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唐?你这是想出头喽?”
白衣书生一脸鄙夷的神情,讽刺道:“我看啊!你就是看人家有权势,所以就想攀附权贵吧!”
“白玉新,你……”
赵汉唐一听脸色大变。
他的出身并不好,但他并没有想过用这种办法闯出一片天地。
在国子监确实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子女,但他从不与这些人接触。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相当狗。”白玉新冷笑一声,言辞犀利。
他和赵汉唐是同届的,而且还是一个老师门下的学生。
平日里赵汉唐就没少和他对着干,如今找到了机会他怎会放过。
“赵师兄不是你说的那样!”
眼看赵汉唐受辱,不少学生上前理论。
他们都是受过赵汉唐照顾的学生,岂能容忍有恩于自己的学长被这般贬低。
然而,白玉新却冷笑道:“若不是想巴结他,为何要替他说话?”
“你……”
几个学生无言以对。
刚刚是赵汉唐先说的李明远,后面又帮他说话。
这确实有些让人怀疑其动机不纯。
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能着急地看着赵汉唐。
赵汉唐深吸一口气道:“我赵汉唐与这位公子只是初见,又岂会巴结于他,你说我如何我不在乎,但你肆意辱骂这位姑娘,便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他一脸正气,尽管心中有些不忿,但还是更在乎欣儿的名声。
听这么一说,白玉新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你是看上人家了啊!”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岂是这种人?”
赵汉唐有些惊恐,生怕会因为自己让欣儿蒙羞。
看他着急慌乱的样子,李明远不禁叹息了一声。
他很正直,但也就是太正直了,所以连骂人都不会。
李明远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是疯狗,你跟它讲道理,它能听得进去?”
“阁下慎言,白玉新虽出言不逊,但你也不能说他。”
赵汉唐身为国子监的学生,正直的有些过分,这都还帮白玉新说话。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这赵汉唐确实是个人才,比白玉新强些。
只是,白玉新并不领情,阴沉着脸道:“赵汉唐,你不要跟他一唱一和,以为有他帮你我就怕了吗?”
高俅两兄弟心里直呼卧槽。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话人,简直无耻至极。
人家帮你说话,你特么居然还反唇相讥,当真是不要脸啊!
眼看赵汉唐默然不语,李明远直接将他推到一边,看着白玉新摇头道:“看到你让我思如泉涌,突然想到了一副对联。”
“呵呵……就你?”
白玉新那表情相当到位,鄙夷中带着不屑。
围观的学生此时也越来越多了,他们都非常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是白玉新和赵汉唐时,他们全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不过,那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没想起来,因为李明远已经让欣儿在马车上帮自己画了个妆容。
李明远不顾赵汉唐担心的劝阻,笑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
这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如此辛辣伤人的对联,将读书批的极为难堪。
随后,众人全都脸色大变,对联骂的就是他们啊!
“你放屁,休要侮辱人!”
“我等读书人,岂是屠狗辈能比的?”
“如此侮辱读书人,你居心何在?”
国子监的学生当然不能容忍自己被这么说。
不用白玉新开口,他们便已将李明远团团围住。
赵汉唐被挤了出去,此时他还在发愣。
至于李明远,好在有高俅两兄弟挡着,不然这些国子监的学生,指不定会瓜果蔬菜给扔他头上。
面对国子监学生的愤怒,李明远呵呵一笑,道:“看来你们觉得我伤到了你们,但白玉新刚刚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印证了我说的?”
“赵汉唐为他说话,他反而诬陷赵汉唐和我勾结羞辱他。”
“怎么?只准你们国子监的人骂人,不准我骂人啊?”
越是看重自己身份的人,往往都是要面子的人,这些书生就是如此。
被李明远这么一说,他们哪里还敢胡乱闹腾,传出去反倒让人瞧不起。
尤其是李明远刚刚说的,白玉新确实是做了让人不齿的事,所以他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所以,他们全都看向了躲在一旁的白玉新。
刚刚还在偷笑李明远太傻,居然惹恼了国子监的学生。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本来就是他们同流合污,我这是仗义执言!”
白玉新挺了挺腰杆,竟然这般强词夺理地标榜自己。
众人眉头一皱,对他的话颇为怀疑,但又没有证据。
被李明远的对联所震撼的赵汉唐,此时回过神来,大声道:“各位同学,我赵汉唐光明磊落,和这位公子只是初见……”
他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半点添油加醋,说的都是事实。
随着他的讲述,白玉新冷汗涔涔,脑子里想了脱身的办法。
“你们也听到了,若不是他觊觎人家的美色,又怎会给他帮腔呢?”白玉新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故意羞辱人,只当是自己觉得赵汉唐别有用心。
仅凭赵汉唐的话,并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所以是否有私心不好说。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还是证明自己没有觊觎人家美色。
“我……”
赵汉唐实在不知如何证明。
最后,他只能一咬牙拔出高俅手里的刀横在脖子上。
“我赵汉唐绝不是好色之辈,亦不会让姑娘蒙羞,今日我便一死证明清白!”赵汉唐眼神凄然,但却坚定异常。
他不会让自己遗臭万年,更不会让欣儿被人羞辱。
唯有一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欣儿一个公道。
“呵呵……说不定你是心虚博取同情呢?”
白玉新并不相信赵汉唐敢动手,所以再次出言讥讽。
围观的国子监学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想阻止赵汉唐,但又怕会引起他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
“老师,学生有负教诲!”
赵汉唐不想再解释,只想以死明志。
他实在是太过正直了,以至于脑子转不过弯来。
死,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最后人家还会笑你傻。
“啊……”
眼看他动刀了,围观之人惊呼不已。
尽管眼中有着很多不舍,但他为了贯彻自己的道义,还是选择了自尽。
也正是这一刻,白玉新竟突然慌了。
当然,他并非良心发现,只是害怕会牵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