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景,无论怎样,我都要将你带回去。”凯特心里打定主意,便高兴无比的摸着沙发,找浴室的门,洗澡,睡觉,这个时候,就要养精蓄锐,等到好了,可以大干一场。
薄良辰阴沉着脸去了病房,看着病床上的一老一少,他的心再次沉重起来。
梁志武为了保住梁莎莎,在外奔波了近三个月,英俊的脸上都显出了疲态,一向注重外表的男人,此刻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双腿打着石膏吊着,胯上裹着一层层的白色绷带,上身此刻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扎满了银针,就连脸上和脑袋上都是银针。
景佳人埋头在给梁志武针灸,两个手的食指和中指捏着银针,不停地转动着,有热气渐渐的从针端的尾部升起,一旁的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针尾冒烟的情景,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薄良辰看着,心里微微的惊讶,他细细的看着景佳人的侧颜,景佳人的眉心红痣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丝闪亮,稍瞬即逝,然后,薄良辰将目光转向了另一张床上的景忠仁。
在景忠仁的胸口裸露的8根金针已经只留针尾在上面,此刻有些摇摇欲倒。
薄良辰走过去,盯着那里,片刻,他看到那8根金针从景忠仁的胸口齐齐的抽了出来,从景忠仁的胸膛滑落下来。
景佳人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转身,她看到了已经自动掉出来的金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走过去,景佳人将金针收进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里,然后盖上了盖子,交给了一旁的护士:“放到消毒柜里,再拿一套银针来。”
小护士急忙接过玻璃瓶,点头走了出去。
薄良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感觉像在做梦,眨了眨眼睛,再看景忠仁。
景佳人已经将薄薄的被子盖在了老人的身上,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沉睡中的老人说道:“爷爷,我尽力了,你要是还爱我,你就醒来吧,我不能失去你和家人,没有你们,我活不下去的。”
景佳人的声音很小很小,她是趴在景忠仁的耳边低语,可是,薄良辰却能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他的心再次的抽痛。
“我能帮上什么?”薄良辰哑着嗓音问。
景佳人直起身,看了一眼薄良辰,男人的蓝色眸子里隐约带着血丝,比自己好不到那哪里去,可是,她知道他确实很想帮忙,于是,她将放在床头桌子上的一瓶药递到了薄良辰的手里。
“这个药需要涂抹在爷爷的全身,里面有酒精,你帮我涂吧!”
“好!”薄良辰接过药瓶走了过去。
拉上两个床位之间的帘子,景佳人走了出去。
梁志武身上的银针已经被全部的拔除,景佳人将要用的药和注意事项写给了护士,便走出了病房。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路灯也只留下了几盏照路,景佳人脱掉身上的无菌服,走出了风淋室。
别墅很大很大,大的景佳人都不想走出去了,可是,已经累了一天了,她需要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于是,她喝了一些水后,便走出了别墅,去了那片栀子林。
夜里的空气微凉,这里又是半山腰,景佳人走在盛开的栀子花林里,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景佳人感觉到了活着的可贵,她找了一个长椅坐下,上面有几片掉落的栀子花瓣,她伸手捡起,放在了掌心观看。
淡淡的花香飘进了鼻尖,她的心渐渐地归于平静。
多年来,她习惯了一个人坐在一处静静地望着夜空发呆。
无论春夏秋冬,她都会在烦躁、伤心、难过的时候,躲到栀子花树下,看着青青的叶子,闻着淡淡的花香,心才能渐渐的平静,有时她会爬在上面睡觉,有时她会将所有的花瓣放在自己的身上,任由风将它们吹散,一片片的从树上飘落,化作泥土守护着根部。
人这一辈最终也会一样化为尘土,所以,对景佳人而言,活着没有不好,死了也没有遗憾。
她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里的花瓣慢慢的增多,她抬头,看到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男人的手里捧着白色的花瓣。
“你怎么来了?”景佳人仰着头,白净的脸上是小小的诧异,她怎么会这么的不警觉,连人到了跟前都没有察觉,好脸红。
“担心你。”薄良辰捧着白色的花瓣,坐到了景佳人的一侧。
“有什么担心的?这里都是你的人,你还怕他们把我拐走么?”景佳人俏皮的说出了无心的话。
薄良辰的手抖了一下,他的心猛地跳了跳:这是在挑逗么?挑逗么?
手里的花瓣尽数放进了小女人的手里。
“嗯,是的,我的媳妇儿只能我拐走,所以啊,你得听话,不能让别的男人把你拐走了。”薄良辰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小女人的鼻尖刮了一下,立即收回了手,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出来,他担心如果自己再让在让小女人无力,小女人会憎恨他的。
景佳人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的脸破了相,你还决定要我么?”景佳人伸手在自己的额头摸了摸,那里赫然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记,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会永生永世都会要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薄良辰忍不住伸长了胳膊,将小女人搂进了怀里,因为隔着衣服,所以他不担心。
景佳人手里捧着那些花瓣,听到薄良辰的话,她的手指抖了一下,一些花瓣顺着手指掉在了薄良辰的裤子上。
景佳人抬眼,星光闪烁,她看到了薄良辰蓝色的眸子与夜空融进了一体。
四目相撞,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这一刻,时间静止。
“佳佳,我爱你,永生永世!”薄良辰轻启唇瓣,眸色里是浓浓的爱意。
夜空发出淡淡的蓝光将景佳人完全的吸了进去,这一刻,她的眼里是湛蓝的湖水,她伸手,在薄良辰的眼睛上摩挲。
多么漂亮的一双眸子,如一滩湖水将少女的心湖荡开。
手指一点点的接触薄良辰的眼睛。
薄良辰无法控制。
唇舌交缠,连夜空都禁不住闭上了双眼。
无力的瘫软在薄良辰的怀里,景佳人恨恨的说:“薄良辰,你是毒,我不要喝!”
“要喝,不喝,你会死的。”薄良辰急促的喘着气,他尽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干出愚蠢的事,他忍了忍,将小女人打横抱起,快步的走出了林子。
推开卧室的门,关上。
景佳人软软的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个小女人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薄良辰无奈的将人放到了床上,帮着将睡衣换上,冲进浴室洗了战斗澡,这一夜,薄良辰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了小女人被人抢走,梦到了自己被人捆住,扔进了蛇窝里,那些蛇缠住了他的脖子,他不能呼吸,接近窒息。
景佳人醒来,睁开眼,入目的是薄良辰铁青的脸,似乎窒息的表情,她急忙伸手按住了薄良辰的人中穴。
良久,薄良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小女人趴在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醒了?”景佳人向后躺了躺,尽力的让自己和男人保持肌肤不贴近的距离。
“我,怎么了?”薄良辰半天才呼出一口气,梦里的窒息感很重很重。
“梦魇。”景佳人又往后退了退,此刻恢复了一些体力。
“为什么?”薄良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脑袋清醒了一些,也下意识的和景佳人拉开了距离。
“蛊。”景佳人想到了薄良辰用嘴喂景忠仁血,继而想到了蛊的转移,只不过此蛊只能控制薄良辰的梦,不能伤及薄良辰的姓名。
薄良辰只听说过蛊的厉害,却是第一次见识蛊的毒性。
“有救么?”薄良辰不怕毒,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别急,我想想。”景佳人从床上爬起来,离薄良辰远远的,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