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庸坐在自己书房的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的一句话不说。
而在他旁边的冯舟远和胡非凡就更是不敢吭一声。
屋子里安静的厉害,只有偶尔的沙漏会发出嘶嘶的沙响。
良久,胡天庸才长叹一声,喃喃的说道:“岁月果然是杀人刀啊!怎么我还没有什么感觉,这头发上就这么多的白发了呢?看来是真的老了,老的眼也花了,脑子也笨了。笨得连修远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了!”
冯舟远一听胡天庸这么说,就更是感到局促。
紧张的笑了一下,才抬头看着胡天庸说道:“相爷哪里老了?身上还肩着朝廷的胆子,背后还忧虑着皇子的前程,怎么就说老了这样的话?我们这些后辈晚生还打算和相爷多学一些为人之道呢!”
胡天庸疲惫的一笑,然后将整个人靠在摇椅上,不胜唏嘘的说道:“舟远你这话就完全是安慰我的话了!现在皇上正值壮年,大展宏图的时候。皇子们也都长了起来,朝廷社稷哪里还需要我这等老朽在旁边指手画脚。至于胡家,嗯,倒还是需要我,说到底,我现在最多也就能勉强撑起面前这个家,至于其他真是力不从心了!”
冯舟远心里很明白这就是胡天庸在这侥幸,在生蓝修远私自决定换了秦蔻儿牌子的事。
要说别人对权利会有所厌弃,对时间有所感慨,但是胡天庸却绝对不会。
风雨兼程这么多年,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的一个人怎么会说老就老?要是真的老了,那也是绝对不会服老的。
因为权利的诱惑将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执着,越来越放不下。
冯舟远多少有点谄媚的一笑:“相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无论朝廷还是家里,相爷都是顶梁柱,都是要操心的。而我们皇子那,就更是需要相爷来给掌舵,这未来的事可还多着呢!”
胡天庸听冯舟远这样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那主子对秦蔻儿的心思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冯舟远赶紧躬身说道:“回相爷的话,五皇子对秦姑娘的心思舟远多少知道一些。可是舟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程度。您老人家知道,五爷的脾气是最不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心事的。所以,这么私密的事他怎么会让属下知道!”
胡天庸听了,没点头也没摇头。
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非凡,你是跟修远一起去江南的人。秦蔻儿和你表兄走的这样近,你就没有什么察觉?”
胡非凡因为蔻儿被许给蓝麟雪的事很是耿耿于怀,所以,到现在也根本无法接受的站在地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听爷爷问起,胡非凡暗暗叹口气的说道:“秦姑娘是江南首富,对江南的事影响至深。就算是蒋铭之类的,也都是要让这人家三分的。我在扬州多蒙秦姑娘照顾。五爷去了,有些事也是要和秦姑娘接触到,至于两人的感情是否已经这么深了,孙儿是真的不知道!”
胡天庸听胡非凡说话闷声闷气,不由得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是对秦姑娘念念不忘的?”
胡非凡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就没有抬头看胡天庸的脸色,反射性的说道:“天底下没有人会不喜欢秦姑娘的!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的妻子!”
胡天庸听见胡非凡这样说话,不由得眼神咻的一下冷厉了起来。
“这个姑娘这样好,为什么会搅动的朝廷不安?你表兄吐血晕倒?哼,所谓红颜祸水,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
胡天庸本来已经对蓝修远私自违抗自己的意思偷换秀女名册很是恼怒,此时见到自己的孙子竟然也因为这件事魂不守舍,立时就在心里存下不容秦蔻儿的念头。
胡非凡听见胡天庸的声音变得犀利,立时惊的一下抬起头。
胡天庸微微伸出手,冯舟远赶紧过去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来,搭在胡天庸的手上,将他扶起来。
胡天庸站起身,扶着冯舟远走到书案前,坐下沉眉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一天天就知道儿女情长,现在都要大祸临头了,却毫无察觉!我看我们胡家要是指着你们两个,早晚要满门抄斩,人头落地!”
胡非凡一听胡天庸这样说,赶紧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的低头跪下,一句话不说。
胡天庸哼了一声,却没有让孙儿站起身。
“你姑母在宫里头说没就没了,你们觉得这件事可能吗?徐锦兰是个什么东西?那不过就是一个匹夫养出来的一个泼妇而已,凭着她的那点小手段能让你姑母死在宫里?这也太瞧不起你姑母了!深宫生活这么多年,她岂是那么容易让人击倒的?”
