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在前面上蹿下跳的,你在后面看大戏啊?”
秦蔻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蓝麟雪,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调侃。
蓝麟雪转头看着秦蔻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是不看戏,第一父皇就会看不下去,以为你有点事我就折腾;第二,也显不出来咱们五皇子长了一个顶雷的脑袋啊!呵呵,所以,今天朝堂上就是打翻天,我也决定要一动不动的看大戏!”
说到这,蓝麟雪立即很谄媚的在秦蔻儿身上拍了一下:“辛苦了,大阁主!今天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豺狼虎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做你坚强的后盾!冲!”
秦蔻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蓝麟雪,然后才站起身对陈匡正笑着说道:“陈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陈匡正想了想,“一会我们就走,还望秦姑娘等下管一下。”
说着,陈匡正对周聪点点头,“你在这等一会王爷,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陈匡正看了一眼蓝麟雪,然后转身就走了出来。
蓝麟雪微微一笑,他知道陈匡正这是给他个机会好单独和秦蔻儿呆一会。
这样的意思,霜花和周聪当让也明白,两个人非常自觉地转身走到一旁去,让秦蔻儿和蓝麟雪两个人好好说话。、
蓝麟雪一看没有其他人了,立时抓着秦蔻儿的手小心的问道:“这里这样寒凉,你身体没事吧?”
秦蔻儿微微摇摇头,“这里收拾的还算是不错,而且他们对我也算是照顾。我只不过是睡一夜,能有什么事?!”
蓝麟雪虽然听秦蔻儿这样说,但是却依然很是紧张的问道:“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等等我就直接自己跑了来,要是这些人真的不长狗眼伤了你怎么办?”
说到这,蓝麟雪懊恼的说道:“我就说这喝酒误人,真是没记性。以后这酒是说什么都不能喝了!”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噗的就笑了,然后轻轻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我觉得男人说的话真的就是浮云一片。尤其是不喝酒这三个字,你要是以后都能不喝酒,我就可以不吃饭!”
蓝麟雪瞪大眼睛的瞪着秦蔻儿,想要驳斥两句,但是最后竟然发现说什么好像都有点不太对似的,最后就笑了:“算了,这件事我不和你争辩了。我就算是可以不喝酒,但是我也不舍得你不吃饭啊?所以,我还是委屈点,以后少喝点就是了!”
秦蔻儿呵呵笑了起来,抿着嘴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总是有借口去接着喝猫尿的。这我也是管不了。与其让你偷偷摸摸的,还不如我自己大方点,免得自己心里堵的难受。”
蓝麟雪一听秦蔻儿这样说,立时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人,然后腻腻歪歪的在秦蔻儿身边轻轻蹭着说道:“娘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肯定再也不喝多了!”
秦蔻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信你才怪!”
蓝麟雪看秦蔻儿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因为昨晚自己喝醉而生气,不由得心里松口气,但是却也觉得有些后怕。
“昨晚上那些人去找你的麻烦,你怎么还自己冲了上去。府里那么多人,我不在他们也是会跟着你过去的。何至于让你一个人过去这样冒险?”
说到这,蓝麟雪的小心眼就又犯了,觉得是不是秦蔻儿把自己当成外人了,有什么事都要自己去抗?
秦蔻儿听着蓝麟雪酸溜溜的口气,然后看了一眼他垂着脑袋的一脸怨妇样,就知道这厮指定是又想写有的没有的了。
“你不是说这个时候,你不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折腾的太凶猛,我怎么还能带着你的人随意插手秦天阁的事?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京城里风起云涌的,但凡一个不注意,那都是要惹祸上身的。再说,谁知道徐明的胆子大的能派出那么多官兵去砸我的店面。而且,我算计好了,在这京城里,无论谁,也不敢比皇上更横。真要是死了人,我就打到金銮殿去!哼!”
蓝麟雪一听,立时对秦蔻儿竖起大拇指:“我媳妇简直比大圣爷爷还威武,告状都直接找皇上!天底下你是独一份!”
