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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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车夫应着,又抽了一鞭子,马车奔跑得更加快。
琉璃静静地坐在马车内,不知道在想什么。
希望她能够平安地回到京城吧。
琉璃刚走,三宝就从楚恒的房里出来,在屋外等着侍候的侍女连忙向他福福身,他问侍女:“琉璃姑娘还没有来吗?你们去厨房一趟,请琉璃姑娘早点过来侍候王爷,王爷醒来要看到琉璃姑娘的,还有让厨房那边帮王爷煮碗醒酒汤。”
“是。”
侍女恭敬地应着。
三宝吩咐了侍女后,转身又回到房里去。
楚恒睡得沉,三宝觉得奇怪,嘀咕着:“爷的酒量向来极佳,就算琉璃姑娘酿的酒再烈,爷也不可能喝了一杯就醉。”
“爷。”
三宝试着叫唤楚恒,可是楚恒就是躺着一动不动的,三宝蹙起了眉,总觉得不对劲。想到王爷和琉璃姑娘最近在闹着矛盾,三宝旋身就往外走,尖声叫唤着:“来人。”
很快便有王府侍卫以及侍女过来。
“三宝公公。”
三宝尖着声吩咐:“你们立即去厨房还有蘅芜苑看看琉璃姑娘在不在?”
“三宝公公,三宝公公。”
三宝的话音刚落地,蘅芜苑的侍女就匆匆地赶来,见到三宝时还不忘先福身行礼,三宝见是侍候琉璃的人,意识到不好,着急地问:“怎么啦?琉璃姑娘呢?”
“三宝公公,琉璃姑娘不见了。”
三宝绿脸,叫道:“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去扶王爷回房的时候,琉璃姑娘还在前院大厅里收拾碗筷,这才多久呀,不过盏茶功夫,琉璃姑娘怎么会不见的?”
侍女比三宝更急,她是侍候琉璃的,王爷又在乎琉璃姑娘,如今琉璃姑娘不见了,等王爷醒来,她们这些奴才就惨了。
“三宝公公,是真的,我们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姑娘,姑娘的一些细软都不见了。”
三宝怒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呀,一些在府里找,仔细地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琉璃姑娘找出来。一些人出府去找,先赶去城门口看看,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城门还未关,赶紧的呀!”
“是。”
听说琉璃姑娘不见了,整个王府都轰动起来,侍女们都在王府里找,一间院子一间院子地找,侍卫们则到府外去找,一些人急急地赶往城门口,有些人则去琉璃的两间酒楼找。
三宝旋身回到房里,走到床前去叫着楚恒:“王爷,王爷,琉璃姑娘不见了。”
可是床上的男人还是沉睡不醒。
三宝急得真想把自家爷从床上拖下来。想到王爷是喝了酒才不省人事的,一个猜测在三宝的脑里闪过,是不是琉璃姑娘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所以王爷只喝了一杯酒就醉倒?
肯定是这样的。
“琉璃呀,你这是何苦!爷那么爱你,许你王妃之位,你竟无容人之心,就算玉屏姑娘进府又如何,爷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这年头的女子,哪能奢望男人只有你们一个女人?”
三宝坐在床沿边上唉声叹气的,有点理解又有点不理解琉璃的行为。
楚恒喝了渗有蒙汗药的酒,没有睡上两个时辰都不会醒转。
外面的天色慢慢地暗沉下来,侍女们纷纷来报,在王府里并没有找到琉璃姑娘。
侍卫们也是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三宝公公,酒楼里没有琉璃姑娘,而且,而且……”侍卫结结巴巴的,不敢说。
三宝怒道:“而且什么?”
