学管工呢?”苏笑安质疑道。
“管工是干粗活的,双手总会起茧吧?你没注意他的双手?”
“这倒是,看来,那家伙是挺可疑的,那我明天还去不?”
“去倒是可以去,不过,原则上,他说的那些东西最好不要成交,就当在外面上节课好了。”
“好的,我记下了,叔!平房里保存的那些家具应该是手法比较高明的高仿之物了?”
“不大象,东西应该还不错,而且,想必那姓阎的以及他背后的人还真希望你把这批货全都拉回来,至于价钱,姓阎的应该会跟你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一番,将你心头的疑虑全都打消之后,再让几步,让你满心欢喜地将那些你选中的家具拉回来销售。”
“听您这意思,那些旧家具来路是不是有些不正?”
“有可能,比如说,贼赃。”
“啊?!等我这边成交之后,他们再想法设法拿到交易凭证,随后打电话报警?”
“有这可能,不过,这套把戏早就过时了,你在人前人后都表现得那么聪明,还挺能打,想必他们不会那么愚蠢吧?再说了,这帮家伙对我也多少有些了解,估摸着我会及时提醒你,所以……明天验货,你还真得多加小心呢!”
“好的,您老说的对,权当上课了。”
“嗯!大白天的,想必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份,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头,过去瞧瞧,如果感觉不对劲儿早点脱身也就是了。”
“好的。”
……
夜深人静时分,苏笑安坐在窗前,遥望星空,心下琢磨着韩厉风、韦少宇、谢长河、紫玉针……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逻辑联系。
“韩厉风等人上谢宅应该是打算寻找什么东西来着,没想到,我当时正好在那儿值守,这才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前脚刚离开实验中心,韩厉风后脚就到,那是不是可以认定他们上回上谢宅就是为了查找‘紫玉针’的下落?那么……谢长河跟宫孜奇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不对……逻辑细节串不起来啊……”思来想去,苏笑安思路变得有点杂乱了。
“算了!越想越乱,先睡吧!等以后搜集到更多的证据,其中的隐情自然也就昭然若揭了。”想到这儿,苏笑安暂时将那些麻烦事放置一边不管了。
耿翠澜的儿媳恰好就在“八方书城”摆摊设点,苏笑安明天打算先上那儿转一圈,看看那位蛮不讲理的儿媳到底是个啥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