秦蔻儿立时扬头骄傲的一笑。
蓝麟雪看秦蔻儿的样子娇美无限,便忍不住偷偷的上去,立时啵了一口。
秦蔻儿吓了一跳,然后转头小心的去看早就背过身的霜花和周聪,恼怒的在蓝麟雪的身上打了一下,一天天的没个正经样子,这要是让人看见多不好。
蓝麟雪却趁机抓着秦蔻儿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昨天你出事没有去找蓝修远,我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秦蔻儿立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蓝麟雪,也放低声音的说道:“我好好的臣民出了事,我不到官府告状,找他干什么?再说,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老是找他吗?那我现在就不找了,免得回头你和我叽歪。”
蓝麟雪听秦蔻儿这样说,眼睛立时亮了,充满惊喜的说道:“是这样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秦蔻儿转过头看着蓝麟雪一副幸福要上天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这件事也值得你这么兴奋?”
“值得!值得!当然值得!”
说到这,蓝麟雪立时扬天长笑,而且越笑越开心,最后靠在秦蔻儿的身上,简直要笑疯过去了。
霜花皱着眉头回头瞪了一眼蓝麟雪,周聪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点纳闷的看了一眼这个笑得很弱智的王爷。
秦蔻儿无奈的看着蓝麟雪,知道他把自己的兴奋发泄的差不多了,才伸手将蓝麟雪的嘴给狠狠合上,“再笑,一会下巴子就掉下啦了!”
蓝麟雪张不开嘴,但是却依旧看着秦蔻儿吭哧吭哧的在旁边笑,那个嘚瑟的样子也真是没谁了。
终于,外面的人传来消息,说陈大人马上准备上朝,让这些人都准备好跟着一起去。
秦蔻儿想到两天之内又要见到蓝善央一次,就忍不住轻轻叹口气,看来她和这个皇宫还真是很有缘分啊。
蓝麟雪看马上就要走了,才正了脸色握着秦蔻儿的手小声吩咐道:“没关系,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放心,关键时刻我会在你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秦蔻儿柔柔一笑,对蓝麟雪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蓝麟雪点点头,然后深深吸口气,看样子,他实在是比秦蔻儿紧张不少。
最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小心的在秦蔻儿肚子上摸了摸,然后看着秦蔻儿示意他想儿子了。
秦蔻儿点点头,然后深深吸口气,转身就和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的这个早朝让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甚至连一向都无所畏惧的陈匡正都有些紧张。
状纸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过滤,他想说的话在翻来覆去的复习,深怕自己忘了徐明的哪一条重罪,或者是背错的哪条法典。他知道今天如果徐明受到攻击,势必是要反扑回来,对待这样的人,他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蓝麟雪和霜花从都察院出来之后便迅速的回到宫里。
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早朝的时间是谁也不能更改,更是不能迟到的,一旦迟到就进不去了,而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出现在秦蔻儿的身边和她一起面对这些才狼虎豹的,所以,蓝麟雪简单的换上朝服,但凡是不需要的东西,他已改都不用,然后带着霜花急匆匆的去了早朝。
三声号响,早朝开始,殿门关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蓝善央面目表情的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人跪拜。
全景又是按照惯例的在那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对于昨晚京城发生的事,蓝善央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准备自己开口,既然秦蔻儿已经敲了都察院的鼓,那他至少也得让人家把冤情自己说出来,否则这一夜的大牢岂不是白做了,而那些准备今日在朝堂上打擂台的主又岂不是白准备了?!
演戏就要有演有看,他干什么不好好看戏,而要身在其中的去演戏呢!
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面色很凝重的蓝麟雪,蓝善央反而有点轻松,这破孩子难得有个正经样子,现在看上去才算是有模有样,只是不知道他今天又要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陈匡正按照规矩等了一下,看朝中一品都没有人想说话,自己才能站出来送折子。
结果正当陈匡正要迈步走出来启奏的时候,旁边从来不爱在朝堂上说话的蓝倾田却先一步的跨出来,低头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蓝善央立时挑了一下眉头,咦?没想到啊,第一个蹦跶出来的竟然是老七!而且看样子,还挺生气的!