“琉璃姑娘的两间酒楼都转卖出去了。”
闻言,三宝的脸都黑了。
琉璃肯定是早就做好离府的准备,怪不得最近几天,天天都往外走,他还以为她是去打理酒楼的生意呢,派着暗中保护她的侍卫们都说她见了不少的老板,那不是谈生意吗?现在三宝明白了,琉璃那不是谈生意,她是谈酒楼转卖的价钱。
“城门已关,琉璃姑娘有可能出城了。”
三宝想都不想,就吩咐侍卫们:“马上出城往京城方向追去,琉璃姑娘应该还没有跑远的,务必要在王爷醒来前把琉璃姑娘请回来。”
“可是城门已关……”
“我亲自跑一趟,城门已关也要让他们开城门,王爷醒来知道琉璃姑娘跑了,咱们的小命都不保。”三宝转身回到楚恒的床前,从楚恒的腰间摘下他的一块腰牌,有了那块腰牌,他才能让守城官开城门。
为了追回琉璃,三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玉府。
“三宝公公拿着王爷的腰牌命令守城官开城门?他要干什么?”玉老爷听到下人的来报后,拧眉深思。
下人答着:“听说是琉璃姑娘不见了。”
“琉璃姑娘不见了?”
玉老爷子霍地站起来,瞪大了眼,“消息可准确?琉璃姑娘是怎么不见的?被人掳走还是自己走?”
“听说是自己走的。三宝公公让守城官开城门,就是让王府里的侍卫去追琉璃姑娘。”
玉老爷子面色凝重,来回走动了几次后吩咐:“去,让管家来见我。”
下人应声而去。
不久后管家来了,玉老爷对他说道:“安排我们府里的护院去帮忙找琉璃姑娘。”
管家不明白,“老爷,琉璃姑娘要是真走了不是很好吗?她走了,咱们二小姐进府后就是王爷后院里唯一的女人,哪怕二小姐是做妾的,只要得到王爷的宠爱,将来再生位小王爷,母以子贵的,说不定王爷会把二小姐扶正。”
玉老爷骂道:“你懂什么?琉璃走了,王爷自会震怒,更会迁怒于玉府,别说对玉屏不利,对整个玉府都不利。琉璃跟着王爷回来,在南蛮待了四年,与王爷感情向来极好,忽然间要走,还不是因为王爷要迎玉屏入府,她倒是个烈性子,宁愿离开也不愿与玉屏共侍一夫。”
管家一想也是,连忙应着:“奴才立即让护院们去帮忙追琉璃姑娘。”
“快去快去,记住,别让玉屏知道,免得节外生枝。”他让孙女儿好好地想一想,都几天了,孙女还是坚持着要入王府为妾,把他气死了。如果让孙女儿知道琉璃因为她而走,还不知道那无脑的丫头做出什么事来呢。琉璃的离开,誓必会让王爷震怒,要是自家孙女在这个时候撞上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
管家匆匆而去。
玉老爷的本意是好的,可惜玉屏还是知道了琉璃离开的事,还是在管家见玉老爷之前便知道了。为了嫁给楚恒,玉屏早就收买了爷爷身边的一位丫头,只要爷爷那里有王府的消息,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听说琉璃走了,玉屏哈哈地笑着对丫头说道:“我就知道她肯定会走的,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她是喜欢了恒哥哥,可她想独占恒哥哥,有我的存在怎么都隔应着她,她才不愿意嫁给恒哥哥为妃的。熬了四年,哈哈,到头来还是我熬赢了。”
“二小姐,万一琉璃姑娘被找回来了呢?”丫环小声地说道,“三宝公公已经派人去追琉璃姑娘了,琉璃姑娘一个姑娘家的,现在又是晚上,她还能跑多远?想必很快就会被王府侍卫追上。”
玉屏立即瞪着丫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才高兴多久,就被丫环的一番话打断了。
丫环委屈地垂下头,她说的也是事实呀。
玉屏也知道丫环说的是事实,她在桌前坐下,想了想便对丫环说道:“我写封信给你,你偷偷溜出府去,把那封信交给我表哥,我表哥自会帮我的。”
丫环犹疑,“二小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奴婢一个人不太敢去。”
“还有人吃了你不成?南蛮城在恒哥哥的治理下,连个小偷都难找。再说了,你是玉府的人,别人要是知道你是玉府的,谁还敢动你一根头发?”
