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生死之间
苏瑶醒来的时候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热!呼吸困难,接近窒息,高温脱水,饥饿,头昏沉,四肢无力,身体状况极度糟糕。
睁眼所见是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不停晃动着。
她被捆在一堆棉花里,而这里是一辆车……
苏瑶的身体不受控制,可精神力却似乎比之前还要清明。
她的意识扫过便“看清了”车里的情况。
这果然是一辆拉货的货车,她被装在车斗里,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棉花卷。裹着粗麻布,捆着粗麻绳,她被压在最下面。六七月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夏天,不给吃喝,还裹着厚厚的棉花,这是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的意思。
如果换做另外的普通人,怕是已经变成尸体了。
苏瑶心中一片惊怒,想起罗曜军当时郑重的警告和自己不以为然的态度,心里骂了句活该。
是她自己轻敌了。以为靠着自己的能力,完全能保护自己,想不到,对方派出的是那样的高手。
是了,人家要对付你,难道不打听清楚底细就动手吗?这次可不是几年前,那时候自己是小虾米,前面有罗家挡着,就算被绑架那次,也是为了陷害罗家稍带的,这次可不一样了。
“妈的,这么偏的地方也设了检查站。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了吗?怎么连部队都介入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在驾驶室响了起来。
“改道,进山。”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毫无情绪的响起,似乎是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
“冲哥,进了山区车子怕是更开不出去了。”
“那就把车丢了。”
“丢了?那……”
“东哥说了,实在带不走活的,尸体带回去一样能用。”
“是。”
驾驶室重新恢复了安静,苏瑶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她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她的身体撑不了几个小时了。
她现在唯一还能依仗的就是她的精神力了。
好在现在她对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权,反而她的精神力却比平时要更厚实了。
苏瑶便试着将她的精神力向着之前的那个方向不断延伸到了前方。
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检查站。
苏瑶只能试着去和那些军人沟通脑电波,发出求救的信号,就像是广播里寻找合适的波段,希望能从这些人里找到一个能与自己沟通的频道。
只是不行,她发现这种远距离的沟通就像是用渔网去抓虱子,她的精神力实在太弱,而且这样大海捞针一样的行为特别费力气,本来就昏沉沉的脑袋越发沉重了,让她不得不放弃了尝试,改为用剩下的精神力为自己的面部撑起一个保护罩,让自己的呼吸能变得轻松一些。
而就在苏瑶撤回精神力的那一瞬间,那个临时增设的检查站其中的一辆军用卡车上跳下了一个人来。
“刚才是不是有人喊救命来着?”那是个新兵,高大强健的体魄,一张脸稚气未消,长着通古斯人种独特的棕色皮肤,圆脸眼小颧骨高,可偏偏壮实得像个小牛犊一样。
“俄日勒和,你昨晚站岗累着了,怕是睡蒙了,我们都没听见什么动静,也没看到有车辆过来。”一个同样换岗下来的士兵走过来捶了新兵一下。
可草原人并没有释怀,而是狠狠皱起了眉头:“不对,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声音还挺耳熟的。我向领袖保证,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说着,倔强的汉子向着睡在另一辆车上的排长跑了过去。
刚睡着没多久的排长被吵醒,却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只当俄日勒和是在胡闹。
“行,你带上王进去附近搜索一下也好。不要走远,没什么情况,就赶快回来。”排长是个老兵了,知道战士长期呆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会产生幻觉,这不是大事,让他们在附近走走也好。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就能恢复。
况且,他们这样的小检查站遇到歹徒的可能性很小,给两个新兵一次锻炼的机会,也能证明自己是信任和重视他们的,一举两得。
俄日勒和很感激的立正敬礼,转身就拽上了刚才跟他说话的新兵向着前方的道路摸了过去。
“乐呵,我说你也别那么认真了,排长那是让咱们在附近走走缓解一下你的紧张情绪。我看你就是昨晚站岗,被那些狼嚎惊着了,做噩梦了吧。咱们这么多人都没听见有人叫救命,咋就你能听见,难道见鬼了?”
见对方不说话,只是认真的在路上看着,王进有些不以为然:“我说乐呵啊,你这神神叨叨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了。这破路上一年也难得跑一回车,就前面咱过来那路都坏成啥样了。那坏人要不是脑子有坑,他会选这条道,我咋就这么不信……”
“快去报告排长,这里有情况。”
俄日勒和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刹车和倒车的痕迹,其后是一个大转弯,也多亏了这条路长期没有车辆经过,他们军车是两天前到的,而且车辆是有序通过,绝对没有这样的痕迹出现过。
“我去,还这是见鬼了!”王进撒丫子往回跑,留下俄日勒和一个继续在这里看着车辙印。
信息很快被汇报了上去,一个小时之内,直升机便开到了这座山脉的上空。
罗曜军就坐在方万山的身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转头看向了正扒在窗口使劲朝下面张望的男孩子一眼:“我们就要从这里下去了。怕吗?”
男孩猛地转头,冲着罗曜军使劲摇了摇头:“小军哥,带我下去吧。”
说着,他笨拙的冲着方万山敬了个礼便自己将身上的钩子挂在了罗曜军的身上。之后抱紧了他。
“一定要小心,把丫头给我安全带回来!”方万山一脸憔悴。丫头在对抗精神毒素方面的能力非比寻常,如今他们的研究得益于丫头给他们提供的那份原配方,进展一直很顺利。这样大的功劳不能说,不能提已经很委屈那丫头,现在更是因为这东西,让她经受了这样的危险。不说方万山对此不能释怀,哪怕想到她父亲为国家所做的一切,也让他对这一家所做的一切愧疚,进而感激。
“一定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没脸去地下见你们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