“倾田,你有什么事啊?”蓝善央淡然的开口,然后端起旁边的茶盏似不经意的轻轻点了一口。
“皇上,昨夜臣弟接媳妇回来的时候,碰见一件欺压良民,惨无人道的事!”
蓝倾田最讨厌那些文绉绉的词,有话就说话,干什么没事打官腔,所以,他上来陈奏,那都是挑干的说。
蓝善央听他这么时候,立时就觉得更是好笑,但是脸上却丝毫表情都没流露出来的问道:“哦?惨无人道的事还能出现在京城吗?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此时,所有人都把耳朵竖起来了。
其实,昨晚上的事早就如同清晨的小风一样,吹遍了京城所有官僚的耳朵,要说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昨晚徐明欺压良善,那肯定不是聋子就是瞎子了。
但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却必须要摆出一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样子,因为谁也不想去触摸打老虎徐明的屁股,这万一要是这位大将军生气了,到最后,人家主谋都没事,自己是那个倒霉的可怎么办?
此时徐明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拧成绳的要把自己吊在皇上面前,不弄死自己,他们可是誓不罢休的!
想到这一点,徐明阴冷冷的抬头扫了一眼蓝倾田,嘴角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哼,想让他死,可真是没有那么容易。
而比徐明脸色更难看的就要属蓝伽缘了。
谁都知道,徐明和他那是从来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此时这些人都冲着徐明去,显然就是想把自己身后的这颗大树拔起来,最后好能让他孤立无援的任人宰割,所以,蓝伽缘想好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保住自己的外公。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那份小九九,所以,朝堂上的气氛一时间显得诡异而压抑。
但是这些事都和我们的七王爷蓝倾田没关系,他想说的话就必须要说完,谁敢拦着他就敢抽谁!
“皇上,昨天臣接臣媳妇路过塘口大街的时候,竟然看见一大群官兵在砸百姓的店面,还无辜的将人打伤。臣看不过去,就走过去问了问。结果竟然是说有反贼!”
说到这,蓝倾田就好像已经生气了,抬起头看着蓝善央大声说道:“反贼?皇上您听说过京城出反贼这样的事吗?”
蓝善央看着弟弟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觉得好笑,于是就配合的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京城也会有反贼!”
“可不是!”蓝倾田立时用力一拍手,“自大先皇在位的时候,这京城就再也没出现过反贼,到了皇上这就更是清明。现在好好的,月朗星稀的竟然出现了反贼?皇上,您说,这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挑战京城治安?是不是在说皇上治理不明,让天子脚下都出了反贼?您说,皇上,遇见这种往您身上泼脏水的事,臣弟能不能不生气?能不能不发火?臣弟能不能不拿着鞭子教训人?”
所有人,包括蓝善央在内,都竟然万分的瞪着蓝倾田。
蓝麟雪的狐狸眼都要瞪圆了,我类个天,这还是他那个说话比水井还直的皇叔吗?这还是那个三句话就要惹皇上生气的蓝倾田吗?
这话看着说的粗俗,其实质让人听上去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忠良将相的肺腑之言啊?这中直白的艺术别说是蓝倾田,那就是他蓝麟雪也从来都没说的这么有成就感!
