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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灵山

另外两座湖泊分别位于世界北部的山腰以及更高处的群山环绕间。 .小境湖最主要的一条河流恰好贯穿这三座湖泊,游走群山间宛如一条串着珠子的玉带。

水流从山坳间泄下,形成多重叠瀑,在半山腰的深谷又汇聚成一个湖泊,这里是小境湖的第三大湖泊,面积大约相当于杭州西湖的四分之一。说是它湖泊其实更像是一片湿地,大大小小的岛屿密布,这些岛屿是『露』出水面的山尖,岛生长着茂盛的植被,湿地的鸟类和鱼类都很多。

能坐拥这样一片世外仙家福地,再去面对世事纷争时,隐然有了一种和普通人不同的超然心态。周日黄昏时分,微风吹拂,湖面粼粼波光闪动,有水鸟在飞翔嬉戏,还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的湖面忽有几声鸟鸣传来,庄梦周合书本抬头望去,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群山,望向远处半山腰的湿地湖泊。

尚妮刚刚去了高铁站,她今晚要赶回杭州;毕学成、叶言行、孟蕙语也回学校去了,明天也得课;涂至带着魏凡婷刚刚去了机场,他们今晚要去深圳,因为涂至明天还得班呢。

只听丁齐边走边说道:“老谭,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为什么我在昆仑界昭亭山遇到的风君子,和庄先生一模一样?”

丁齐想了想才答道:“或许是专业的原因吧。庄先生可能会受到问题的误导,他更关心应该是我看见了什么,这么我的提问本身是一种暗示,他的问答会更倾向于自我猜测而不是分析。我一直都很佩服谭师兄,您是位严谨科研工作者……”

丁齐眯起眼睛道:“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仔细想了想,事实的确如此。那么谭师兄又如何看这次的苏州之行呢?我们确实找到了那样一个地方,既是书的地方又不是书的地方。”

宅院门前挂着苏州园林风景研究会的牌子,但那里并不是万变宗的枢道场,更无法确定万变宗的存在。几人仗着有一身功夫还翻墙进去看了,周末没有人班,但里面显然是一个研究会。

谭涵川分析道:“在我看来,有三种可能,只说前两种吧。第一,艺术来源于现实,小说故事虽然属创作者虚构,但也要在现实搜集素材。那本书的作者应该去过苏州,也到过那个地方,以此为蓝本写了一个万变宗的故事。

第二,当虚构的作品面世之后,也成了另一种意义的客观存在,那些人和事物存在于故事的描绘。有人看了书的故事,把那个地方修建成书描绘的样子。如《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是虚构的,但后来便有人却按照书里的描写修建了大观园,还成了一处景点。

丁齐:“谭师兄,这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分析什么事情,不论多么离怪异,思路总是那么条理分明……您只说了两点,那么第三种可能呢?”

丁齐点了点头道:“是啊,不好说也不必说。”

谭涵川沉『吟』道:“假如你找到了,或许只是自以为找到了,他给的答案可能是你自己心离认为他会说的话。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找了,至少现在不要,联系不也罢。”

谭涵川解释道:“别忘了你现在的状态,正在经历妄心天劫,证入妄境便能心想事成。假如你想找到他,便真的找到了他,又怎能说那不是另一种妄境呢?”

谭涵川:“怎么不会呢!昆仑界是妄境,但妄境不仅是昆仑界,否则庄先生为何要给你那本《西游记》?……其实我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假如能证入妄境,那么最常见、最有可能的出现妄境是什么?你是研究心理学的,一定知道答案。”

谭涵川:“我说的是这个意思,所以庄先生才认为,根本没什么破妄之说。丁老师先好好看,我下周末还会过来,指望你带我们去西游世界里见识一番呢。”

谭涵川当天晚坐高铁赶回了海。庄梦周倒是留了下来,天天躲在小境湖逍遥,据他自己说是要度个短假,在这里歇一周。丁齐私下里还开玩笑道:“庄先生,既然来这里休息度假,要不要把历史的四大美人找来陪您一起搓麻将啊?”

