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明月牙齿里的东西被取出来放在一个银白色的托盘里面,牙医的助手正在给赫连明月清洗那颗牙齿,嗡嗡的水流声不时的响起,赫连明月‘呜呜’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看样子是被清洗牙齿的过氧化氢溶液弄得有一点不舒服。
褚一刀从秦医生的手里面接过来托盘,然后走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赫连明月有点求救的意味冲着褚一刀挥了挥手。
“酸。”赫连明月因为被人捏着下巴,做不了太完整的口型,就这么一个字说出来也有点支离破碎的。
还好,褚一刀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的手顺势下来紧紧握住了赫连明月的手。
因为褚一刀的手被赫连明月紧紧的拉着,秦医生想和褚一刀说几句话也只能站在他们俩的旁边。
“已经清理干净了,你看看到底该怎么办?”秦医生很好心的说着,褚一刀沉默的从托盘里取出了那一小块金属,还好,只是寻常的金属,而不是什么带有辐射的重金属,褚一刀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管是什么,把一颗好的牙齿给钻开,然后硬生生的往里面放了一块异物,都说不上舒服。要不是赫连明月贪吃冰淇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秦医生看了一下褚一刀的神情,然后补充道:“我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个钻孔和填充物,看样子,时间应该不是特别的长,你看看你根据时间能不能想一下她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治疗过牙齿。”
褚一刀摇了一下脑袋,然后说:“她以前牙齿很健康,小时候总爱吃糖,但是也没疼过,直到前段时间她只要一碰凉的东西就牙疼,我这才意识到不对,但是她不愿意来医院,我也就没让她吃凉食,没想到……”褚一刀的话里话外都是止不住的懊恼。
秦医生点了点头:“你是她的什么人?”
褚一刀看了一下秦医生手里拿着的那个托盘,然后慢慢的松开了赫连明月的手,随后用诊疗室里的水龙头清洗了一下手,标准的外科医生的手法,秦医生看过以后,看褚一刀的目光都有一点点的不对,褚一刀回视他的眼神,然后淡淡的说:“她是我太太。”
秦医生有一点吃惊,但是联想到之前这个女孩子对褚一刀的亲密态度,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他看褚一刀的手势,便不太客气的说:“先生您以前也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么?”
褚一刀风里来浪里去见过的世面多了,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秦先生现在对他有一点怀疑。
也难怪,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人,她的丈夫又是外科医生,她的牙齿里又莫名的被塞进了一个异物,怎么看来,‘监守自盗’的可能性都很大,按照秦医生的推测,以赫连明月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很难会单独去见外人的,更不要说单独去见医生,而且,褚一刀又曾经做过医生,所以,怎么看褚一刀都是摆脱不了嫌疑。
褚一刀轻轻的瞥了一眼,就知道秦医生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懒得解释,但是从秦医生的态度里,他也知道,如果不给秦医生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这个脾气有一点怪的医生就会找他的麻烦。
褚一刀耸了耸肩。
秦医生的怀疑态度丝毫没有减少半分,“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要请警察过来才合适。”
同为医生,见过了太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有些事情懂得人做的菜更加的顺手,正可谓是手里一把刀,翻手是救人,覆手就是害人,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痴傻的样子,没准儿就是这个男的害的。
“我的联系方式是有效的,我还会带着我太太来复查,到时候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你可以尽作为公民的权利,但是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了。”褚一刀不急不缓的说完了这句话,随后赫连明月的治疗也已经结束了,牙医的助手示意她可以从椅子上坐起来了以后,她就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挪到褚一刀的身边,很委屈的说:“刀刀,好疼,我以后再也不吃冰冰了~”
秦医生果然是一个很轴的人,看见赫连明月已经和褚一刀腻歪起来了,但是也没犹豫,直接当着褚一刀的面,就打了报警的电话。
距离医院最近的警、察局正好就是赫连明月上一次抓小偷然后小偷除了车祸,结果他们一起被带走的警、察局。
折腾了一个下午以后,褚一刀仍旧没被放出来,赫连明月捂着自己的眼睛已经昏昏欲睡的,警察执意要赫连明月的监护人------也就是她父母来接他们回去,但是赫连明月的父母前两天才去了澳大利亚,现在都联系不上,没办法,他们俩只能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坐着,没过一会儿。赫连明月就已经窝在褚一刀的怀里睡着了。
“哎,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手里拿着大盖帽的罗正已经往前面走了好几步了,要不是赫连明月因为睡得不舒服微微一动,带动了身上背带裤的夹扣发出了声响,罗正还真没注意到这角落里面竟然坐着两个自己的老熟人。
褚一刀看见罗正就像看见了鬼一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赫连明月还牢牢的抱着褚一刀的脖子。
因为褚一刀急着站起来,赫连明月也一下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在睡梦中惊醒,赫连明月特别的不满,抱着褚一刀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呜咽了两声。
罗正在褚一刀极为震惊的目光下很不自然的往后面看了看,都是自己办公的同事还有几个因为偷窃而被抓进来的小毛贼,都很正常,褚一刀怎么……
罗正还没等研究明白褚一刀的惊讶和疑惑到底是从何而来,褚一刀就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罗正的手臂。
罗正有点诧异褚一刀的‘热情’,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褚一刀,一向风度翩翩的后者直视他的眼睛,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罗正被褚一刀看的有点后背发毛。微微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哂笑着说:“褚一刀,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啊?”