“那,奴婢去。二小姐快点写信吧。”
玉屏又骂她:“你还不帮我准备房四宝,越来越像个傻瓜一样。”
丫环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去帮玉屏准备房四宝。
不久后,玉屏写好了一封短信,用信封封好后,交给丫环,让丫环带着信去找她表哥,并赏了丫环一两银子,丫环得到了赏钱,立即眉开眼笑,带着信从后门出去。
等丫环走后,玉屏冷笑地说着:“琉璃,既然你要,成全我和恒哥哥,那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出现,你也别怪我心狠,谁叫你和我抢恒哥哥。”
……
楚恒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张嘴叫着:“琉璃,琉璃……”
琉璃今晚真的很温柔,对他特别的好,从她跟他回来到现在,她就没有像今晚那样温柔过。楚恒醒来时都还在回味着琉璃对他的温柔,一颗心甜得像喝了蜂蜜那般。
“琉璃。”
楚恒又叫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他的床上,屋里点着灯,就是不见琉璃。他偏头,房里现在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不对呀。以往他醒来,只要开口唤琉璃,就算琉璃很不情愿都会应声的。今晚怎么了?
“琉璃,琉璃。”
楚恒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起来,大声唤着琉璃的名字。
这次有动静了,有人推门进来,不过不是琉璃,而是他的另一名侍女。
“王爷醒了。”
“琉璃呢?”
“王爷,醒酒汤已经煮好,王爷要不要现在就喝?”侍女答非所问。
楚恒加重了语气,厉声质问:“我问你琉璃在哪里?让琉璃来侍候我,你给我滚出去。”
侍女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惶恐地答着:“王爷,琉璃姑娘走了。”
楚恒霍地下床,一把揪起了侍女,吼着:“你再说一次,琉璃怎么了?走了?她走去哪里?深更半夜的,她去哪里?去,把三宝公公给我叫来。”
“王爷,三宝公公还在城门那里,琉璃姑娘估计出了城,三宝公公拿了王爷的腰牌让守城官开城门,府里的侍卫们都骑着快马出城追琉璃姑娘。”
楚恒立即往外走。
侍女见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站起来就帮他拿上外衣,再追着出去,一边追着一边叫道:“王爷,王爷还没有更衣。”
楚恒脚下未停,他现在身着中衣,头上的玉冠都没有戴上,披头散发的,脚下也没有穿上靴子,刚才听到琉璃不见,他心里着急。
“备马!”
楚恒叫嚷着。
早有奴才帮他备马。
他就这样身穿中衣,赤着双脚,披散着头发跑出王府,飞身跃上了马背上,驾马而去。
城门口那里,三宝焦急地来回走动,守城官陪在他的身边,说道:“三宝公公,他们想必没那么快回来的,三宝公公先回府侍候王爷,这城门总得要关上的。”
三宝苦着脸,“在没有找回琉璃之前,我哪敢回府,王爷醒来不撕了我才怪呢。”
说话间便看到有人骑着快马朝城门的方向奔来,三宝眼尖地看到了马背上的人是楚恒,吓得他白着脸结结巴巴地对守城官说道:“大人,完了,完了,王爷醒过来并且追来。”
守城官望过去,果真看到马背上的人是楚恒,只是此刻的楚恒不像平时那般衣冠楚楚,而是仅着单薄的中衣,还披头散发的。
守城官看得错愕不已,心道王爷对琉璃姑娘当真看重,听闻琉璃姑娘走了,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追来。
“爷,爷……”
三宝迎上去还没有和楚恒说上话,楚恒已经骑着马从他的面前飞奔而过。三宝要不是闪得快,都要被马踢到,吓得他三魂掉了一魂半。
“爷,爷……”
三宝又追着楚恒后面跑出去。
见到楚恒是朝反方向走,他大叫:“爷,走错路了,那条路不是通往京城的。”
楚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叫声,只顾着拍马飞奔。
三宝又追不上快马,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爷肯定是急坏了,气疯了,才会跑错方向,那是去青阳县的呀,哪里是去京城。琉璃姑娘肯定是回京城找皇后娘娘的。”
可是他家爷还是朝青阳县的方向奔去。
知道琉璃走了,楚恒急是急,脑子却不笨。
琉璃在傍晚的时候灌醉他,肯定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王府出了城的,不管她是坐马车还是骑单马,都还跑不了多远,毕竟天色已黑,她一个姑娘家又无半点功夫防身是不敢独自走夜路的,想必会在哪间客栈投宿。
距离南蛮城最近的便是青阳县,虽说青阳县不是通往京城,可是从青阳县那里绕道,还是可以回京的。琉璃这个人做事有规有划,她既然要走,就会提前做好准备,摸清路线,又要防着他的追赶,如果直走京城的路,很容易被追上,要是她绕路回京,反倒安全很多。
王府的人本能反应就是朝京城的那条官道追去,楚恒偏要从青阳县追赶。
反正直往京城的官道,他的侍卫已经帮他追赶,他从另外一条路走,等于是兵分两路,除非琉璃插上翅膀飞的,否则都跑不掉。
琉璃!
