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局（3）
“奴婢……应该知道吧？”那婢女低了头，心虚的说道。
“是吗？”海凝雪扭转身子看着她，脸上有笑意，眼中却渗出丝丝杀气，“是他让你专门告诉我的吧?担心本小姐对即墨家下不去手还是……会手下留情？”
海凝雪的声音森冷，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小姐，奴婢……”
那婢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危险，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直喊着求饶命之类的话。
“戳瞎一只眼，送回王府吧！”
海凝雪冷哼了一声，瞪了地上跪着的婢女一眼，扬起下巴往前走去，留下一串话语：“记得带个话给老王爷，既然要除了即墨家，那么，付家也别留了！”
“奴婢领命！”
那婢女战战兢兢的哭着下去了。
“即墨傲雄，我早就发过誓，我得不到你，也断不会便宜了别人。”她长长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阴狠，“我会让你即墨家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这便是忤逆我海凝雪的下场，即便我是那么的爱你……”
身后，远远的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他们一个个就像木偶一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跟着海凝雪。
方德全拿了海庆的手谕，一路出了勤政殿，稍稍乔庄一番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刑部大牢而去。
“启禀王爷，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在推进！”
福临王府，一个兵卒模样的人恭敬地跪在海庆眼前，禀报刚刚得到的消息。
“好，各方都准备妥当了吧？按计划行事便可！”海庆的眼底，是深深的笑意。
“给云城的口谕也传了出去？相信那边不日之后便会有所动作，”海元正听闻，欠了欠身回答，“只要云城守将一动，便有老夫为他们专门准备的大礼等着，相信……”
“嗯，记得，要死的不要活的！”海庆点点头。
“可是，雪儿那里……”
“混账，那个丫头知道什么？不就是一个男人吗？等我们掌控了天下，她想要几个便有几个！”海庆冷声叱责着儿子，强势打断了海元正的话。
“是，父亲！”海元正只好不再多说。
海庆捋着胡须，看向坐在一边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成功即将到来的得意：“不久之后，本王我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了；而庆儿你，将会是我的太子，哈哈哈……”
他的笑声，满含着得意，响彻大殿。
“是啊，父王这些年的计划，终于是有了瓜熟蒂落的一天啊！儿子……祝愿父王心愿达成，荣登至尊、万岁千年！”
海元正闻言，站起身抱拳笑着恭贺自己的父亲，终于夙愿得偿。
“哈哈哈，好说好说！”
大殿中的婢女仆从见了此种情形，一个个急忙起身跪倒在地，山呼：“奴婢等恭祝皇上万岁千年！”
“哈哈哈，好好好，统统有赏！”
海庆伸出手虚空压了压，吩咐图官家重重打赏。
方德全一路小心翼翼往皇宫门口走去。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觉得从勤政殿到宫门口的路是如此的漫长，而他走路的速度竟然是如此之慢！
“老将军，你可不能有事啊！要知道，主子最后的希望便是您啊，若您有个什么闪失，谁来拯救大夏、拯救皇上啊？”
心急如焚的方德全一路急急忙忙出了皇宫，直奔刑部。
果然，就像那婢女说的一般，方德全拿着那手谕来在了刑部，便是一路畅通无阻：“奉大小姐之命，咱家要见地牢重犯！”
他被人带着一路直接进了刑部地牢。
“即墨怀，有人来看你了！”
那狱卒将方德全引到地牢即墨怀关押之处，一盏昏黄的桐油灯照出的光亮范围内，老将军正靠在墙壁上，耷拉着一头披散华发的脑袋，颓败而苍凉。
听到那狱卒的话，老将军没有抬头，只是沙哑着嗓子斥道：“老夫被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还有谁会来看老夫？莫不是海庆那老贼？……匹夫！我大夏的毒瘤、败类……，呸……”
老将军咒骂着，抬起头看向牢门口昏暗灯光下的方德全，眼眸中是满满的怒火与恨意！
“老将军，是老奴啊！”
看到如此模样的即墨怀，方德全的心猛地一收，不觉沉到了谷底：“您……还好吗？”
“还不赶紧打开牢门？”方德全扭头对身边的狱卒呵斥，“本宫可是大小姐派来问他话的！难不成，你们连大小姐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是！”
那狱卒急忙打开了牢门的锁，方德全抬脚就窜了进去，因为着急差点被牢门口的杂物绊倒：“快，给咱家打开老将军的脚镣和手链！”
“这……”
那狱卒很显然犯难了：“公公，您这不是……为难小的么？虽然王爷传过命令，说大小姐派来的人不得为难，可……”
他看着方得全，犹豫不决。
“打开！”
方德全将怀里的手谕再次亮出来：“难不成，让我回去和大小姐禀报，说你一个刑部小小的狱卒都敢违逆她的意思？”
“罢了，公公！”
即墨怀见了这狱卒的为难，苦笑着看向方德全：“不知方公公今日过来，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向老夫降罪来了？”
老将军挣扎着站起身子，拖着沉重的脚链一步步来在方德全眼前，望着昏暗灯光下老太监一头的白发，悲怆之余不禁哑声问道。
方德全并未回答即墨怀的话，而是扭头对着那狱卒冷冷道：“你先出去，大小姐有话让我问一问老将军！”
“可是……”那狱卒仿佛有些为难。
“怎么？大小姐的话在你这里还真的不好用啊？要不要……”
“小的这就去外面守着，公公有什么吩咐的话，喊一声小的便是！”那狱卒显然十分惧怕方德全口中的大小姐，听着他强硬的口气，只好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老将军……”
听着狱卒“嗒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方德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即墨怀的脚下，老泪纵横。
“方公公，您这是……”
即墨怀急忙弯腰扶住他，看着一头白发的老太监，低声问道：“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老将军……”
方德全扬起脸看着即墨怀的乱发覆盖了他的脸，那颓废沧桑的样子让老太监不得不在心里悲呼，他止不住又是一阵落泪。
“宫中……宫中情形也是一言难尽啊！”
老太监被即墨怀扶起来，他紧握住即墨怀的手，哽咽着低声道：“七年前的冬猎，太常殿上的皇帝已然不是咱家的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