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听得泪流满面。
原来自己的母亲早就不在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
“爸,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景佳人哭的泣不成声,此刻,她真的很无助,很无助,没想到自己的出生,竟然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原来,那个女人,是害死她母亲的间接凶手。
“佳佳,爸爸,对不住你。”景天诚万分的心痛,可是面对女儿,他只能忍着。
十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谴责自己的良心。
可是,软弱的自己,却无法对那对母女狠下心来。
景佳怡毕竟是无辜的,他已经对不起了景佳人和刘梅,不能再对不起景佳怡了。
当知道景佳怡也是自己的孩子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从来没有和柳眉同过房,可是,明明自己很清楚的事情,却在化验结果那里,成了定局。
他迷茫,他彷徨,直到几天前,薄良辰将一份检验报告交到他的手里,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柳承书和柳眉为了获得景家的财产,合谋陷害自己,编造了一个弥天的大谎网住了自己。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假意真做,原来,都是为了钱。
可是,现在知道又怎么样?他的真正的妻子刘梅,再也回不来了,女儿景佳人十八年来受尽的苦,该如何补偿,他愧对死去的人,更愧对刚满十八岁女儿。
景佳人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望着一夜间似乎更加苍老的父亲和爷爷,心里百感交集。
从前发生了什么,她不去再想,以后的路还很长,她伸出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抽出纸巾捏了捏鼻涕,将手纸丢进了垃圾筐里,又爬起来,跪在床上,给两位长辈擦脸上的泪。
“爷爷,爸爸,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我不再去想我的妈妈了,我有你们,就足够了,相信我,我们会好起来的。”景佳人笑了,笑的格外的灿烂。
笑容感染了两位长辈,他们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穆淑贞和景天羽躲在门外,两人已经来了多时,在门外听到这些,震惊无比。
十八年来,景天诚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他们一直以为是柳眉不喜欢景佳人才这样,原来,在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四个亿,压垮了景仁堂,四个亿,差点儿毁掉了景佳人的一生,毁掉了景家的祖业。
景天羽握着穆淑贞的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噗通
噗通
两声膝盖着地的声音。
景天羽和穆淑贞双双跪了下来。
屋内的三人惊住。
“爸,大哥,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为景家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没有帮你们度过难关,你们要是感觉难受,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吧。”景天羽低着头,接受着痛苦的洗礼。
景天诚急忙起身,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天羽,淑贞,我和爸不会怪你们的,还要谢谢你们将佳佳教育的这么优秀,要不是你们,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景天诚捂着自己脸,老泪纵横,似乎这一刻,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刹不住了。
景天羽很是震惊,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照顾景佳人十八年了,这十八年来,他们的爱附注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如今,孩子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穆淑贞早就已经哭红了双眼,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软弱,而是景家人对她的信任,对她的肯定,他们并没有因为她的不能生育看低她,除了自己的婆婆,她真的毫无怨言。
景老太太此刻,正抱着一堆的珠宝睡觉,在她的眼里,那些珠宝才是她的挚爱,她的生命。
这样也好,只要她呆在自己的花园里,吃喝照旧,不找事有专人伺候,好吃的,好穿的,好玩儿的,不生病,景忠仁就满足了。
人老了,该放手就要放手,经历了大难不死,心态比以往更加的看的通透。
“孩子啊,都不要自责和愧疚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景忠仁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景佳人也穿上拖鞋,和老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门外,一位军人在和薄良辰汇报刚才的情况,此刻,隔着门缝,看到里面的人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长得异常英俊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岁,留着寸头,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昂着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跟在薄良辰的身后,走了进来。
屋内的几人随着敲门声开门声抬起了头。
眼里都是满满的惊喜,只有景佳人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良久,她指着那个高大的男孩儿问道:“你是谁?”
男孩儿一个标准的站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景平安向首长夫人报道,姐姐好。”
一声首长夫人将景佳人直接擂晕,继而一声软绵得得姐姐叫的景佳人浑身一震。
“姐姐?你是我弟弟?”景佳人蒙圈。
景平安点头。
“嗯,亲弟弟。”景平安咧开嘴,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景佳人歪着脑袋,左右的围着景平安转了一圈,点头道:“嗯,不错,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景平安一看,完全明白了薄良辰的苦恼,怪不得让自己连夜的赶回来,原来,是小姐姐的脑子出了问题。
“姐姐,你忘了么?我们小的时候都睡在一张床上,盖一个被子的。”景平安为了能让姐姐记起自己来,也是拼了。
景佳人瞪圆了眼珠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发怒了。
身后的薄良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看到没,我们一家人现在团聚了,小媳妇儿,不要生气了,这么多人见证我俩是夫妻,你不能逃避的。”男人勾唇一笑,他多么希望此刻的小女人娇羞的将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一顿撒娇。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小女人挠了挠爪子,用三个指头掐着某人的胸口,恶狠狠的道:“我不吃这一套,家人是家人,丈夫是丈夫,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