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续骨膏
崔树对罗曜军给自己找的这个工作实际上十分忐忑。因为罗曜军当时只说让自己过来帮着照看一下苏瑶,说如今她一个小丫头和一帮老人孩子住个大院子,又得罪了穷凶极恶的歹徒有些危险,可崔树自己却并不认为自己还能为别人做些什么。
说起来他挺倒霉的,当日罗曜军在边境任务的时候被沈梅影响差点出了大事,后来被迫放了长假。
崔树就是顶替罗曜军继续任务的人,那一次的任务本来已经快要完成了,只有最后一点收尾他们就可以回家了,可后来走漏了消息,敌人设了个陷阱,差点让他们小队全都包了饺子。
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的任务,也就是那一次的任务中他受了重伤,结果人还住在医院就有人说是他走漏的消息。原因是这个时间点太恰好了。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他一去就出了大问题,也幸好是他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几位队友,也算是救了人,要不然那一次他就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最后调查不了了之,查不出来,正好他也伤重不能继续服役,也就顺理成章退了伍。又因为这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他最后转业也没落什么好。
工作安排进了地方上一个矿山,可他一只胳膊残了,身体也不好,下矿井非但干不了活,就是那些粉尘都能要了他的命。
还有让他不无法启齿的是,回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老婆与人私通,本来还顾忌着他曾经军人的身份,后来见他身体毁了,人又颓废赚不到钱,连地里干点农活都不成,索性就卷了家里的钱和那人跑了。
农村结婚又只是摆个酒就算,根本连结婚证都没领过,他连气带急,一下子就病倒了。
他那时几乎绝望了,也真是有些走投无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曜军给他写了信还发了电报。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投奔了兄弟来,实在是待在家乡整天顶着乡人异样的眼神过日子,他受不了那种羞辱和落差。
可转念一想,他一个废人来给兄弟媳妇添麻烦也是实在没那个脸。他是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罗曜军的一封信让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来帝都走这一趟。
崔树是知道罗曜军这个小女友是个挺厉害的大夫的,别看他们平时谁都没正儿八经讨论过,但是真正上了战场的时候,每个人都知道罗曜军手里是有些救命的宝贝的,崔树也曾经幻想过罗曜军这个小女友能看得好他身上的病,他不求别的,只要能不像个废人一样,哪怕在干活的时候,这条右臂能搭把手他都能满足了,可真正听到苏瑶说他能治好,还能打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狂喜得有些魔怔了,似乎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听得见她一遍遍的说:“能治好,能治好……”
苏瑶见崔树都傻在原地了,也不催他,只忙忙活活给人安排房间,准备东西。
当苏瑶提出她回家的时候要带上崔树壮胆的时候,他几乎要苦笑了。
“弟妹啊,我实在是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我这只手臂是真的没法动了。别说是给你撑腰,就是想要出去跟人理论两句我都得三思了再三思,生怕自己给家里招祸,我实在…是个废人了。”
苏瑶却并不以为然。按她说的,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多比说得多更让人放心。
于是当晚苏瑶便调配出了汤药,先给崔树调理身体的暗伤,然后她就开始折腾起她那不要脸的自比传说中黑玉断续膏的续骨膏来。
苏瑶这还是第一次弄这种完全是以九死还魂草为主药的膏药,实在是从前这东西金贵,哪儿能禁得住她这么折腾。现在不同了,土豪苏瑶就算是再使劲折腾,她那地里有货,她这心里便不慌了。
等到她真正将膏药制出来用在了崔树的伤处,时间已经指向了七月底,她该去乡下接人了。
罗曜军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是和李家那次的事情有关。更何况离开苏瑶上一次记着的那个日子已经很近了。
前世苏瑶并没在意这个,今世联系左右估计怎么着也得等八月中旬他才能回来了。
知道罗曜军没指望了苏瑶也没多失望,谁让他职业特殊呢。
但她也没打算让云家帮她的忙,还特意拒绝了云大舅说的给她派两个人两台车的事情。
搬个家而已,最后还是孟远那边出了辆大车,司机挑了个老练的。
三只小家伙最后苏瑶带上了小金。
大宝被放在了云家,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田姐见云家人是真心待孩子,也便放了心,七月三十一早,四人一猴正式踏上了归乡的路。
第一站就是平城,想到即将见到干妈和弟弟他们,苏瑶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虽然说一直没断了书信联系,到底半年多没见人了,心里着实想得慌。
四个人都是能吃苦的,这一路基本没怎么休息,崔树正在治疗,还不能开车,就苏瑶和那司机换着开,开始那司机还死活不同意,后来被苏瑶试着开了一次便不再说话了。
只不过用了两天车子便开到了平城境内。
远远的能看见崆山巍峨延绵的样子,正是夏季草木葱茏的时节,远远望去,那一片苍翠厚重的世界突然让苏瑶有了些心动。想当初她的第一颗太岁,血灵芝都来自于这里,几年没见,不知道里面怕又是一番别样光景了。
心下一动,苏瑶将小金摸了出来,脑海里和它说了几句,小家伙高兴的什么似的,不用苏瑶多说什么,待苏瑶一摇下窗,它嗖一下窜了出去。吓了田姐一跳。
“小金这是去方便了吗?要不要等它?”
苏瑶勾了勾嘴角,笑了:“不用理会它,它想去崆山撒欢,等我们回去时它会跟上。”
除了新来的崔树,其余人都见惯不惯,只有崔树皱了皱眉,心里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