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曦的头七，来的很快。
灵堂内，只有风雪一人。
风雪穿着一袭整齐的雪白的暗纹衣袍，身姿挺拔，相比于平日似乎要隆重一些。
站在灵堂正中。
祭台上，摆着的，除了香炉、糕点、水果之外，还有一个精致的玉壶和一个小酒杯。
——
风王府。
无欲是第一次，没有跟在风雪身边；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只怕是再也无法跟在风雪身边了。
因为，今日，他的主子，便要离开了。
是一个怎样的感情，让世子那样的人，甘愿赴死？
死。
简单的一个字，曾经的主子与这个字却是斗争了很久，如今，他确是甘愿奔赴。
无欲靠着柱子看着天。
今晚的月亮很圆。没有星星。
——
君曦不知为何，募的，心口一疼，坐了起来。
转过头，便看见了那一幕。美的惊魂动魄，却又那样绝望。
风雪玉颜上的泪珠未干，微微仰着头，那双好看的手勾着酒杯。闭眼，嘴角含着一丝凄凉的笑意，流畅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
喝完之后，风雪睁眼，低头看见君曦的那一刻，满意的的笑了。他向她走来，脸色惨白。
“曦儿。”温柔卷缩，情谊无限。
嘴角，流出一丝血痕。
君曦见此，眸子微细，声音清冷：“风雪，你在寻死？”
“曦儿……”
君曦垂眸，身影飞出水晶棺，瞬间来到了风雪身后。素手搭上了风雪的背。下一刻，一种风雪从未见过的，磅礴的真气流入了风雪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比寒毒还要难以忍受的剧痛。
“噗。”风雪一口血，吐在了那水晶棺上。紧接着又吐了十几口血。
风雪每吐一口血，君曦的神情便越发淡然了一分。直到风雪吐的血，由黑转红，君曦才收回了手。
黑红的血，在水晶棺及风雪的白袍之上，都显得格外刺眼。
风雪在君曦收回手的那一刻，站不住，向地上倒去。
在风雪几乎落地的那一刻，君曦将风雪拉近了怀里。
风雪目光涣散的看着君曦，来自肺腑的剧痛，此刻正在刺激着他的感官。
但是充斥这他心的，却是满满的喜意。
“曦儿……咳咳！”
君曦垂眸看着风雪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别说话，睡一会儿吧。”
刚逼出风雪体内的剧毒，风雪的这副身子，恐怕不是睡一会儿，这般简单。
风雪看着君曦，眼神里面写着明显的拒绝。
君曦唇畔溢出一抹极其复杂却又无声的叹息，开口道：“睡吧，我在。”
见风雪闭眼，君曦换了一个姿势，将风雪抱起，看着布置妥当的灵堂一眼，转生抱着风雪走了出去。
许是府上办了丧事的缘故，从灵堂到曦月阁的一路上，君曦都没有遇上人。
直到来到曦月阁。
‘哐镗’云舒手中的盆子，落到了地上，她却不予理会。看向君曦的神情，满是欣喜，却又满是小心翼翼，似乎怕吓到君曦一般：“小……小姐？”
君曦脸色稍暖，柔声道：“云舒，重新去打盆水过来。”
“小姐，真的是你？”云舒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确定。反复眨了好几次眼，发现君曦都站在自己眼前。立刻欣喜道：“小姐，你回来看云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