楚恒在心里发狠地念着那个名字,你真狠心!你是存心把我灌醉的吧!
怪不得她今晚那般的温柔,那样的温顺,他吻她,她还回应他,更放肆地与他唇舌纠缠,帮他夹菜,体贴得让他感动,以为她想开了,没想到那是她的美人计,她故意迷住他,哄他喝下了那杯酒,等等,那杯酒想来也是有问题的吧,否则他不会一杯酒便醉。
她在酒里加了蒙汗药!
楚恒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咬牙切齿,等他追上她,他当场就办了她,看她还如何离开他!那怕会招来她的恨,总好过失去他。
他也说过的,只要她开口跟他说,不让玉屏入府,他就绝不迎玉屏入府。
……
从南蛮到青阳县,赶马车的话,只需要一个半时辰便到。
琉璃却过青阳而不入。
徒弟不明白,问她:“姑娘,咱们为什么不在青阳县先住一个晚上?”
琉璃淡淡地说道:“王府里的人好糊弄,王爷却不好糊弄,我在酒里放了大量的蒙汗药,但王爷拥有内功,别人喝了那酒,能睡到明天中午。王爷顶多两个时辰就会醒来,他醒来不可能不追来。现在天已黑,他想着我会找客栈投宿,而离南蛮城最近的便是青阳县,他认为我有可能会前往青阳县找客栈住下,所以他极有可能往青阳县追来。”
徒弟还是不明白:“可是青阳县没有直通往京城的官道呀,姑娘是要回京的,大家想到姑娘不该是直走官道吗?还有姑娘为何过青阳而不入,那咱们在哪里过夜?徒儿倒是无所谓,就算在路边睡上一宿也无防,姑娘可是贵人,怎能在路边夜宿?”
