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马蹄声声声入耳。
李明远策马奔腾,根本顾不上别的。
此时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的刺杀,为何没有收到三姐的情报。
以三姐的情报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苗头,哪怕告诉他有异动,他也可以提前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而且,月魁和周慕白的出现也很诡异。
难道是被人安排的?
“吁”
正在思考的李明远,忽然看到了一地的尸体,急忙勒住缰绳。
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大部分都穿着便衣,可从他们的虎口却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一般的练家子不可能练的满手老茧,只有军人才会如此。
想到周慕白便是从这边来的,他大致猜到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身为少将军的周慕白,身边不可能没有保护他的人,此次他带着周志雄的兵来救自己牺牲不可谓不小。
刺杀自己的可都是高手,一个人对付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将士倒也不足为奇,人海战术在混战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优势。
所以,这些老兵用的是围堵的战术,将一个个高手分开逐个击破。
正因如此,损失也是很惨重的,看着一地的尸体李明远脸色阴沉。
如果这一次依然是三姐和五哥的计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为自己拼死的将士,为了让自己的安全牺牲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冷血。
李明远没有继续骑马,而是徒步向前走去。
地上躺着的大部分是为自己牺牲的人,他绝不能骑马践踏他们的遗体。
血腥味浓烈刺鼻,李明远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景象跟炼狱无异。
“……”
走了一段距离,李明远看到前方围堵自己的杀手。
来人不多,只有五个人而已,但杀他已是绰绰有余。
面对这五个杀手,此时的李明远是另一番感受,害怕和恐惧早已不存在,有的仅仅只是无奈和悲伤。
生在帝王家真的太难了,他只是想轻松点活着而已,又何必把他逼上绝路。
保龙一族的人让他往北边走,恐怕就是为了给他看这些吧!
如同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路也是血和肉铺就的道路。
“送太子殿下上路!”
五人为首的那个大块头中年人大喊一声。
他们同样浑身是血,而且已经杀红了眼。
作为跟周慕白带来的老兵手里唯一活下来的五人,他们是这一群杀手中实力最强的,但他们也是拼了命才活了下来。
只要拿下李明远的人头,他们往后便可以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至于会不会被武宣帝缉拿,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
“保护太子!”
突然,一声暴喝惊到了李明远。
喊杀的声音由远及近,巡防军和皇城禁军全都来了,人数之多让人咂舌,那黑压压的一片着实吓人。
饶是五人是历经生死大战的狠人,此时也是冷汗直冒。
面对这么多人,他们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挡得住。
“撤!”
他们倒是果断,见势不妙便直接逃跑。
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这个街道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后续赶来的禁军更是源源不断。
哪怕他们来几百个高手,面对数万装备精良的禁军,他们也只能束手就擒。
“禁卫军统领孙敬旗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了!”
“巡防军统领万炳朝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了!”
来到李明远身边的禁军统领,以及巡防军的统领纷纷告罪。
并非他们不想前来营救,而是那些阻拦在外的人太过狠辣,那些才是真正的死士,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将那些人杀个干净后再赶过来。
还好在太子遇险之前赶到,不然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贼寇都伏诛了吗?可有活口?”
李明远一点也不意外,禁卫军和巡防军调动兵马绝对是最迅速的。
能阻拦他们这么久,这次的刺杀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若非李明远有人保护,恐怕真的会让他们成功。
禁卫军统领孙敬旗抱拳道:“回殿下的话,贼寇已全部伏诛,本想生擒几人,但他们却选择了自尽。”
“知道了。”
李明远点了点头,道:“本宫的亲卫还在与敌人缠斗,你们随本宫前去帮忙。”
杀手会自尽吗?
他自然是不信的,但幕后黑手的手下会让他们“自尽”的。
眼下唯一可能抓到的人,恐怕也只有高俅和高首对上的人。
想到这,李明远忽然想起月魁和李清淩都在与人战斗。
于是,他翻身上马带着禁卫军和巡防杀了回去。
周慕白、高俅、高首三人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们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只可惜两名刺客已经服毒自尽。
至于李清淩没有踪影,李明远带人找遍了方园五里都没找到,这让李明远很是担心,直到在五里外找到月魁,他这才得知李清淩已经回去了。
月魁受了不轻的伤,脸色有些苍白,手里的双刀已然断裂。
“主人,很遗憾我没能留住他,他实在是太强了,而且若不是有人出手救我,我恐怕见不到主人了。”
说到这次的事,月魁很是惭愧,身为仆人没能为主人分忧让她很不好受。
尤其是自己的身手不如敌人,这让她很受挫,更不要提被其他人所搭救。
“没事就好!”
李明远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声。
今天自己的部下能活着简直是奇迹,如此规模的暗杀,他居然还能毫发无伤,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唯有他自己知道,今日的刺杀应该也是有人做局,就如同上次的刺杀一样,为的便是做给外人看。
不过这次更凶险,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死的很惨。
此时此刻。
在远处的一处高楼上。
老妪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可曾试出对方的来历?”
看着前方的皇城,老妪问道。
白衣女子声音冷冽,毫无感情道:“这还用问吗?惊雷刀法,除了秦家还有谁会?这可是刺杀太子的重罪,要不我去灭了秦家?”
“此秦家非彼秦家啊!”
叹了口气,老妪很是无奈。
该来的终究会来,他们终究还是卷土重来了。
只是这一次怕是不能让他们如意了,德妃的儿子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