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知音表示自己很懵,因为就蔺重阳与太学主谈的这些内容,随便漏一点出去,都能直接让整个儒门产生不小的动荡。
此番,他确实收获匪浅,无论修为还是阅历。
至于蔺大剑皇,他不止在提携弦知音,同时也有扶学海无涯一手的意思。
就以疏楼龙宿如今的能力与规划,以及儒门天下的宗旨,发展情况,未来曲怀觞等人是就读与学海无涯还是儒门天下,不太好说,甚至可能会前往德风古道,一个学府没有朝气很容易出问题,更不用说最高学府。
新旧儒学之间,招生同样存在着竞争。
畅遗音重要吗?不重要,至少在太学主眼中,他这个可堪雕琢不如忘霄冥,年轻人才是未来。
只闻太学主口出惊人之语:“那你不如把酆都城的府君借给我。”
“做什么?来当太学主?”蔺重阳从容回应。
对面之人说道:“也不是不行。”
“然后你好光明正大出去玩。”
此时,蔺重阳很想说,这算不算太学主与死神的不解之缘,哪怕际遇已经产生巨大改变,两者之间依旧牵起一点缘分。
“……”弦知音此时眉心发胀,关于太学主有事没事会出去遛弯这件事,他是少有的知情人。
从前学海无涯内有两人知晓该隐秘,疏楼龙宿离开之后,便只剩下他一人知晓了,以他的身份与立场不好说什么,但是,此举是否不太负责,弦知音觉得肩上的担子在一瞬间加重不少。
“你敢说自己没有生出过吞并学海的想法?”
弦知音反应如何,太学主本人不在意,但此时没有把人丢出去,也证明……
他确实相当中意这名后辈。
有些隐秘,只有继任太学主才能知晓,但其实也无所谓,正如蔺重阳先前所言,当一件事由他们两个宣布拍板,其他人想反对也无力反对。
“现在是承凛当家。”蔺大剑皇对于此事,并未直接承认:
“不过,你的提议我可以帮忙转达。”
吞并学海无涯,其实没用,早在许多年前他曾有过类似想法,但经过认真考虑后,那个计划直接被他干脆利落的排除了。
“六部公选之事需要准备,就是不知,好友可愿给我三分薄面?”
“观礼?”
“然也。”
“昊正五道换任我都未曾去观礼。”
…………
学海无涯六部公选,蔺重阳并未卖太学主那三分薄面,虽然太学主也是开个玩笑,因为他自己都是用的光球形态。
结果与他先前说的一样,礼、射、书、乐四部更换了新鲜血液,御、数两部暂时不动。
当年诸葛神机卸任后没几年,便选择退隐。
因此,教统一职长久以来都空着。
疏楼龙宿离开学海无涯,在没有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之后,许多人都惦记着那个位置,比如新上任的四部执令之三。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
来自海外的留学生能做到六部执令。
太学主有教无类。
总而言之,学海无涯的儒生是这样说的,央森背后没有错综复杂的派系,能上位,除了太学主看重与个人能力杰出,也有各方制衡的因素在。
自己拿不到的位置,不能让对头拿到,那让一个在体制内没有根基的儒生拿到,至少,比让对家拿到更能让人接受,很多事情都有了余地,原本水火不容的局势更因此有了缓冲。
这就是旧儒学,这就是学海无涯,这就是儒门。
儒门四大名锋选拔的时间,被定在三年之后。
三年,足够将手边的事情安排完,足够这一消息传遍苦境各方儒脉,也足够学海无涯这个东道主完成权力交接,让新上任的执令适应。
太学主之考虑相当周全,相关细节,则是蔺重阳与他共同完成。
这次选拔的开销不小,各方各面都得用钱,不是说把人请过来参加选拔就可以,该有的东西必须要有,届时世外书香,儒门天下,儒圣明德,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儒脉都会有人来观礼,诸如吃穿用度等方面,以及住宿,均需要按照儒门礼法,提前进行相应的准备,三年时间刚好够用。
儒门,非是道门,四境道门会武够隆重,儒门四大名锋选拔只会更加隆重。
不过那是学海无涯这个东道主的事,蔺重阳在六部执令公选后,并未停留太久,把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与太学主简单细化后,他便请辞离去。
梵天在抵达苦境之后确定了自己的落脚点。
或者干脆也可以叫做道场。
名曰——云渡山。
正式确定道场,梵天才给友人飞信,邀请好友前往一叙,算下来两人已经许多年未见,信中内容的意思大概便是如此。
…………
巍然高山生机盎然,流水潺潺,禅意深远,悠闲柔和。
山上有佛塔,有庭院,有石质宫灯,以及一朵石莲禅座,有花有草,与周遭风景相得益彰,而在庭院之外立有一座巍然石碑。
上书——云渡山。
山脚下亦有相同的石碑存在。
“自今日起,云渡山上的一木一石,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你二人既然襄助我修建此地,便将此物拿去。”
出言之人身形魁梧,顶一头金色舍利,身上袈裟呈红黄蓝三色,两鬓有白发垂落,眉间朱砂一点红,眼眸半阖,嘴角微扬,呈现睥睨天下之势,法相庄严。
话语落下,两块金锭被其塑成金牌,丢给了面前的一男一女,而后继续说道:
“这块免死金牌,代表我之身份,若是将来有人要杀你,便以其为信物,报我名号;若你二人仍旧不幸遇难,我会出山为你们报仇,将杀害你们的人或势力连根拔起。”
站在他身后的人身材矮小,光头,蓄须,戴有一副墨镜,身穿绣有金丝与红线的黑袍,双手相连看上去很恭敬,乖巧。
根据他往常的经验来看,师尊……
话里有话。
还有更更可怕的事,他从师尊抓回来的这两个人身上,感应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
但业途灵没未因此感到哪怕一丝安慰。
因为,上一次感应到这个气息时,他梦到腹中首死的可惨了,后来狡突脸跟他讲,那不是梦,灭境的邪灵一族差点被那人杀绝。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业小灵只能依靠师尊庇护,才能活下去。
而站在他身前的青年,华丽的红玉冠将酒红色长发束起,其中有几缕雪白清晰可见,儒衫以玄色为主,辅以不同层次的赤、褐,制式复杂而讲究。
青年身旁的女子外貌柔美,衣衫以白色与粉色为主要色调,背负剑袋。
“相识数日,尚不知晓前辈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