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本以为嫡姐见她日子慢慢过好了,便不舒坦,于是把那些调教好的丫鬟叫走,再给她换几个不服管教的。
她都做好继续杀鸡儆猴的准备了,却不想新来的这些丫鬟如此规矩。
忱音还没起床,她们就已经在打扫庭院、生火做饭了,而且不愧是嫡姑娘院子里出来的,做什么事都没一点声,完全吵不着人。
忱音准备给青青做饭,枕星就说话了,“这些事情交给奴婢们就行,忱音姐姐是姑娘跟前的大丫鬟,理应近身伺候,不必做这些粗活。”
弄得忱音这几日都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不过院子里的丫鬟多了,还都是些守规矩的,一下子就让青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以前在浅云居里,都是忱音在外面打扫庭院、做饭,她在屋子里练字作画、弹琴绣花。
练字作画的笔她亲自清洗,亲自研墨;
弹得琴她亲自调音;
绣的花她亲自整理针线。
可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帮忙。
墨有人研磨了;
琴有人调音了;
针线有人整理了;
而且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有人轮番守着,青青很不自在,有些想念之前只有忱音和她的小日子。
*
春游狩猎。
是冀朝皇室每年都要办的骑射活动,所有王孙贵族和在京官员都能参加,还可携带女眷。
青青这些日子得到了父亲的关注。
生活也改善了不少,父亲不仅送了许多发钗首饰,以往这种狩猎都不会让她参加的,可今年竟也把她带上了。
青青一大早就被忱音捞起来装扮,然后去宋府门口,乘坐马车前往城外狩猎的九汉山。
她坐在马车里。
车还未启动,她就昏昏欲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有些喧闹,直把她吵醒,青青这才发现原来还未出发。
“姑娘醒了?”枕星贴心的替青青整理妆发。
青青点头。
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青青还听见了忱音的声音,似乎起了争执。
青青掀开帘子查看情况。
就见她的马车旁正站着四姑娘,她的贴身丫鬟十月正趾高气昂着,“快让你们三姑娘下来,这个马车现在是我们四姑娘的了。”
忱音一点也不退让:“你们的马车坏了,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姑娘下来?”
十月掐着腰:“你说凭什么,现在所有马车都走了,只有你们三姑娘的马车还留在这里,不是你们下车谁下车?”
忱音被气笑了,“要不是你们的马车挡在前面,我们会走不了?”
.....
枕星见了,摇了摇头,对青青说:“这种场面让姑娘看见,是奴婢们该死,姑娘先在车内稍等片刻,奴婢定将事情尽快解决好。”
青青应了声,枕星就下了马车。
枕星站在忱音身前,神情没有波澜的看着十月。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巴掌就扇过去,斥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三姑娘的马车也敢拦?”
十月被这一巴掌扇蒙了,见这个人原是嫡姑娘院里的枕星,顿时不敢吭声反驳,只胆颤心惊的回复:“枕星姐姐误会了,四姑娘的马车坏了,所以奴婢只是想来找三姑娘帮帮忙,能不能把咱们顺便捎上?”
枕星的脸色依旧冷着,很有赵嬷嬷的架势,“马车坏了就别去狩猎场,在这嚷嚷,宋府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还不赶快带着你家姑娘滚回去!”
十月被这么一顿训,也不敢说话了,小心去看四姑娘的脸色。
四姑娘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刚才是忱音,她硬气得很,现在换成了枕星,顿时怂了。
十月懂了四姑娘的意思,便朝枕星和忱音道了歉,跟四姑娘灰溜溜的走了。
等她们走远后。
枕星转身看向忱音,露出浅笑,声音也很温婉,完全没有刚才霸道的模样,“忱音姐姐,下次遇到这种事不必跟对方讲道理,态度强硬就行。”
忱音被刚才那副场面看愣了,听着枕星的话,只知道呆呆地点头。
等忱音和枕星上了马车后,前面那辆坏掉的横在路中间的马车也以极快的速度被清理掉了,道路总算是通了。
等到了狩猎场。
老远就看到宋府标志的帐篷区域,因为是朝廷一品重臣,所以位置很显眼,还很大。
这次狩猎,父亲只带了宋府的姑娘们,姨娘一位也没有带,除却因为马车坏了,而没能来的四姑娘,一共有七个人。
青青来的最晚,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帐篷住了人,哪个帐篷没住人,枕星出去了一会,再回来,就带着青青去了一个帐篷。
忱音和枕星在里面整理东西,青青觉得无聊,就站在门口打算看看左右住的都是谁。
她盯了一会,确定了左边帐篷住的是父亲,因为刚才她看到了父亲领着李管家从里面走出来。
那么右边住的是....
青青一转头,就看到了守在另一个帐篷外面的如玉。
青青:“.....”
住的是嫡姐。
青青忙回了帐篷。
忱音正在整理,看见姑娘,问:“姑娘的脸色怎这般难看?”
枕星也抬头看来。
青青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饿了。”
忱音道:“姑娘在马车里坐了几个时辰不吃不喝的,自然会饿,算算时间,也快到晚膳的点了,姑娘再忍忍。”
青青应了,但是好无聊啊,就捧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忱音和枕星收拾东西。
她这次来狩猎场只带了忱音和枕星两个人。
其实本来只想带忱音的。
但是枕星毛遂自荐,说只带忱音一个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忱音会分不开身来办,还不如多带一个。
青青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她和忱音经常会因为许多事情撞在一起而忙不过来,导致慌慌乱乱的。
便将枕星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