接下来的一周,丁齐每日白天去班,赚现实世界的流通货币,晚回来则仔细读那本《西游记》。整整一周,丁齐都忍住了没有再出入昆仑界,也没有刻意进入其他妄境去过瘾。他能做到这一点,其实是相当了不起的。

不要再想妄境不妄境的概念吧,算能出入妄境,也把它当作一种修炼方外秘法所得的神通,如无限流双向任意门。

朱山闲说道:“我这几天又想了想,与其去天庭蟠桃会,还不如去吃人参果,顺便看看唐僧取经。”

其他人纷纷点头道:“听领导的,去吃人参果吧!其实哪里都一样,主要是去见识见识。”

尚妮:“多好玩的事啊,您干嘛不去?”

丁齐点头道:“是的,我是有这个心态。”

谭涵川赞同道:“庄先生说得有道理,确实很有这个必要,要不我留下来吧。”

丁齐手握景石,看着桌那本《西游记》:“这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出玉门关西行,人烟田庄渐渐匿迹,放眼是一片草原,草原之外是地形地貌怪异的戈壁。走过戈壁与断续的小片绿洲地带,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漠,只能看见连绵起伏的沙丘,还有沙丘间偶尔『露』出的驼马枯骨。

穿山古道边,群峰簇拥间有一片山谷名叫海天谷,远望山高峻极,眼前日映晴林,丘壑杂花漫野,竟呈现一派仙家洞天福地景象。谷参天古木掩映处隐约可见一座很大的庄园,青瓦白墙居然是土道观的风格。

他们走到那座道观式的庄园前,抬头只见门匾写着三个字——五观庄。

他们好像是走错地方了,在《西游记》,镇元大仙的道场、生长人参果之所,名叫五庄观,是一座道观。唐僧师徒取经路过这里,发生过一段故事。

最后镇元大仙和孙悟空结拜为兄弟,并设宴以人参果招待前来帮忙的众仙家。这是《西游记》第二十五回“镇元仙赶捉取经僧,孙行者大闹五庄观”的故事,而朱山闲是冲着这场人参果法会来的。

镇元子交待完毕,率众弟子离去,清风送至庄园门外,回头看见大门两旁挂着一副桃符题字“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而门匾写的是“五庄观”三个大字。

他说的有道理,镇元子要在此地等玄奘来,以人身果布施,可是挂了这么一块门匾,一看是一家道观。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行脚僧人跑进道观里化缘的。

这本书大家都看过,经朱山闲这么一提醒,众人也都注意到门匾的字不对了。谭涵川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反正都有人参果。”

《西游记》里的人参果,据说闻一下能活三万六千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岁。可是仙人已得长生,三万六千岁还是四万七千岁都无所谓,实在看不出又什么稀,又没有说它的味道有多好吃。

它的服用方式也不是简单的吃下去,而是以净『露』化开,含之如舌下生津,以玉『液』炼形之法送服……至于这些说法是是真是假,反正都是书里讲的。

朱山闲也呵呵笑道:“对对对,我们是来凑个热闹、过把瘾。老谭说的也对,不能算走错地方,管它五观庄还是五庄观,其实都一样。”

丁齐以手扶额,尴尬道:“可能是先入为主吧,你听说过‘已发生事件的唯一『性』’吗?你也修炼过方外秘法,清楚‘心界术’是怎么回事。”

丁齐颇有些无语,其实冼皓说对了。他用方外秘法方法化转妄境,妄境来源于心界,而心界是认知的世界。偏偏《西游》和《灵山》的这段讲的是同一个故事,他早已将《灵山》凝炼为心界,先入为主,莫名跑错了片场。

丁齐苦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玄奘师徒应该还没到,我们先去敲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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