说着,胡天庸狠狠瞪了一眼胡非凡。
“更何况,那冷宫里虽然是偏僻,但是那到底是皇上身边。没有皇上的意思,谁能轻易走到冷宫里面去教训人?徐锦兰虽然是个脑袋空空的人,但是那也不是笨蛋。我们胡家还在呢,五皇子还担着郡王的身份呢,徐明现在还在幽禁,她怎么敢就一出手将贵妃给逼死?这些事情难道你们那些脑子里都没有想过吗?”
冯舟远赶紧和胡非凡一起躬身说道:“属下(孙儿)愚钝!”
“你们确实愚钝!”
胡天庸气恼的说道:“这样的手段有什么高明之处吗?可是你们看看,皇上不过轻轻动了一根手指头,咱们就已经被打的落花流水了。要是皇上真的动了大心思,咱们胡家就得家破人亡!”
胡天庸平日里训孩子属下,从来不会用这么严厉的措辞。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还是一副不紧张的样子。
胡非凡跪在地上是彻底不敢说话了。倒是冯舟远反而紧锁眉头的挑起眼睛看着胡天庸。
“按照老太爷的意思,难道是皇上动了除掉我们胡家的心思?”
胡天庸立时一声长叹,满目萧索的说道:“没有皇上的意思,谁敢轻易杀死后宫里的嫔妃?而且这个嫔妃还是皇子的母亲,相爷家的长女?凭着老夫推断,娘娘绝对不会是自己上吊而亡,一定是皇上动了手脚。这样一来,事情就全落在了徐锦兰的身上。到时候,就是一石二鸟,后宫里立时就消停了下来。”
说到这里,胡天庸扬天一声长叹:“皇上用心良苦啊!还把王妃给叫去了,故意引得娘娘泼了一碗茶水。这也就给了徐锦兰一个借口,更是给了她一把刀啊!这样的心思只有皇上有,因为他早就把宫里的这些女人看的透透的,每个人走哪一步,这完全就是安排好的!可惜,娘娘没看出来皇上的意思,徐家人没看出来皇上的意思,就连你们都没有看上皇上的意思。所以,今天活该咱们家死人!这就是一个铁的教训!”
“皇上为什么要杀死姑母?姑母都已经在冷宫里了,为什么皇上的心里就是容不下!”
胡非凡有些冲动的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动手杀掉一个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
胡天庸惨淡的一笑:“皇上心里容不下的不是你姑母,而是容不下我们整个胡家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里到底还是存着要报仇的念头!这可真是,死人未死,活人却先去了!”
冯舟远一看胡天庸满是伤怀的神色,不由得走过去赶紧给到了一杯茶,安慰的说道:“相爷也不必太难过。皇上心里未必就是对当年秦家的事耿耿于怀!”
胡天庸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冯舟远:“你真的这么想?”
冯舟远立时低头不说话了,他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怎么想的!
胡天庸从冯舟远的脸上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看吧,连你也是不相信的!皇上的心从来就没有从秦媚盈身上移开过。这么多年潜伏不动,就是等着给咱们致命一击。现在第一拳已经打出来了,后面怕是要更加雷厉风行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们胡家是不是还能顺利躲过这一劫!”
胡天庸这么多年来对蓝善央非常了解,可以说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较量和谋算。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胡天庸反而有一种越来越不明白蓝善央是怎么想的了!因为在很多时候,蓝善央做事的方法越来越出乎意料。比如现在,就让胡天庸有点措手不及。
胡倩玉被关进冷宫,他还可以理解为女儿谋算不精,被人给抓了现行。可是这么快就被人家给杀了,却是让胡天庸措手不及。
蓝善央就算要杀胡倩玉可也完全不至于动手这么利落啊,他现在还是朝中一品,下面的拥护者不计其数,皇上怎么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动手呢?
而且朝中最近根本就没有进新人大患血的准备啊?
这样的做饭完全不合乎常理。
“相爷,既然皇上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那咱们也不能束手待毙,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啊?”
冯舟远紧紧盯着胡天庸,等着他的决定。
“咱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这一次咱们不但不能以静制动,更重要的是咱们要主动出击,否则皇上一旦抢了先着,那咱们到时候就是想动也是没有机会了!”
