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回来了,一身精干利落的暗卫服被雨水淋得紧贴在身上。
顾不上踩脏地毯,他一身湿漉漉的冲进了屋中。
“禀王妃,药方中一味透骨草属下寻遍京城大街小巷的医馆也未得见,甚至是京周郡县村落都没有透骨草。”
沈倾城并不意外:“能查到是何人买走吗?”
影一摇头:“属下已经派人查了,目前还没有头绪。”
这明显是被人设了套,一环扣一环,先让钟离霄中毒,再买断三日路程内所有药。
能有这个财力人力,又与靖王府不对付,一个名字缓缓浮上沈倾城心头。
王府管事此刻撑着伞拄着拐杖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说是钉在了王府大门口上,信封上提字:靖王妃亲启。
沈倾城拆开信封,只见里面写着;“老地方,二楼雅间,透骨草。”
她指节将薄脆的信纸微微攥紧:“钟离霁,你很好。”
沈倾城忽然叫住影一:“王爷是否有私底下栽培过一些江湖势力,你让那些势力寻一寻?”
说不定有渠道能找到透骨草。
影一抱拳苦笑道:“没用的,王妃。”
他已经去联系过捕风阁了,捕风阁豢养了许多忠于钟离霄的江湖能人异士,由褚贺统一管辖。
褚贺的办事效率影卫们都有目共睹。
从他口中说出最快也要四日才能拿出透骨草,那便只能是四日了。
沈倾城看向信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思绪纷杂沓至。
钟离霁就是想报复她,才想出这等邪门法子。
她吩咐影一道:“这段时间好好照顾王爷,剩下的交给我。”
她带着碧芜,往上一次见钟离霁的地方去。
茶楼叫临江仙,临江而建。
沈倾城推门而入,雅间从窗户看出去可见江水浩浩。
行船寥寥,两岸郁郁,烟波浩渺。
只是两次来都见着钟离霁,沈倾城不免有些倒胃口。
钟离霁也一样,这个女人上次让他在自己的主场吃瘪,他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沈倾城当时只是指甲擦破他的唇,沾了他的血迹。
她便嫌恶地切掉自己多余的指甲,像是要抛除什么脏东西。
那枚指甲被钟离霁收了起来,他要时刻记住那一日的耻辱。
钟离霁开口道:“沈倾城,想救靖王那个废物可以,你先做孤的女人。”
沈倾城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
随即她又像是想到什么,手帕掩唇轻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嘲讽。
“说起来,这九日仙还有个副作用,”她将钟离霁上下打量了一番。
“男子用了这药不便行房,若是太子想同小舅舅一般死于马上风,大可以试试逼迫小女子。”
太子:“你!”
戮青拔出刀,双眼含煞望着沈倾城。
碧芜挡到了沈倾城身前,袖口滑出两把峨眉刺,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沈倾城拍了拍碧芜的肩示意她退后,在茶几上放下手中的药瓶。
接着吩咐站在钟离霁一旁候命的戮青道。
“解不掉吧,解药在这,服下三日后继续问我要九日仙。”
言罢沈倾城转身欲推门离开,临走时,她扭头开口,用一句话堵住正欲开口的钟离霁。
“你也可以三日后不问我要九日仙,只是这解药有成瘾性,解药的解药恰好是九日仙。”
钟离霁脸色顿时雷霆遍布,他胸膛剧烈起伏道:“你不要透骨草吗?”
他不行眼前这女人真的不慌?他那三弟眼下就要倾倒,她还能如此镇定。
这一切都是表象!
如此一想,他继续开口说道。
“孤用透骨草,换九日仙完全的解药。”
他昂着下颌,可是青黑的印堂依旧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
“我不想换。”
沈倾城勾唇一笑,推门离开。
“这九日仙可是本王妃的杰作,太子殿下可要好好享用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