琉璃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留意一下,路边有树林的,你就停下来,把马车藏起来,我们就在树林里过一夜。王爷追到青阳县,一家一家客栈问过,知道我不投宿,他会继续往前追,到时候他在前面,我们在后面,反倒安全。”
“姑娘高明。”
楚恒对琉璃很了解,琉璃对他更了解。
等楚恒追到青阳县的时候,琉璃已经和她的徒弟藏身于树林里,因为怕有野兽,师徒两人分别爬上了一棵树上,寻了个安全又舒适的位置坐下来。
“姑娘先睡吧,我守夜。”
“叶兴,那我先睡会儿,下半夜你再叫醒我,我守夜让你睡会儿,你明儿还要赶车,不休息也不行。”琉璃会把自己的厨艺教给叫做叶兴的年轻人,是因为他姓叶,琉璃也姓叶。再加上叶兴为人忠厚老实,对她极是忠心,她的目的就是要发扬叶家菜,重拾爷爷在世时的风光,所以她愿意授艺于叶兴。
叶兴说道:“姑娘先睡吧。”
琉璃嗯了一声,靠着树干闭上眼眼。
耳边听着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如同催眠曲一般,她很快便睡着了。
叶兴不敢睡,紧紧地盯着路边。
大概子时,叶兴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差点就要睡着的他,一下子睡意全无,死死地盯着,听着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就从他们藏身的树林经过,直到马蹄声远去,叶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他望向琉璃藏身的那棵树,看不到琉璃的正面,从背后看琉璃一动不动的,还在梦乡,想到楚恒已经走了,叶兴便没有叫醒琉璃,他自己也跟着沉入梦乡。
……
清晨,一轮红日跃上了高空。
柔软的朝阳如同情人的手,温柔地抚摸大地万物。
一路追赶,一夜不停地奔跑的楚恒,已经追到了晋平州,此刻他勒住了马,停在晋平州的城门下,城门刚刚打开,等着进城的百姓们陆陆续续地进城。
楚恒还不动。
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黑色,本来就散乱的头发因为一夜的奔跑而变得更乱,身上那袭中衣也因为迎着露水而被渗得润润的,好像还没有晒干便被他穿上一样。
仰头望着“晋平州”三个字,楚恒却不知道琉璃是否真的来了此地。
他从南蛮一路追,追到了青阳县,满以为琉璃会投宿客栈。可是他一家一家客栈找,都没有找到琉璃,问掌柜的,都说没有独身姑娘投宿。
他以为琉璃是过青阳而不入,又马不停蹄地往晋平州追来,可是他追到了晋平州,城门刚刚打开。他看到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进城,根本就没有看到琉璃。
难道琉璃不是绕道青阳?而是真的直接走了通往京城的官道?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应该不会直接走那条官道才对,因为很容易被他追上。
她存了心要离开他,是不可能轻易被他追上的。
那她走哪一条路?
青阳这条路,他追了一夜,别说没有追到琉璃,连鬼影也看不到一个。
楚恒剑眉蹙得紧紧的,腹中又饥又饿,他昨天晚上一口饭都没有吃,就被她一杯酒给放倒,又奔跑了一个晚上,消耗太多的体力。
是先进晋平州吃点东西,还是现在就往回走?抑或从晋平州改道去京城?
考虑了一会儿,楚恒决定先进晋平州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他才有体力继续追赶琉璃。这样想着后楚恒就要进城,不过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
“你是干什么的?”
士兵会拦住他,那是因为他披头散发,仅着中衣又赤着双足,不拦他拦谁?
“滚!”
楚恒追了一夜都没有追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急又累又气又恨的,再被士兵拦着不让进城,他满腔的怒火冲着士兵发泄,甚至不等别人动手,他就先动手。
“有人要强行闯城,快点去报告大人。”
守城士兵围着楚恒,哪怕他们不像楚恒那样有一身傲人的武功,但他们人多呢,人多力量大,采取车轮战都能轮死这个胆敢在青光白日下强闯晋平州的贼人。
堂堂王爷被不认识他的士兵当成了贼人。
青阳县和晋平州都还是属于楚恒的封地,不过楚恒每次来这两个地方巡视时,都是坐着华贵的马车,衣冠楚楚,前呼后拥的,再者士兵也不敢随意观看王爷的尊容,哪曾见过狼狈万分的王爷?
楚恒发了怒,把那些围住他的士兵放倒在地上,他是没有要他们的命,却让他们受了伤,在守城官带着弓箭手赶到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只有几个人还顽强地挡住楚恒,其他的都被楚恒打伤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
“大胆贼人居然敢强闯进城,弓箭手给我……”守城官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下一刻,他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身子被那只大手掐住往后推,推到了墙壁上。
“秋大人,是本王!”
楚恒掐住守城官的脖子,阴冷地报上自己的名号:“恒王。”
秋大人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那些弓箭手见到他们的大人被贼人掐住了脖子,都不敢放箭。秋大人奋力挣扎着,楚恒松开了手,秋大人身子立即瘫软在地上,拼命地喘着气。
“王……王爷?”
