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和爷爷在一起,根本没有见过他们,怎么去杀?”景佳人更是不相信自己的爷爷是杀人凶手,虽然她有过失去记忆的片段,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很多事还是可以想起来的,她很清楚的记得薄良辰父母死去的时间正是他们在谷底采药的时间,而在那个与世隔绝的谷底,她救过他的命,她很清楚,那次她差点儿魂归西天,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她放下了所有的愿望,只想平淡安稳健康的过完余生。
“姐,我也不信,可是,姐夫根本不见我和爸,只说要当面解决他和爷爷之间的恩怨,爷爷为了找到证据,自己一个人不辞而别了,连爸都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景平安焦躁了,他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心底,来自于某种无法诉说的情缘。
景佳人眉宇紧锁。
爷爷自己去查,能查到什么。
楼下的四个孩子突然间齐声大哭起来,帮着照看他们的几个护士瞬间石化,搞不清了状况,一起上前帮着看是不是尿了还是拉了。可是,检查了一下,也没拉也没尿,而且都是刚刚喝了奶粉的,这就怪了,半个月了,两个小的第一次哭的伤心,两个大的更是哭的厉害。
姐弟两人在房间里听到楼下的哭声,都急忙的冲下楼看情况,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陈佩走去接电话,瞬间僵住,直勾勾的看着话筒,不知该如何传达。
四个孩子在电话铃声响起那一刻瞬间止住了哭声,齐齐的看向了下楼的景佳人。
景佳人一瞬间抱着小四的身体僵住,将头转向一脸苍白的陈佩。
陈佩站在那里,握着话筒,哆嗦这嘴唇听完了对方的讲话,然后颤抖这双手才勉强将电话放回到了座机上。
“陈姐,什么事?”景平安走过去问陈佩。
陈佩捂着胸口,良久,她的双眼含泪望着景佳人。
景佳人将怀里的小四抱着,走向陈佩。
陈佩看着景佳人一步步的走近,急忙后退两步,转身,跑出了客厅,跑去了别墅外的草坪上,如一尊木雕一样,仰望着蓝天。
屋内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抱着孩子一起去了外面。
空旷的草坪上,几个护士怀里抱着孩子,穆淑珍也领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静寂的空气里可以听到有机翼搅动空气的声音,渐渐的,天空上,出现了几
架直升机。
沙滩的平地上,几架直升机缓缓的落了下来,其中一架落在了别墅外的草坪上。
空气凝固,机舱缓缓的打开。
四个士兵缓缓的抬着一个担架从飞机上走了下来,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
阳光依旧照着,海风依旧吹着,从飞机上跟下来的还有两位男人,一位阴柔俊美,穿着绿色的军装,一位表情肃穆,眼睛红肿体格健硕的中年人随着担架后面,步步跟着下了直升机。
草坪上,一个移动的担架床上,一位老人静静的躺在白布下面。
景佳人挪着千斤重的脚步走了过去,她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去掀开白布,她站在担架面前,手停在白布上,不敢动。
“爸——”一声哽咽,景天羽跪在了地上。
“爷爷——”凯特也跪在了地上。
景佳人眨了眨眼,再次眨了眨眼,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她不相信这一切,她不相信,她咬着唇,猛地掀开了盖在担架上的白布。
老人安详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
景佳人不信,她趴下,在老人的心脏处听,没有一丝的跳动;她握着老人的脉搏探脉,没有脉搏;她去掐人中,老人依旧闭着眼,安详的睡着;她做心脏复苏,被景天羽拉住,被凯特站起来抱住。
“佳佳,爷爷已经走了,你不要再折腾了!”凯特将小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心很痛,很痛,失去亲人的那种疼,疼到了骨子里。
“不,不会的,爷爷说他不会死的,他说他要看着四宝长大,看着四宝娶妻生子的,爷爷,你醒醒,睁开眼看看,他们在等着你,等着你看着他们长大,爷爷,爷爷,你不能走,不能走啊!”凄厉的哭声终于从景佳人的喉咙里传来。
撕心裂肺的痛。
这一刻,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浪花拍击着岩石,似在排解胸腔里的痛苦,一下下的拍击着岸边的岩石,然后,再回到海里,再次拍击,一下下的,敲击着岸上悲伤的人.....
周围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看着小女人无助的哭昏在凯特的怀里,大家的心都碎了。
四个小宝和两个大宝此刻却非常的安静,他们知道,如果自己这时间哭,会让妈妈和姐姐更伤心,所以,他们都将脑袋贴在了抱着他们的那些人的怀里,听着妈妈一声声的哭泣,他们的心也很难受,可是,当几个护士都看向他们时,他们只是扁着嘴,眼角有泪,却没有声音,护士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草坪上聚集了很多人,岛上的居民都围在了别墅外的草坪上,他们默默的祈祷着,为景忠仁的死去,他们垂首而立,默哀,为这个逝去的老人做最神圣的祈祷。
吊唁整整进行了半个月,直到孩子满月这一天,装在水晶棺里的老人被送去了凤凰山上安葬。
在凤凰山山顶,有一个巨大的洞穴,十几个身着绿色军装的战士抬着水晶棺一步步的下了台阶,尾随在他们身后的是景家的老小。
这个地方,是景忠仁最终的归宿,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想到老人在许多年前都为自己建好了洞穴,直到这一天,他们才知道老人其实已经早就不想活在世上了,他的一生算不上繁华,却也精彩,当人们将他的棺木放进指定的洞穴里时,才发现,在他的棺木旁边,已经有一个水晶棺。
那个水晶棺里,躺着一位身着寿服的老人,老人神态安详,头枕玉枕,头戴古代人的那种金色皇冠,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玉如意,一身华丽的金丝绣唐装,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她神态安详,唇角带着笑,闭着双目似在沉睡。
景佳人眼睛望着躺在那里的老人,又看了一眼躺在水晶棺里的爷爷,此刻,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似乎这一幕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此刻,重叠,很清晰。
景天羽看着这一切,眼角再次的湿润,他挥挥手,那些士兵有序的站到了后面,他们一致的脱冒垂首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