说着,胡天庸的眼睛习惯的就眯了起来。
冯舟远知道,这是胡天庸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他不由得便闭上了嘴,静静等着胡天庸的吩咐。
胡天庸想了好久,才缓缓抬头对地上的胡非凡说道:“先起来吧!不要老是跪着!”
胡非凡看了一眼胡天庸,低头垂帘的站了起来。
“既然皇上要给蓝麟雪娶妻,那咱们也不能不祝贺一下。非凡,你去把咱们查到的有些秦蔻儿的消息都发出去。势必要将秦蔻儿的名字从这次的秀女名单上拉下来!”
冯舟远一听,立时眉头就隐隐的皱了一下。
胡非凡也立时抬起头说道:“祖父,这秦蔻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您给推荐上去的,现在要是把这些事公布出去,皇上岂不是更要抓到您的把柄,说您办事不利!这样身份有瑕疵的女子您都能推荐过去,岂不是让皇上对其他事更能有所指责?”
胡天庸淡淡一笑:“你们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啊!呵呵,放心,只要我们将秦蔻儿和蓝麟雪的这门婚事搅黄了,那皇上就没有心思来想这个了。因为皇上立时就知道,我能将秦蔻儿推上去,我也能将她一下子就拉下来!这朝廷上,姓胡的还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冯舟远觉得这个问题处理的有些牵强,看了一眼胡天庸的脸色,想了一下,才笑着开口道:“相爷,咱们这样做怕是会真的给皇上以口舌。学生认为这个办法不是太好。如果咱们要是真的和皇上斗的话,不妨可以从其他很多面给皇上旁敲侧击。比如江南空出来的那些缺位。学生以为,只要把这些官位都控制在咱们的手上,那皇上无论怎么样,都还是不敢轻易动咱们胡家的!更不敢轻易的小视五皇子!您说呢,相爷?”
胡天庸看了一眼冯舟远,缓缓点头,露出赞赏神色的说道:“到底还是师爷与众不同!想的就是周到。可是,你想过没有。蒋铭一到京城就让人家抓个正着不去见皇上而来私自见我,这是多么大的把柄,皇上听了怎么会高兴?更何况,上次江南的人已经用的都是咱们的人了,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事,让江南的官场几乎都瘫痪了!你觉得这次咱们还能顺利的要到那么多的官位吗?哼,我能把蒋铭保下来就不错了。你别忘了,这朝廷上出了咱们家,还有徐家,还有那些清流。如果咱们因为这件事,将那些人都逼到皇上身边去,这就是无端给咱们树敌,让咱们更加孤立!”
冯舟远听胡天庸说完,立时惭愧的低下头:“到底是相爷深谋远虑,学生见识浅薄了!”
胡天庸微微摇头:“这些事你说的也没错。咱们是要争取,可是这一次,咱们要帮着徐家的人争取!”
听了这句话,冯舟远立时和胡非凡都愣了一下。
胡天庸却淡淡的笑了:“怎么?很意外啊!不用意外。我告诉你们,皇上这次先是弄死了咱们家的娘娘,然后回头就会让徐锦兰去顶嘴去替死。这样一来,凭着徐明那个脑子势必会和咱们胡家翻脸成仇。咱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现在正是夺嫡的时候,咱们必须要稳扎稳打,将徐明至少现在要先蒙在鼓里。如果在咱们和皇上对峙的时候,在来给徐明,那将是对咱们大大的不利!所以,皇上要想搅浑这潭水,咱们势必就要稳住。稳住徐明,咱们就能慢慢的运筹帷幄。至于那几个官位,呵呵,就让给徐明好了!这个人带兵可以,当官却是差的远了。早晚这些人还会是咱们的!”
冯舟远和非凡听了都点点头,这姜就是老的辣,胡天庸想的东西就是要比别人深远不少。
“现在你们都听我的!既然皇上出手了,咱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第一,秦蔻儿的身世你们要继续探查。将咱们手头上现在知道的她那些多少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给我捅出去。
第二,皇上那边咱们要尽可能的低调。让宫里那边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娘娘到底是怎么没的!
第三,明天是我大寿的日子,非凡,爷爷要替你去徐家提亲!”
头两条说完,冯舟远和胡非凡都是连连点头。但是当最后一条说完,胡非凡立时惊了一下。
“祖父,您说什么?提亲?和徐家?”
胡天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胡非凡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我不喜欢徐家的那位小姐!我不想娶他!”
胡天庸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然后猛然抬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点儿女情长的事!哼,难道你真的要看到咱们胡家有一天被满门抄斩吗?”