褚一刀的表情丝毫没有松懈,就像是一张弓已经拉的饱满到了极致,似乎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随时的撕裂开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褚一刀低声问道。
此时赫连明月坐在和褚一刀距离不到两步之遥的地方,她的神色迷茫,看样子随时要倒下去继续睡过去一样,罗正看见赫连明月那样子,赶紧提醒褚一刀说:“明月是不是生病了啊?”
褚一刀一个眼刀过来。
罗正觉得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不就是关心一下赫连明月么,他褚一刀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吧!
褚一刀走过去将赫连明月的身子扶正,然后趴在她的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之见本来还昏昏欲睡的赫连明月就像是猛地被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猛地瞪圆了,虽然因为滞留在身体里的困倦还是不断的像一个小锤子一样的轻轻锤击赫连明月的眼皮,但是此刻她好像有了抵抗的意识一样,硬撑着不去睡,端正的身子一会儿歪一下,一会儿歪一下。
有点好笑,但是罗正好笑之余又觉得挺奇怪的。
赫连明月身上的那身锐气呢?还有那天不怕地不怕,天天都像不断电一样的活泼呢?
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罗正心里隐隐的画着弧,这赫连明月怎么短时间没见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呢?
罗正这边还在怀疑,褚一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赫连明月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罗正这才发现自己还跟被罚站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
说起来,真的有点没面子,罗正已经看见有好几个自己的同事疑惑的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了,他默默的对那些偷看他的同事挥舞了一下拳头。
“你跟我出来一下。”褚一刀走到罗正的面前,撂下这句话以后便率先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有一个女、警过来阻止褚一刀。
“这位先生,您太太的监护人还没到,我们现在不能放您走。”
罗正又是一愣,他刚才看见褚一刀只觉得惊喜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过了,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是特别的来找他的呢!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自己自作多情,而且呀!这褚一刀好像还惹了什么麻烦呢!
“没事儿,我认识他,出去说两句话没关系的。”罗正对那个女、警说。
女警不太高兴的点了点头,但是自己领导发话了,她也只能一转身走开了。
罗正笑嘻嘻的看着褚一刀,然后径直的走到赫连明月的面前,然后微微低下了一点身子,然后将自己的视线和赫连明月的对上,罗正看见赫连明月的眼睛以后更是吃惊,本来一向又锐利又风情的大眼睛现在怎么单纯的就像是一汪水,就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呢?
罗正吃惊之后笑容不变,然后对赫连明月说:“明月,好久不见啊!”
然而赫连明月看了他一眼以后则是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自己的头,然后褚一刀就从后面拽了一下罗正的手臂,然后说道:“她现在不认识你。”
罗正长大了嘴巴,他在被褚一刀往外拖拽的过程中不住的反问:“我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好的明月还不认识我了呢!”
褚一刀终于把罗正给拽到了门外,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伸进了罗正的上衣口袋里,光明正大的从人民警、察的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香烟,随后褚一刀面无表情的拆开这盒香烟,然后抽出来一支,随后又原状的塞回了罗正的衣服口袋里。
罗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褚一刀的动作,要知道,褚一刀心理素质那么的好,等他有需要吸烟才能理清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情,和褚一刀接触的那几次,几乎每次都是遇到难以解决的棘手的事情,但是褚一刀都是那一副死人脸,很难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是今天看见他有些着急的样子,罗正既感觉有点意外,又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难为住赫连明月。
“你们来怎么来这儿了?”罗正决定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
褚一刀把那支香烟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方,闻了一下烟的味道,然后慢慢的将它放下来,与此同时,他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的墙上轻轻的靠了一下。
”一言难尽。“褚一刀沉默了半晌以后才说。
罗正哈哈一笑,然后低头又迅速的抬起来。
“那就长话短说。”罗正很豪气的哈哈一笑,然后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刚才褚一刀拿出来又放回去的烟盒,然后用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然后递给褚一刀,褚一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