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跟我讲讲有关于圣教会的事情吗？”
两人在参加完婚礼吃完席之后回到了巨龙的古堡里。
外面的小镇上暂时还没有凯文居住的地方，所以他现在住的地方就被安排在了古堡里面。
“你这是打算打听我们教会的机密了？”凯文笑着说道。
“是啊，你要不说说？”山石也笑了。
凯文知道这位老铁匠并不会真的打听圣教会的秘密，对于这位神明而言，圣教会的秘密其实没什么价值。
再说了，圣教会里面的最高机密都是一些私人性质的秘密。
属于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但实际上知道了也不会出现物理意义上的死亡的事。
所以其实知道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比如说有一条绝密记录着这样的一件事情，圣教会的一位大主教曾经在某天晚上喝醉了酒之后发酒疯，头穿内裤在大街上裸奔。
由于这位大主教的实力强劲，而且事发突然，周围的侍从与随从们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得了这位大主教。
所以这位大主教一路从城南跑到了城北，又从城东跑到了城西。
这下，几乎全城的人都看到了他的鸟。
好在那天晚上他裸奔的时候，内裤穿在头上，没人看得清他长什么样子。
不然还真没办法把这个事儿平息下去。
周围国家的人也都听说过这个大主教裸奔的事情，只不过很多人没有当真。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对方是什么人？是大主教哎。
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头顶内裤在大街上裸奔的粗俗的有伤风化的举动。
这一定是谣言。
但众所周知的是，绝密的消息一般都是众所周知的。
只有被官方否认的消息才是真的假的。
圣教会从来没有公开否认过这个消息，也没有公开承认过。
只是在那一段时间里面，圣教军抓捕了一群有露阴癖的犯人。
所谓圣教军的军团长，凯文是有资格接触到这些绝密档案的。
只不过这些绝密档案里写的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营养价值。
不过如果想找乐子的话，就可以翻翻这些档案。
这里记载着相当多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有趣的事儿。
这也是为什么圣教会可以非常精准的拿捏的住那些人。
把柄在手上，他们不得不从。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圣教会和那些国家其实没什么区别的。
“事实上我很清楚，教会里面的真正的最高等级档案是不会让我接触到的。”凯文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那些档案被我看到了，那么事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了。
对于圣教会的高层来说，圣教军的领头人可以是一个正义的人，这样的人可以用来装点门面。
也可以是一个聪明的人，因为聪明人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该如何配合这些高层做事情。
但圣教军的领头人绝对不能是一个既正义又聪明的人。”
“是吗？”老铁匠问道。
“一个既正义又聪明的人迟早会发现圣教会的黑暗面，然后与他们站在对立面上。
这对于那些高层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圣教军是他们手里最锋利的剑，这柄剑是他们用来对付别人的，而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你怎么能确保圣教军的人在听闻圣教会的黑暗面之后，会调转枪头对准他们呢？”山石问道。
“你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是最有战斗力的吗？在同等的武器与装备的情况下。”
“一支有坚定信仰的军队最有战斗力的。”山石回答道。
“没错，圣教军的成员们都是这样的，那一群拥有非常坚定信仰的人们。
我们坚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这让我们的每一位战士都有非常强大的主观能动性。
所以，如果有人想通过安插这样那样的人在圣教军里面，以此来掌控这支军队的话。
那么，最终得到的结果就只有两种。
要么按差计划失败。
要么是这只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最终变得平庸不堪。
而一旦这最锋利的剑变钝变得腐朽，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圣教会的衰落。
圣教会的高层们可不是什么蠢货，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来源于什么。
他们之所以能够拥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权力，便是因为他们手中拥有着别人所难以企及的武力。
这份武力的高低，决定着他们的权力高低。
像他们这样贪婪的人，怎么可能会削弱自己的权力呢？
尤其是当这柄剑还存在的时候，自己唯一的麻烦就是如何防止这柄剑伤到自己。
但如果没了这一柄最锋利的剑的话，那么他们所需要应对的麻烦，可就不止一个了。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选择想办法引导这份力量，保证这份力量不会伤到自己，而不是选择折断这柄剑，让自己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嗯，这想法听起来挺耳熟的，有点像是公务员的做法。”山石摸了摸胡子。
“对，没错。”凯文点了点头。
“对于教会里的这些公职人员来说，他们的权力来自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他们是无法操控这个顶头上是本人的。
只能依靠引导等手段让对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想要的路上。
对于圣教会的高层来说，这个顶头上司就是圣教军的军团长。
而想要引导这个人，就务必要保证这个人能够被引导得了。
这也是圣教军的军团长不能既正义又聪明的原因。”
“那你呢？你不聪明吗？”山石看向凯文。
“我？我其实不算聪明，玩政治手段的话，我根本玩不过那群老狐狸。
这些天里，我在这里劳动的时候也学到了很多。
我发现过去的我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一样。”凯文摇了摇头。