这样一来,既说明了自己出手的正确性,又狠狠的拍了皇上的马屁,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无形之中,已经将皇上给牵扯进去了,并且关联到了反贼两个字,这样一来,皇上的心里就会先是防着徐明了。
能用几句话就将徐明的大帽子给扣上的,这主意绝对不会蓝倾田想起来的。
蓝麟雪看着蓝倾田鬼鬼的笑了,这七婶娘到底还是厉害,回来就交给七叔这么一套,看来今天蔻儿是绝对不会吃亏了。
蓝善央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蓝倾田,觉得这辈子对这个七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给他娶了一个好媳妇,瞅瞅自己这亲弟妹,多会调教相公,就这么几句话,就能让自家的哥哥出去当挡箭牌,果然是亲弟妹。
不过,既然人家都出手了,自己也不能让这份苦心白费,于是,蓝善央用力的一拍桌子,极其恼怒的说道:“这些人简直就是混账!青天白日的就敢在朕的脚下胡作非为的喊反贼?这是要让朕在天下人的面前丢脸吗?别说抽这些人几鞭子,你昨晚就应该把这些人都给当街抽死!省的还要回头让朕丢这个脸,让天下人看这个笑话!”
所有人看皇上生气了,赶紧都把脑袋垂了下去,这个时候可千万别让皇上找自己的麻烦。
蓝麟雪这个时候用眼角瞟了一眼隔壁的蓝修远,发现蓝修远正低着头,脸上露出一脸的诡异,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的狠戾和得意。
不用猜,蓝麟雪就知道,蓝修远一会势必会狠狠的在徐明脑袋上砸个石头。
这样一来,蓝麟雪根本就不用担心蓝修远会和徐明狗咬狗的咬不起来,这一次他们两个的梁子算是结定了。倒是让他生了不少的事。
想到这,蓝麟雪轻轻的吐出口气,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否则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这是老天真的看不下去了,要让当年这些作恶的人还债来了!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开始,他留给他们的还多着呢!
蓝倾田看蓝善央如此愤怒,立时满脸的愧疚,低头说道:“皇兄,臣弟对不起你!臣弟昨天没有把人给抽死!”
蓝麟雪一声长叹,开始望天。
七叔的戏真是演的越来越好了,七婶昨晚是一夜没睡教的吧?好辛苦的说。
“怎么没抽死?你怕什么?这样的人抽死了,难道朕还会怪你草菅人命吗?”
蓝倾田赶紧抬起头说道:“皇兄,臣弟可不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的是他们!他们说人家没开张的店是黑店,不但将人家好好的店铺都给砸了,而且还把一个老人给打个半死,这要不是后来臣弟去了,那最后就真的出大冤案了!”
说到这,蓝倾田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臣弟也不是故意要不把人打死的。臣弟当时是想着皇兄的教诲,要时时刻刻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因为小事而惹起朝堂上互相猜忌。那些人后来我抓过来问了,他们说自己是大将军徐明的手下,而且臣弟也确定他们就是大将军的手下。所以,臣弟当时不但没把人打怎么样,还主动给大将军把人送了回去!免得,最后大将军最有又说臣弟是想分他的军权,陷他与不义!”
说到这,蓝倾田特别委屈的看了一眼蓝善央,小声的低头说道:“皇兄,臣弟是不是做的很好?臣弟从小在皇兄的身边长大,其实说实话,还从来没有心理这样不舒服的时候。要不怕徐大将军最后面子上挂不住起兵造反,臣弟昨晚上就不想那么多,直接打死算了!”
徐明听蓝倾田越说越不像话,最后竟然说道了造反时,就沉不住起了,赶紧迈出一步,跪倒地上大声说道:“皇上,臣可是一片忠心,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造反的念头。七王爷这样说,臣,臣是万万不敢当啊!”
蓝倾田一听徐明这样说,立时就想跳起来骂人,但是想到昨晚媳妇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立时转了念头,赶紧也跪了下去,大声爬在地上疾呼:“皇兄!臣弟可没有撒谎啊!臣弟是怎么想的就是怎么说的,事实是怎么发生的,臣弟也是怎么说的!皇兄你年富力强的,可一定要明鉴啊!臣弟做这一切完全就是看不下去的侠义心肠,可不是为了和徐大人夺兵权,抢势力啊!”