胡非凡看胡天庸发怒了,立时低头不说话了,但是满脸都是委屈的神情。
胡天庸现在心情不是太好,所以也看不得胡非凡此时的样子,不由得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明白!留下舟远陪着我说话!”
胡非凡立时抬头看了一眼胡天庸,委屈的躬身行礼,然后迅速的退了出去。
胡天庸看胡非凡走了,这才长叹一声,满脸疲惫的说道:“真是没有一个地方能让老夫省心的!这样的孩子,让老夫以后怎么把胡家交给他!”
冯舟远一看赶紧笑着说道:“相爷不用生气。大公子也只是一时没想开而已!您老放心,大公子是最孝顺的人,一定会同意您提的婚事的!”
胡天庸无奈的摇摇头:“胡家此时的境地他们还是没有了解透啊!”
疲惫的闭上眼睛,揉揉额头:“舟远,回头你要好好的劝一劝修远,让他绝对不能再执着在秦蔻儿的事情上,否则最后吃亏就要是他了!知道吗?”
“是!学生明白,学生一定竭尽所能的规劝五爷!”
胡天庸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
冯舟远立时躬身退下,走的时候还将门轻轻关好。
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胡天庸才睁开眼眸,眼睛中精光闪闪。
皇上,既然您想斗一斗,那老夫只好陪您过两招。
您想让当年参与秦家的人互相争斗,两败俱伤,那我也就只好将徐家联系的更紧密了。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能碰秦家的事,更不能想着给秦家翻案,就算您是皇上也不行。
胡天庸打算搅黄秦蔻儿和蓝麟雪的婚事,秦蔻儿却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胡天庸的寿诞,势必也要搅得天翻地覆。
“胡家在宫里的娘娘都已经死了,明天这老头还敢摆寿宴吗?”
霜花冷着脸看着周围的人,说出自己的困惑。
家里都死人了,还要过大寿,他也不怕忌讳。
蓝麟雪冷笑一下,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说道:“死的是宫里的弃妃,和他们胡家有什么关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难道他老胡家还敢多说什么啊?”
秦蔻儿听了蓝麟雪这句话,立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蓝麟雪立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陪笑的在秦蔻儿后背上抚摸安抚了一下:“我说的是弃妃!而且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家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你嫁到宫里那就是宫里长的宝!”
秦蔻儿没好气的将眼神转回来,对其他人说道:“胡倩玉虽然死了,但是说到底胡家也不敢大肆的张扬。毕竟那是皇上的家事,他们也不敢多有所表示。但是,胡天庸很可能明天会谢绝一切房客,绝对是低调处理,他的胆子还没有大到那边死了娘娘,自己家里就如此大张旗鼓的摆寿宴。只是,这件事说到底,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蓝麟雪立时点头:“蔻儿这句话说的对!如果明天皇上要是带头有所表示的话,那胡天庸就是想低调那也是不成的!”
霜花听到这才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蓝麟雪:“你觉得皇上明天会低调不?”
蓝麟雪噗嗤笑了一下:“低调?我看皇上这辈子就不会低调!按照我的推测,皇上快刀的杀了胡倩玉,一定会对胡天庸大加褒奖。而且保不齐明天一高兴还会亲自莅临去给胡天庸面子。这是皇上一贯的做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说,就是为了让群臣老实下去,皇上也不会马上就动手除掉胡天庸。”
秦蔻儿听了,点点头:“王爷说的对!我也觉得皇上明天一定还会抬举胡天庸,这就叫抬的越高摔的越重!你看,子啊徐明的问题上就是这样。徐明被幽禁了,却把蓝伽缘提起来了,这就是皇上的策略。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胡天庸怎么好好的出个丑,而且将这件事直接扔到徐明的身上。”
君言诺听了半天,此时才微微抬头说道:“胡倩玉死了,徐锦兰被关到了冷宫里,这难道还不能让胡家和徐家结成死仇?咱们还用在后面做这种添油加醋的事吗?”
蓝麟雪和秦蔻儿同时点头。
“徐锦兰虽然为胡倩玉的事情背了黑锅,徐明可能会怨恨胡天庸。但是,胡天庸却未必将徐明当成仇人。胡天庸到底不是一般人,皇上的这个手段假如咱们能看出来的话,那胡天庸也一定能看的出来。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胡天庸如果想反击,反而会拉拢徐明。所以,明天的事咱们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很完全细致。就是要将两家的梁子结死。就算是在胡天庸那边不会坐死,但是在徐明这边却绝对要做的不留余地。”
秦蔻儿说道,便微微眯起眼睛,脑子里开始迅速的转动。
君言诺想了一下说道:“徐明现在肯定是已经知道他的矿被人劫的事情了。而且我相信很快他就会知道这是胡家人做的手脚。这是其中一点!”