觉得自己活过来的秋大人爬起来,细细地端祥着楚恒的样子,还真的是恒王,他是又惊又苦笑的,“王爷,怎么是您呀?王爷怎么如此妆扮,下官一时没有认出来,差点就放箭射了王爷。”
幸好王爷掐了他脖子,否则弓箭手一放箭,饶是王爷会武功,也难敌众箭,万一……
秋大人只要想到那个后果,就吓得抖了抖,同时又恼这个王爷怎么仅着中衣,披头散发又不穿靴子就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一言不发就与守城士兵动手。
看看倒满地的士兵,秋大人是阵阵的心痛,哎呀,他的士兵受伤那么多,王爷报销诊金不?
楚恒放倒那么多士兵,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他对秋大人说道:“派人去南蛮城找三宝,让三宝带上本王的衣物玉冠等物来此,士兵们的诊金本王出。”
秋大人:“……王爷,他们怎么惹怒了王爷的?”
“他们不让本王进城。”
秋大人瞧着他狼狈万分的样子,在心里腹诽:就算他在场,就王爷现在这副样子,哪怕他会放王爷进城也要盘问几番才会放行。
腹诽还腹诽,秋大人并不敢把话说出来。
知道强闯进城的贼人原来是他们的恒王爷,士兵们齐齐黑脸,他们是招谁惹谁了?王爷出行不应该前呼后拥吗?就算是微服出巡,也不该赤着双足披散头发仅穿中衣吧?
晋平州的州官凌大人也带着人匆匆而来,他是听说有武功高强的贼人强行闯城,于是他集合了衙门里所有捕快赶来支援,当他看到楚恒时,愣住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带着众人跪下向楚恒行礼。
“都起来吧,本王今天来此是私事,不为公事,你们忙你的。秋大人,你吩咐你的人帮本王盯稳了,遇到马车或者是独自骑马进城的年轻女性,都帮本王细细地盘查一番,本王的王妃离家出走了。”
秋大人和凌大人面面相视。
王爷什么时候有了王妃?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秋大人正想问,凌大人扯了扯他,凌大人小声地说道:“听闻王爷喜欢从京城带回来的琉璃姑娘,王爷嘴里的王妃指的应该是琉璃姑娘。秋大人,你对琉璃姑娘有印象吗?往年王爷巡视的时候都带着琉璃姑娘的。”
秋大人摇头,“凌大人,下官是守城的,王爷往年来的时候,大都是坐着马车,下官哪能见到琉璃姑娘。”
“也是,没事,我让人把琉璃姑娘的画像画出来,你再把画像交给士兵们,让他们对着画像留意一下便可。”
秋大人连忙拱手道谢,凌大人摇摇头低笑,“都说王爷把琉璃姑娘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琉璃姑娘离府出走,怪不得王爷会这般狼狈,怕是一听到琉璃姑娘走了,就立即追赶而来吧。”
就是琉璃姑娘干嘛要离府出走?
凌大人心里好奇,却没有胆子问楚恒。
一刻钟后。
楚恒已经坐在衙门后院的大厅里,凌大人吩咐丫环打来了热水让楚恒洗一把脸,他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着楚恒:“王爷要不要先换衣裳?要是不嫌弃,下官拿套衣服给王爷先换上,待到三宝公公来了,王爷再换回衣裳便可。”
“本王饿了,先给本王弄点吃的。也行,你先去弄套衣裳来给本王穿上,还有靴子。”他走得太急,直到此刻才留意到自己居然是赤着双足的。
怪不得自己会被守城士兵拦住,衣衫不整又披头散发,更是杀气腾腾,他刚才闯城时真的是杀气腾腾,士兵们不把他当贼才怪呢。
“下官的夫人已经亲自去准备膳食了,王爷请稍等。”
王爷突然驾临,哪怕不是为公事,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官来说,也是天大的事。
楚恒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在想着,琉璃到底是出了南蛮城后就直接往京城而去,还是走小道抑或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