蓝善央看着弟弟在下面作秀,心里觉得很舒坦,想找徐明麻烦的事,他想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麟雪已经不是太子了,他心里最大的顾忌已经解除了,那就到了放手去搏的时候了。这件事连蓝倾田的媳妇都看明白了,他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脸上挂了冰霜一样,蓝善央微微前倾的眯缝着眼危险的看着徐明:“徐明,朕问你,你手下那些人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仗了谁的势,敢在京城出去给我打砸抢?今天你要是给朕说不明白,朕就让人去砸了你的将军府。”
徐明一听蓝善央这样问,立时说道:“皇上,昨晚上臣的属下确实接到了线报,说是以后黑店祸害百姓。所以,他们便背着臣,也没有多问一句,就直接下去办了。皇上知道,臣的属下都是些没念过书的粗人,也不知道分辨是非,只是听说有人祸害百姓,便直接去了。谁成想最后竟然是一场误会。昨晚,七王爷压着他们回来的时候,臣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臣昨晚便将他们狠狠教训了痛,到现在都是下不了地,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等着臣回去严办呢!”
蓝善央听徐明这样说,不由得疑惑的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切不过都是误会了?那七王爷听到有人喊反贼是怎么回事啊?谁反了?又是谁喊的呢?”
徐明看着蓝善央刚要说话,后面的陈匡正忽然走出来高喊了一声:“皇上,臣有事启禀!”
陈匡正听了半天,知道这个时候才是自己真正该站出来添柴加火的时候。
蓝倾田已经上了一套了,现在如果不加把力,按照徐明的老奸巨猾,肯定会把事情都推到属下的身上,这岂不是让他轻易就跑了。所以,他势必得把徐明脖子上的那道绞索给勒的紧一点。
蓝善央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是陈匡正,就觉得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越来越给力了。这些小混蛋看起来落井下石的本领真是一家比一家强。
“陈匡正,你又有什么话说?”
陈匡正赶紧跪地高举诉状的说道:“皇上,昨晚深夜,有人敲响都察院的鸣冤鼓,状告当朝一品徐明徐大人放任手下欺压良民,栽赃陷害打砸民舍!状纸在此,请皇上审阅!”
蓝善央一听,立时挑着眉头对全景说道:“给朕拿过来!”
全景赶紧过来将状纸拿过去交给蓝善央。
蓝善央快速的浏览一遍,当他看到最后的署名是秦蔻儿的时候,不由得微微叹息,秦家的这些姑娘们要是不把天作翻,那真是誓不罢手。
瞅瞅这状纸写的这个犀利,看看这言词这个狠辣,简直能把徐明一家子都定死在墙上。
不过,蓝善央心里也是佩服秦蔻儿,一个小姑娘家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把朝堂弄个天翻地覆的,真是少年可畏啊!
蓝善央故意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脸色,然后站起身,抖着状纸大声怒吼道:“徐明!你好啊,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简直是罄竹难书!朕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背着朕那都是要造反啊!”
说着,狠狠的便把状纸甩了下来,指着徐明在那骂道:“你给朕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你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好事!”
说着,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看就要气死的样子。
所有人都赶紧跪在地上,龙庭震怒,哪里还有人敢站着。
蓝麟雪眼看父亲气得要死要活的,便赶紧小声的对全景担忧的说道:“全公公,快去看看父皇,让父皇别生气了!”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是朝堂静寂,所有人都听见了。
蓝善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蓝麟雪,却没有说话,全景却明白蓝麟雪的意思,赶紧走过去,小心的给蓝善央在后面顺气,“主子!万万不可生气,气坏了龙体可了不得啊!”
蓝善央冷冷一笑,“朕这条命从来都在他们的手上握着,那天不高兴可不是就要直接气死朕!”
此时,徐明已经拿着状纸在看了,结果越来手越抖,他是真的被气的。
“皇上,这状纸上都是诬陷!臣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等恶事啊,皇上!”
徐明不等看完就开始跪在地上喊冤,“这,这都是秦蔻儿那个女子在诬陷臣啊!”