蓝麟雪微微一笑:“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只是,这一点的消息来的时候怕是会有点晚。至少明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咱们还是要想些其他的法子让这两个人都不舒服一下。”
说完这些,蓝麟雪转头看着秦蔻儿笑着说道:“我想把胡天庸明天的寿礼都偷出来,然后安到徐明的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秦蔻儿立时转头看着他说道:“你好好的干什么要偷那些东西?你就是当场砸了也比偷出来的效果好吧?”
蓝麟雪立时笑着站起身说道:“本来一开始我想偷东西是因为我手里没钱。我琢磨从他的手里弄点钱花。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我觉得用这个把饭栽赃徐明,怕是来的更好一些。”
秦蔻儿听完,想了一下,忽然眼睛就亮了,笑着看着大家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让胡天庸既能失去银子,还能恨上徐明!”
“哦?什么办法?”
秦蔻儿微微一笑,神秘的说道:“咱们这样,在把东西都偷出来的时候,顺便偷走几分胡天庸的几份秘密。然后全部栽赃到徐明的脑袋上,到时候怕是胡天庸想原谅徐明都是不行的!”
“秘密?神秘秘密?”霜花觉得自己现在跟秦蔻儿说话,脑袋完全不够用。
秦蔻儿看了一眼霜花,微笑说道:“胡天庸当了这么多年的朝廷宰辅,手里不知道多少冤案。他肯定会存着一些别人的把柄,或者是当时的重要东西,只要咱们把这个东西偷出来,然后故意按到徐明的身上。到时候,胡天庸就算是想要不恨徐明,那都是不可能的!”
蓝麟雪一听,立时眼睛就亮了,然后一拍双手的说道:“这个主意好。要是这样一来,胡天庸肯定是以为徐明是想威胁自己,所以,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徐明!”
君言诺却思考的说道:“我觉得这样的秘密最好是能和两个人都有关系,这样一来,徐明胡天庸心里才会更加相信徐明是故意的!而如果胡天庸找徐明对峙,就按照徐明的那个暴脾气,肯定会更加容不下胡天庸。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心结就算是彻底打不开了!”
秦蔻儿听着微微点头,“要是这样的东西!那肯定就只有一件了!”
“是什么?”蓝麟雪着急的问道。
秦蔻儿的眼神却冷了下来:“当年秦家冤案!”
蓝麟雪一听,立时沉默下来,然后悄悄的将秦蔻儿的手握住。
霜花和君言诺同时也不说话了,他们知道秦蔻儿说的是什么。
“这件事当年是胡天庸和徐明一起做下的。按照胡天庸的个性,他一定会留下当年徐明参与的证据,好以此以后能要挟徐明,将两个人彻底绑在一起。所以,我断定,胡天庸的手里肯定有这样的东西。只要这样东西落在咱们的手里,那以后一切都好办了!”
蓝麟雪听完,忽然长叹一声,只要偷了这个东西,那真是以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那咱们就去偷!”
霜花冷冷的说了一句。
对于当年秦家的事,通过和秦蔻儿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已经了解了不少。所以,子啊嫉恶如仇的霜花眼里,想胡天庸和徐明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早死,而且死的越惨越好。
君言诺点点头,然后看着秦蔻儿说道:“只是,这胡府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而且里面的一些具体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啊!这要是把寿礼和这份秘密都偷出来,还要栽赃到徐明的身上,怕是不那么容易啊!”
蓝麟雪摇摇头:“我已经提早就把人安排进去了!里面的大致结构我还是能有所了解的。但是要说密室什么的,可能还是接触不到!”
秦蔻儿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我会弄到胡家确切的图纸。咱们现在要想好怎么将胡天庸那么多的寿礼都偷出去,这才是最关键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是在胡天庸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蓝麟雪却立时轻松的笑了:“这件事要说是硬做,那肯定是不容易的了!可是要是说吧事情按到徐明的脑袋上,那咱们就好办多了。你们别忘了,徐明一般出的主意都是比较鲁莽的,而且还嚣张的不怕人知道。只要咱们给徐明一个借口,到时候,徐明的人就会替咱们拿出来的!”
