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周围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黑夜中的一切都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即将发生的事。
那张脸离我的脸越来越近。呆滞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深邃,她的嘴唇也微微动了起来。
“……救……我……”那张脸发出微弱的声音后,扑通一声跌落在我的大腿旁边。
这时,天已经透出了亮光。刚刚恐怖的一幕,似乎是黑夜将走,故意开的玩笑。我在恐惧的时候,也忘记了天亮与否。而此时,天亮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勇气。
我低头,看到一个上半身是血的女人。这一幕,让我把所有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闪了一遍。我伸手去探女人的鼻息,很微弱,但问题不大。
我在草丛中找到自己的手电筒,装在最里面的口袋。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抱起女人,朝自己的车走去。
当我把女人放在副驾上的那一刻,我看清了女人的长相,心里开始砰砰乱跳。同样的血,同样的长发,同样的脸,甚至身材都一模一样。要不是天边微亮,我真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可是这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她们是双胞胎?我想到双胞胎,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双胞胎,她要知道是我撞死了她的姐姐或妹妹,哪会善罢甘休?
不行,还是不管她了!我打开车门,想把她推下去。我转念一想,或许我救了她,可以偷梁换柱,这样警察就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我又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此计可行,便放心地开车走了。
医院的病床上,女人安静地躺着。她的伤口已处理完毕,现在正在输液,她还没有醒来。我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想着心事。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我回过神来,看到了门外的警察。我的右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站起来,伸手指了指病床上的女人,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我走到门前,轻轻地关上门,开始接受警察的盘问。
“是你报的警?”警察问道,“身份证给我!”。
我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女人一眼。
“姓名,性别,工作,家庭……自己报一遍!”
“我,男,医生,单身……”我答道。
“事发地点在哪?”
“东平路靠近长江路那段……”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是今天凌晨四点半左右!”我肯定地说。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我开着车,走到那的时候突然熄火了,我下车方便,无意中看到她,就把她救回来了。”我说完,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警察一遍问一遍在小本上快速地记录着,“为什么凌晨开车出门?”
这个问题是我最担心被问到的,幸亏我早有准备,“医院有急诊!”
警察没有继续追问,对于一个医生来讲,我说是急诊就是急诊,不会问出半点头绪。
“好了,等她醒来,”警察指了指病床,“立即通知我们!”
“没问题!再见!”
送走了警察之后,我回到病房里,长吁了一口气。我的背上全是汗,心还在砰砰跳,不过我对目前的现状还算满意。
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人,我的右嘴角又上扬了一下。
午饭后,我来到病房,亲自给她换了营养液。晚上没睡好,又忙活了一上午,我感觉很累。我趴在床边,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正当那女人脸逼近我的时候,我恍惚了起来,在恍惚之中,我醒了过来,竟发现躺在自家床上,我本能地对房间的每个角落提高警惕,身体各个器官也都发挥起了作用。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唯一让我不安的,是家中浴室里的女尸。
想到女尸,我下床朝浴室走去,房间里灯光昏黄,空气混浊,让人昏昏欲睡。当我走到浴室门前的时候,发现了一双自己从未见过的拖鞋。
我伸手握住浴室的门柄,深吸一口气,突然拉开了。
浴室里空空如也,浴缸里空空如也,女尸不见了。
我仔细地瞅着浴室的每个角落。地上有一行脚印,湿漉漉的脚印。我顺着脚印,一直来到了厨房。
突然,厨房的门自己开了……
正当我跟着湿漉漉的脚印走到厨房门前的时候,厨房的门自己开了。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婀娜的长发美人,正冲着我甜甜地笑着。
我望着她,脑海里一片混乱,我完全理不清一点头绪。我唯一的记忆是,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被自己撞到的那个,可是……
我正想着,女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我的眼前,此时她的眼神里,充满情人般的柔情,让我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我闻到的是女人身上的清香,那股让男人闻了就有冲动的香味,我也不例外。
这女人靠了过来,我几乎能够感受到她那温热的呼吸,我突然觉得她很漂亮,我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庞,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那团熄灭很久的火焰,我突然觉得她很漂亮,我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庞,终于我动摇了。
我的身体火热,体内炽热的*已经燃烧到了我的灵魂,冰与火的交融,似乎胜过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因为这块冰,会越烧越冷。
二人顺着地上的水脚印回到了浴室,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镜子里的男人和女人,似乎已经迷失,只顾享受,恨不得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
浴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浴缸的水龙头也不知不觉地开始工作。哗哗的流水声,像是在为我们二人伴奏。浴室里越来越冷,甚至冒起了冷气,但我突然感觉这一切很正常,不一会儿浴缸的水已放满,水龙头已自动停止了工作。此时浴室里,回荡的只有各种迷离的声音。
镜子中的我们,已经抛弃了先前的中规中矩,开始探索新的领域。就在我即将完全释放的时候,突然我从水里望出去,我看到的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嘴里滴着暗红的血,正是那具女尸的脸,突然她抓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狠狠的将我按到了浴缸里面的水中,她的力气非常之大,让我无法动弹。
此时的我,只能在水下无奈地抽搐。
我被死死地按在了水下,浴缸地水正在慢慢变红,我的视线也开始慢慢模糊,最后我看到的,是女人阴冷的笑容。
在之前热情之中张开的毛孔此时还没来得及收缩,水中的冷气和血中的怨气已经从毛孔冲进我的体内,无情咬噬着我的灵魂。我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最后的挣扎……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声音:“你逃不掉的!”
只听扑通一声,我摔倒在地,还在挣扎着。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病房。我停止了挣扎,静静地躺在地上,深深地吸气,呼气。
做梦,原来那么恐怖。我这样想着,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当我看到病床上冲我微笑的那张脸时,心里咯噔一下。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恐怖。我伸出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是有点疼。此时,我似乎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梦,我能做的,就是警惕所有人。
“你做噩梦了?”女人温柔地问。
我没有马上回答,我在想到底应该承认,还是否认。这张脸,我不敢再轻易相信。
“我也经常做噩梦,”女人似乎没有因为我的不回答而生气,“每次醒来,我都会跑到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你也可以试一试……”
我本想借口去洗手间清醒一下,可是话被她先说了,现在要去的话,好像是听了她的建议才去的。一想到是那张脸给的建议,我就心里不舒服。
“我去趟办公室,你好好休息!”我说完带上门直奔洗手间去了。
可怜的我,如果我此时回头看女人一眼,一定能看到自己出去时女人脸上那神秘的笑容。
在洗手间门前,我停下来,点了一支烟,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吸着。吸烟时,能把气提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比平时的深呼吸要彻底多了,这才是我让自己清醒的唯一方法。
我把烟熄了之后,走了进去。
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顺着声音走过去。透着门缝儿,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娱自乐,发出甚是享受的声音。
我很熟悉这种声音,但我一想到梦中发生的一切,又很怕这种声音。
凉水扑在脸上,我感觉好了很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不知该作何表情。我又想起梦中浴室里的镜子,我突然想到了,刚才跟我说话的那女人,不正是被我杀死的那一具女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