蓝善央听了,立时抓起桌案上的镇纸狠狠的就拍了下去,“你说什么?秦蔻儿诬陷你?朕问你,秦天阁的店铺你砸了没有?人你打了没有?手下要把人当成反贼的抓了没有?这几件事哪一件是冤枉你了!哼,无凭无据的就要抓人。人家的店铺都没有开张,你就说人家是黑店,哼哼,这样的事情,朕听都没有听说过!赔了一个笑脸,你的手下就把人家打成重伤,你们这是什么,官兵还是土匪啊?朕现在觉得,就是你手下的人要造反才是真的?”
“臣万万不敢!”徐明脑袋磕在地上,真是把秦蔻儿咬牙切齿的恨死了。
“嗯,你不敢!你徐大将军有什么不敢的!”蓝善央骂人骂出瘾了,多年的积怨算是今天一次爆发了,“朕前两天还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说秦蔻儿是江南士绅的表率,是天下商人的楷模!结果两天时间不到,你们就说人家开黑店?你这是明摆着就是和朕过不去!你们这么打朕的脸面,不是反贼是什么?”
“皇上!这真的都是误会。臣并没有让属下去这样做,他们真的事接到有人密报,所以,才去搜查的!那个老人当时一味的阻拦。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误会!而且,臣也真是不知道出了这样事!皇上,臣已经跟随了皇上二十年,岂能随意给皇上抹黑!皇上,这真的是冤枉了臣了!”
说着,徐明大幅度的叩拜着身子,一副真的很冤枉的样子。
正在蓝善央气得要发疯的时候,蓝修远忽然跪地朗声说道:“启禀父皇,而且今早去都察院看过。秦姑娘昨晚上已经被收押了,因为是要告当朝一品,秦姑娘已经在大牢里呆了一夜!昨天晚上的事,儿臣怕是误会或者是其中有什么不妥,因为毕竟涉及到了徐大人,所以,昨晚就已经派人重新出去仔细追查了一番!”
蓝善央看蓝修远竟然站了出来,不由得眼神一闪,迅速的看了一眼前面低着头的胡天庸。果然,胡天庸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神情。
哼,蓝修远的修为比起胡天庸来,果然是差这一大截。
蓝修远丝毫没有看出来他此时说话就是要和徐明当面作对,这个时候对徐明落井下石显然会引起徐明的全面反扑,这是胡天庸不喜欢的局面。
但是蓝修远却没有看出来这本来就是蓝麟雪希望出现的局面,所以,蓝修远上套了,而胡天庸也势必要被拖下水了。
但是对于蓝善央和蓝麟雪来说,这却是最好的局面。
所以,蓝善央故意缓和了脸色,有丝赞赏的看着蓝修远,缓缓说道:“修远想事情确实周到。说说,你都调查出来什么了!”
蓝善央的一丝赞赏对蓝修远来说就和打了兴奋剂一样,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调查到昨晚去骚扰秦天阁的王大锤根本就没有接到什么现报,而是带着徐大人的军令去查抄秦天阁的产业的!而且,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要给秦蔻儿一个大大的好看,甚至是将秦姑娘最好能一网打尽,直接安上反贼的名头!”
蓝善央一句话说完,朝廷如同被炸了一样,立时嗡嗡的就响起了议论声。
如果说蓝倾田和陈匡正开始只是试探的往下扔石头,此时蓝修远的话简直就是直接往徐明身上扎刀子了。
“你胡说八道!蓝修远,你这是故意栽赃陷害!”
徐明还没等说话,蓝伽缘就蹦了出来,指着蓝修远的鼻子破口大骂。
蓝修远冷冷一笑,看着蓝伽缘丝毫不畏惧的说道:“我胡说八道,难道郑凯也是胡言乱语了!别忘了,昨天晚上他可是当事者之一。”
说着,蓝修远竟然从怀里拿出一份东西,双手高举的说道:“皇上,儿臣手里有一份昨晚当事人的供状,请皇上阅览!”