说完,蓝麟雪立时将几个人拉到一起,然后将自己的计划小声的说了出来。
说道最后,秦蔻儿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王爷,您这个主意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呢?”
霜花对蓝麟雪的主意一向都持着不赞同的态度,现在几乎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蓝麟雪立时一瞪眼睛:“你懂什么?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就照我这个方法办,肯定没问题!”
秦蔻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这么办肯定没问题?”
“诶呀,放心吧,必须没问题。只要明天徐明去了胡家,大家都在,就肯定没问题!”
秦蔻儿和君言诺对望了一眼,虽然两个人听着都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了,行不行的,也只能试一试。
“行!那就先这么办吧!”秦蔻儿有点无奈的点头。
君言诺却笑着问道:“那咱们怎么分工?”
蓝麟雪立时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负责去偷那份密件。我带着人在外面和徐明周旋。放心,这件事咱们肯定马到成功!”
秦蔻儿呵呵一笑:“王爷信心真足!”
“诶呀,别说那么多了!赶紧都动起来!”
说到这,蓝麟雪忽然看着秦蔻儿问道:“对了,你说你能弄到胡家的地图,你怎么弄啊?找谁弄?”
秦蔻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管我!你赶紧回去安排你自己的事去,别在这瞎打听!”
说完,秦蔻儿站起身,对君言诺使了个颜色,眼看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
蓝麟雪还要说话,却被霜花一把给抓住,直接就往外扯,“走吧,王爷!咱们这边的事还多着呢,别在这讨人嫌了!”
蓝麟雪瞪着秦蔻儿,活活的就让霜花给扯了出去。
秦蔻儿看蓝麟雪走了,立时对君言诺小声说道:“将咱们在京城里最高上线的暗号标出去。我要出去见他!”
君言诺点点头,却也有一丝困惑的说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难道连我都不能知道!”
秦蔻儿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君言诺看着秦蔻儿的背影,觉得面前女人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蓝麟雪带着霜花回到自己的王府,便将自己身边几个亲近的人都叫了来,关在屋子里开始密谋。
“老七,你明天带着几个兄弟伪装成当年火烧徐明粮草的那个拓拓。然后故意子啊京城里溜达几圈,让徐明的人都看见,然后逃到胡天庸的府上,听到了没有?”
老七一听,立时就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道:“主子,拓拓可是人家北朝的名将,徐明的死对头。这要是溜达到咱们京城里,还能让人发现啊?再说好模好样的,人家到咱们的地盘上干什么?这不是送死!您这计划说不通!”
蓝麟雪立时瞪起眼睛:“你懂个屁!拓拓本来行事就诡谲异常,别说他进京城,他就是进到紫金城里,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你别忘了,当年他和徐明打仗,给徐明打的都尿裤子了,不知道心里有多恨他。回到进城,徐明可是没有在父皇面前少说拓拓诡谲难测。所以,这要是被他发现都京城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反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老七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没想出来什么来。但是蓝麟雪既然已经这样吩咐了,他们也就只好这么做。
“还有!老七,你要看准了,等徐明的人将寿礼都拿到手之后。你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立时就杀了他们两个人,然后继续扮成拓拓的样子,外城外跑!”
老七听话的点点头。
“鬼头,你带着人在城外接应老七!一旦看到徐明的追兵赶过来,然后就带人把东西都抢走。记住,这次要弄成土匪的样子。人打伤了就行,别都打死了!否则就没有人回去给那些人通风报信了!”
鬼头立时点头。
蓝麟雪吩咐完这些,立时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差不多就够了!”
霜花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要是弄的满城风雨,恐怕是要惊动七王爷的。您知道,这七王爷一直想要和拓拓交手的。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这个东西在京城,那还不得翻天啊!”
蓝麟雪想了想,觉得霜花说的很对,他怎么就把自己那个七叔给忘了。
“这到也是,我得赶紧把七叔先拢住。别到最后,他老人家出来再给我折腾出什么事来,咱们反而功亏一篑!”
想到这,蓝麟雪就开始转眼珠子,然后猛然一拍腿:“有了!明天我让婶娘跟着七叔,只要七叔敢出去追人,我就让婶娘肚子疼。这样一来,他就肯定走不了了!”
说完,蓝麟雪很是兴奋,简单草率的安排了一下,叫着霜花就往七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