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昨晚喝多了,醒来就在家里了,没找到姐姐,我打她电话,她把手机忘家里了,我这不醒来就等你么?怕你着急。再说了,我清醒时,看到了姐姐被两个男人搀着进了一间房子,我追上去喊姐姐,姐姐说等会儿就出来,让我先回去,所以我就回房间和朋友们一起等她,可是,后来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是早上醒来才知道姐姐没回来的。”景佳怡委屈。
景天诚脸黑了。
胸口起伏不定,嘴唇开始由红变紫。
景佳怡哆嗦了一下,强自镇定,怯怯的将自己的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打开屏幕。
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将手机放到父亲的面前。
“爸,你看,我没骗你,你看这是不是她?我怕出事就拍了下来,可是姐姐是把我推出来的,那两个男人又长得那么魁梧,姐又说认识他们,让我去房间等她,我就信了,没想到姐姐竟然一夜未归。”景佳怡嘟起了粉嫩的嘴唇。
景天诚深呼吸,颤抖着手,接过了小女儿手里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许久。
照片上,景佳人穿着白色的棉质连衣裙,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搀扶着进了一个包间,包间的门是开着的,虽然是背影,可是那身衣服和那双鞋子,是景天诚为了她18岁生日专门找人定制的,他认得,那皮鞋也是他专门定制的,鞋的侧面拉链是纯银打制,上面刻着她的缩写JJR。
景天诚只感觉眼前一黑,胸口钝痛,血液上涌,愤怒的将手机扔出,吼道:“畜生,畜生,快给我打电话,让她给我滚回来!”说完,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景佳怡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扬高了嗓门喊道:“妈,妈,快来啊!我爸晕倒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柳眉,景佳怡的亲生母亲,刚满四十,身材窈窕,少妇的风韵让男人都心动。
此刻她正不慌不忙的从楼上下来,手里摇着一个药瓶,眼神带着不屑,边下楼梯,边说:“佳佳,慌什么!你爸爸死不了的,他那心脏还能撑几年,这些刺激他还是撑得住的,放心,吃了药保准没事。”
她慢慢的走下楼,摇着细细的腰肢走到景天诚昏倒的沙发前。
拧开手里的药瓶瓶盖,从里面倒出两粒白色药丸儿,粗鲁的将药丸塞进了景天诚的嘴里,示意站在一旁的保姆给景天诚喂水。
保姆田雅在听到景佳怡呼喊时,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景天诚昏倒,急忙去倒水,站在一边儿等着,此刻看到夫人柳眉指示,急忙上前。
她小心地端着水杯,绕过茶几,走到另一边,扶着昏迷的景天诚,将杯子里的水一点点的喂进景天诚的嘴里,看药咽了下去,她便将杯子放到一边儿的茶几上,弯腰,双手扶住景天诚的身体让他斜靠在沙发背上,又用一侧的靠垫垫在景天诚的身后,匆匆去一楼衣帽间,拿了一条薄毛毯,盖在了景天诚的身上,随后悄悄退了下去。
侧目瞟过茶几,看到景佳人的手机在茶几的一角放着,手机上闪着亮光,似是有电话打进来,可是,声音是静音,她犹豫了一下,想去看看手机是谁打来的,然,一旁的景佳怡反应比她快,瞧见手机有来电,急忙将手机拿了起来,扫了一眼后,便关了机,嘴角噙着一抹笑,而后瞪了一眼一旁的保姆田雅,警告道:“要想继续留在景家,就收起你多管闲事的心,否则,立刻走人。”
田雅心里咯噔了一下,低下头,离开了客厅,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小心拿出装在裤袋里的一个小手机,划开屏幕,熟练的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欧阳小姐么?我是佳人的阿姨,麻烦你看到佳人后给她说声,她爸爸心脏病犯了,让她赶紧回来。”田雅将声音压得很低。
对面的人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天才回了一句话:“好,我知道了。”
另一端,欧阳宁静眉心紧拧,随后挂断电话,起身,穿戴好,叫上司机又去了昨晚景佳人消失的那家酒店。
另一边田雅打完电话,又匆忙的进了厨房,继续准备早餐,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要出事,可是,她是佣人,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大小姐能赶紧回来,别耽搁了先生的病。
田雅,56岁,高中老师,退休1年。老公温世元,60岁,画家,教授,任职京都美院。有个28岁的儿子温子宝,消防指导员,因在一次事故抢险中,为救一个三岁的孩子,将防毒面具摘下,不慎吸入了有毒气体,导致浑身溃烂,西药无药可治,最后求到了景仁堂。
景佳人用针灸排毒,用中药调理,将田雅的儿子从绝望中救回,半年后,温子宝可以下床走动,生活自理,田雅为了感恩,自愿为景佳人做饭,因为厨艺好,被景天诚留下,负责景家的早餐和晚餐,一干就是半年之久。
景佳人自小没在京都长大,一直生长在南江景老爷子那里,偶尔回来一次,呆的时间也不长,要不是因为来京都上学,加上景天诚心脏不好,景佳人是打死都不愿意进景家在京都的房子里。
田雅做完饭,发现沙发上的景天诚依旧没有醒来,不忍离开。
柳眉和景佳怡在看到还不走的田雅时,面露不悦。
柳眉皱眉,冷声道:“田雅,还不走?”
田雅:“夫人,董事长情况不是很好,我想等大小姐回来了再走。”
“哼,家里我说了算,叫你走你就走,再这样,以后不用来了。”柳眉怒,嗓门拔高。
“哦,我这就走,这就走。”田雅蹙眉,搓了下手,回头,望了眼依旧昏睡在沙发上的景天诚,眉宇紧锁却又无能为力,叹了口气,穿上门口衣架上的外套,拿着手提包,开门,离开。
门外,飘起了细小的雪花,阴冷,北风吹起,片片雪花飘在田雅的身上,脸上,脖子里,然而,这些都不让她感觉不到冷,她的心痛,为景佳人痛。
柳眉望着田雅离开,便转身,扭着腰肢走向餐厅,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躺在沙发上昏迷着的景天诚,似乎这个人跟他无关一样。
景佳怡望着田雅离开,看到母亲走进餐厅,连忙穿上拖鞋,紧追上去。
“妈,你说这田雅是不是傻啊?竟然能不要钱,还很敬业,真搞不懂姐姐什么魅力,竟然能让一个老师为我们做饭,也真是绝了!”景佳怡腹诽,心里对姐姐景佳人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
姐姐样样都比自己强,连不喜欢女孩儿的奶奶都对景佳人改变了不少,恨死她了,不行,在这样下去,自己今后在景家就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想到这儿,她便心里有了主意,笑意盈盈的讨好母亲,两母女在餐厅里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