这郑凯是昨晚跟着王大锤的一个副官,平日里很是低调做人,但是徐明万万没想到那竟然是蓝修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探子。
听到蓝修远要呈上证供,徐明心里才真正的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蓝麟雪实在没想到蓝修远竟然为了秦蔻儿把自己的暗线都扯出来了,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
蓝修远却也正在看蓝麟雪,挑衅的意味极其明显:为了秦蔻儿,他可以搭出自己多年栽培的东西,蓝麟雪,你能做到吗?
蓝麟雪立时明了的嗤笑一下,将头转了回去。哼,一个内线算什么,为了秦蔻儿,他可以把整个天下都搭进去,蓝修远,这一点你做的到吗?
两个人在明枪暗斗的互相看不顺眼,蓝善央却拿着蓝修远呈递上的奏折,越看越生气,整个人气的都要颤抖起来。
迅速的看完一遍,蓝善央直接将东西拿着就往徐明的头上砸:“徐明!你这个大将军当的好啊!除了欺压拼命百姓,你还学会打砸抢了!你给我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你的手下都是怎么说的?”
谁知道徐明竟然一眼都不看,直接跪着爬到了大殿前方,“皇上!臣带兵多年,鲁莽是有的,但是说欺压贫民百姓,打砸抢杀,那是绝对都没有过的!皇上,臣知道,您对臣从来都是恩赏有加!臣怎么做出如此让皇上生气的事来?臣的这些属下都是随着臣出生入死过来的。唯有那郑凯,上次因为在出兵的时候,臣看他畏缩不前,所以就训斥了他一顿,这小子怀恨在心,才故意在五皇子那挑拨是非!皇上,臣是跟着您出生入死的人,无论是当年的皇子叛乱,还是现在的盛世太平,臣从来都是唯皇上马首是瞻!今天五皇子如此说臣,让臣真是有冤无处说!皇上,这说谁是反贼,臣都不会是反贼!臣要是反贼,这天下岂有一天太平日子?皇上,您要明鉴啊!”
蓝善央看着徐明在下面痛哭流涕的样,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似乎很是被说动。
但是,蓝麟雪却知道,这一定是他父皇做出来的样子,因为蓝善央的表情虽然犹豫,但是眼神却坚定无比!这绝对不是心软时的样子,而是故意在演戏给下面的人看。
本来,今天无论是蓝麟雪,还是蓝善央都没指着能将徐明瞬间连根拔起,他们只是想要做出一种样子,让徐明和蓝修远两个人互相结上梁子而已。
而从刚才徐明口口声声的话中来看,徐明显然已经是恨上蓝修远了。他们的目的现在已然是达到了。
蓝伽缘一看父皇露出不忍的神色,立时也往前爬了两下,哭着说道:“父皇,儿臣虽然不想五弟那样无所不能,从别人的军营里找出证据。但是在扬州的时候,五弟两次派人暗杀儿臣,那儿臣也是知道的!本想着息事宁人,不想让父皇因为儿子们之间的事心里烦闷,可是现在五弟却要给徐大人按上一个反贼的罪名,这样的事儿臣是万万看不下去的!不论怎么说,徐大人也是儿臣的亲外公,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儿臣看不下去啊,父皇!”
说着,蓝伽缘是卧倒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蓝麟雪万万没想到蓝伽缘竟然在这个时候把扬州的事说了出来,心里不由得就更是兴奋。这次妥了,两个人真是马上就要咬起来了。
本来,按照徐明吩咐,这件事蓝伽缘是不准备说的,因为实在还没到和胡天庸扯破脸的地步,但是眼前的情况却让头脑简单的蓝伽缘再也受不了了,加上只有他还没有王爷的封号,所以,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干掉蓝修远,自己当太子!
蓝善央看着下面痛哭流涕的两个人,忽然长叹了一声:“你们真是让朕丢尽了脸面!朕的江山早晚有一天要败在你们手里!”
说着,似乎是太过伤心难过,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朝后面倒下去,晕在了全景的身上。
“皇上!”
“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