“就像魔女这件事情上，我算是被他们给忽悠瘸了。”
“怎么说？”
“我最早接到的有关魔女的任务全都是和怪物息息相关的，高层在有意的引导我将怪物的出现与魔女之间打上强关联的记号。
这样每一次怪物或者魔女出现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想到另一者。
同时，在多次相同的案例出现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将这份猎杀魔女的政令发布出去了，而我也没有理由反对这份政令。
因为无论是在圣教军这一方，还是在普通民众的那一方来看，魔女和怪物都是威胁人们生活安全的罪魁祸首，是一定要被解决的。
整个计划从头到尾非常的顺畅，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哪怕我也很难阻止这个计划的延续。
因为他们从来就不奢望我会同意这份提议，他们所要做的只是需要让我无法反对就可以了。”
“魔女们的力量来源于诅咒，而怪物们的力量来源于世界的规则。
这一点别说是别人了，哪怕是我这样地处高位的人也是在这座小镇里居住了很久之后才了解到的。
与其说魔女们是诅咒人的一方，倒不如说魔女们是被人诅咒的一方。
虽然我并不清楚是谁诅咒了她们，但很显然，她们才是最初的受害者。
只不过这些最初的受害者并没有人能够为他们主持公道，所以她们也只能依靠自己去寻求属于自己的正义了。
最终一部分人倒在了路上，一部分人选择拥抱了邪恶。
现在想来，我们圣教军的责任也很大的，因为就是我们让那些原本在寻求正义，对正义抱有期待的人最终对正义大失所望，转身拥抱了邪恶。”凯文感慨道。
“我们没能消灭邪恶，反倒是因为我们，邪恶在不断滋生。”
“你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了不起了。”山石鼓励道。
“很抱歉让您听我抱怨了这么多，您想打听有关圣教会的什么？”
“我想打听的是，关于怪物的事，你们是怎么处理怪物们的？尤其是那些你们无法搞定的怪物。”
“怪物？绝大多数怪物都是直接被我们给击杀的，而一部分我们没办法解决的怪物则是依靠一座魔法阵将其送走。”
“送到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会送到哪里，这个魔法阵是很久之前，圣教会从一处遗迹中发现的。
我在听说了这个东西之后，也是很纳闷。
明明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魔法这么一个东西，为什么会有魔法阵存在？”凯文说道。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魔法的，但所有无法被人理解的东西，都会被统统归入到魔法的范畴中。
圣教军战士们的力量来源于那些特殊的装备。
这些特殊的装备是使用怪物们身上掉落的材料制作而成，带有着怪物们本身所拥有的那种强大的机制。
圣教会的研究者们通过某种方法，让穿上这些装备的战士们可以用上这些机制，并以此对敌。
但怪物们岂是那么容易杀的，容易杀的怪物，他们身上掉落的材料又有多少是好的？
所以每一套圣教军战士的装备都是非常珍贵的。
这也是为什么凯文在看见这些装备被熔掉的时候，非常痛心的原因。
那些既是过往的圣教军们所打下来的功绩，也是如今圣教军们战斗的资本。
“你们有没有派人踩上魔法阵看过？”
“有。”凯文点了点头，“当初发现它的人曾经试着送一些动物过去，但没有一只回来过。
后来，教会又将一些死刑犯送了过去，也没有一个能回来的。
所以最终高层决定，将那座魔法阵用作放逐怪物的道具。”
“这么说，你们不知道魔法阵的另一端连接着哪里了？”
山石看向凯文，凯文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总之，从开始到现在送过去的怪物没有一只回来过，这就更加让教会的高层确信那是一个处理怪物的绝佳场所。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魔法阵的另一端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你们送过去的怪物在那个世界掀起了很大的灾难。”山石回答道。
“什么？”凯文闻言满脸不可置信。“那岂不是...”
“没错。”山石点了点头，后面的话不用说凯文也很清楚。
作为将那些怪物送到异世界的主要团队圣教军的领袖，凯文很清楚那些怪物是多么的可怕。
圣教军的人屡屡付出巨大的牺牲才能将那些怪物或捕捉或引诱至那座魔法阵中将其送走。
“那您这是来...”
“我自然是来解决问题的。”
“您打算关闭那个魔法阵，是吗？”
凯文现在有些两难，如果不关闭魔法阵，另外一个世界会有无数无辜的人因他们而受难，但如果关了，那受难的就是这边的人。
从一般人的角度来看，那肯定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双方永远不会有交集，对方也永远不会知道是自己这边做的。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山石看到了凯文脸上的纠结。
“不，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凯文摇了摇头。
有些事，不是说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的。
否则，真等到知道的时候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话说回来，那些世界的人还好吗？”
“目前整体情况还算过的下去，那个世界有着一群和你一样的战士，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与牺牲保护着人们。
虽然有些怪物他们也无法击杀，但至少不会像你们一样束手无策。”
“那就好。”凯文松了口气。“不过，按您的意思，对方比我们这边更加强大？”
“是的。”山石点了点头。“好在那里的人们大多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怪物是被人为的送过去的。
否则，另一个世界的仇怨恨意与怒火，会把这里的人全都撕碎。”
这边的人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另一边的人又岂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何况，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看来，你们的问题不是我们造成的，但我们的问题却是你们造成的，不打你们都不足以泄民愤。
所以一旦两个世界产生交集，战火势必是会被点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