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大事一下子就惊动了前面的长公主和贵妃娘娘。
她们来了兴趣的同时,便派人去把文墨书铺的掌柜请来,让掌柜的亲口说。
掌柜的看了宋倾染一眼,道:“回长公主和贵妃娘娘的话,点翠先生常来卖画,小人便有幸目睹过点翠先生的真容,的确是这位姑娘。”
同时,掌柜还将两幅画送了上去,一幅是观音图,是贵妃娘娘喜爱的,一副是百鸟嬉春图,是长公主喜好的。
“这两幅画是点翠先生特意所作,用来讨娘娘和长公主欢喜的。”
长公主和贵妃娘娘都面露笑容,将画收了下来。
一时间,刚才跟张姑娘一样看不起宋倾染的姑娘小姐们。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尤其是张姑娘,她忙将画作收起来,感受着金倚云嘲讽的目光,顿时无地自容。
看着围上来追捧她的众人,宋倾染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点翠先生。
即使宋青青后知后觉发现了又怎么样?已经为时已晚,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算她是能用作画证明自己才是点翠。
到时让文墨书铺的掌柜说一句这是临摹,谁会不信?
她以后虽然也画不出画,但只要栽赃给张姑娘,说是她因嫉妒陷害她,导致她的手受伤,以后都不能作画了,不就行了?
宋倾染越想,面上的笑意就越深。
*
角落里。
宋青青悄悄拉了拉忱音的袖子。
两人便趁着混乱溜走了。
一离开宴会的大厅,忱音便不能过了,她不蠢,当看到文墨书铺的掌柜出来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生气得不行,“这些人太卑鄙了!姑娘为何不出声揭发她们!”
刚才文墨书铺的掌柜将两幅画献给贵妃娘娘和长公主时,忱音就忍不住了,因为那两幅画明明是她看着姑娘画的,现在怎么就成了二姑娘所作了?
但她却被姑娘拉住了。
青青垂眸低声:“现在我们站不住理,所有人都站在二姐姐那边,就连文墨书铺的掌柜也被收买了。即使我说那副画是我所作,也会被人嘲讽没有证据,我若说自己能作画自证,别人也会说我是临摹,还不如默不吭声,便不会惹事上身。”
忱音急了:“姑娘....”
青青叹了口气,“我们没有证据的,若是闹了那么一场,便会让外人看咱们宋府的笑话,或者说...是单单看咱们的笑话。”
青青的棱角早就在儿时被磨平了。
她没有热血的冲动劲儿,也没有向上爬的动力。就算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也失了不少拿回来的勇气,因为要争要抢,就避免不了麻烦和吵闹。
即使父亲现在是站在她这边,但父亲以前也是站在二姐姐那边的,不还是说变就变了?
她不敢依靠别人。
却又依靠不住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又没什么志气。
可说她废物也好,软弱也罢,她只想龟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安生过日子,她这辈子唯一怕的,就是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但她也曾想过为一个人放弃安生日子,不介意相貌名姓身份秉性地去朝他奔赴,可那人又瞧不上她。但当放弃安生日子这个勇气鼓起来时又被一桶冷水扑灭,就会变得更加胆怯。
—
夜晚。
回到了浅云居。
青青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很是吵闹。
便问忱音发生了何事。
忱音有些惧意:“据说是李大娘的鬼魂回来了,一直纠缠着妙儿不放呢。刚才的哭喊声便是妙儿。”
青青点了点头,便又继续睡了。
也没去管。
**
一连过去了很多日。
妙儿都被李大娘的鬼魂纠缠得瘦了一圈,可三姑娘依旧没有过问的意思。
如玉便急了。
他就差把李大娘这条证据线抛到三姑娘脸上了,三姑娘怎就不往下查呢?
他抓耳挠腮的好半晌,又弄出不少动静,比如安排侍女故意在忱音和三姑娘附近讨论妙儿和李大娘之间可能会存在的微妙关系,但三姑娘依旧镇静,喊着忱音就走了,又是两三日过去,依旧没查。
如玉:“......”
后来殿下询问他事情进展,他只得战战兢兢地如实汇报。不想殿下并未罚他,只是沉默半响,让他把三姑娘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