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麟雪性格诡异难辨,那是满朝文武尽知的事,但是刚一到扬州就要抓扬州首富却还是第一次发生。
墨魂看见人抓住秦蔻儿立时就要站起来,却被蔻儿用眼神制止住了。
立时,一群人押着秦蔻儿就走到蓝麟雪的面前。
蓝麟雪挑着眉角斜睨着低头跪在地上的秦蔻儿,懒懒的张口:“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死罪?”
“启禀殿下,民女不知!”秦蔻儿淡定从容,丝毫也不见慌乱。
倒是蓝麟雪,眼睛瞪了起来。腾的一下站起身,勾着袍脚走到秦蔻儿的面前,用力的在车上踏了踏,“敢和天家穿一样颜色的衣服那就是死罪!今天,我穿的是金色的靴子,你怎么敢穿金色的纱衣?”
秦蔻儿抬起头,看着蓝麟雪微微一笑,“启禀太子,民女本是一介闺秀,纵然知道大家的规矩,但是却少闻天家的法度。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更何况,纵然是颜色相同,但是太子却是踩在脚下,民女却穿在身上,燕雀与鸿鹄立时分出高下。太子又怎么会真的和我一般见识,就好像,哪里有女子计较长短的英雄呢?”
漂亮!
即使是官场上混的年头最长的老油条,也不得不承认秦蔻儿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漂亮。恭维话一句没说,但是却处处是精彩,句句是点睛。
蓝麟雪盯着秦蔻儿,缓缓的笑了。从车上被人扶着走下来,半蹲在秦蔻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嘴这么甜,我以为你就会咬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蓝麟雪这次的靠近忽然让秦蔻儿没来由的小脸一红,要不是定力足够,真的会含羞带怯也说不定。
蓝麟雪说完话,立时站起身,微笑着指着跪在后面的蒋铭大声说道:“蒋铭,你扬州的水果然养的都是天灵地秀的。你这个官当的不错!”
蒋铭赶紧再次叩头,“都是托太子的祥瑞。秦天阁的秦阁主确实是扬州一品的人物。太子点名见的人就在您面前!”
“哦?原来你就是秦蔻儿啊!”蓝麟雪忽然斜歪着身子,如同见陌生人一样将秦蔻儿上下打量个便,“听说你是扬州首富?还是,江南首富来着?”
说着,蓝麟雪转头去看那边的那个老太监。
太监赶紧笑呵呵的走过来,俯身回道:“回太子,是扬州首富!”
“对,对,扬州首富?”蓝麟雪点点头,然后又去低头看秦蔻儿,“扬州一向是天下富贵之首,你却是首富里的首富!我问你,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秦蔻儿先行了一礼,然后微笑着说道:“这天下,寸土寸金都是皇上的,片风片云都是太子的。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仗着世道好,皇上给的恩赐高,便多赚上几两血汗钱。首富什么的,可实在是谈不上。同行们抬爱罢了!”
蓝麟雪满意的点点头,指着秦蔻儿说道:“好!你说的好!既然是同行们的抬爱,我也不能有太高的要求,免得回头被皇上知道又要说我扰民。
今儿,我就自降身份,也体验一次民情好了。这次我来扬州,就住在秦蔻儿的府上了。这也算是与民同乐!高和,把我的那张清单拿出来给秦蔻儿,让她按照上面的东西马马虎虎准备着吧,小门小户的,也不用太认真。”
说完,又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官员,“怎么还不起来啊?这么跪下去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太子在苛刻百官?你们难道想让百姓说我的闲话?!”
立时,蒋铭赶紧带着人都站了起来,垂着头恭敬的站在两边伺候这位难惹的祖宗。
秦蔻儿却没有起来,按照规制,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她是不能起来的。
那位太子府总管太监高和赶紧过来,从宫人拿着的托盘中双手举起一个厚厚的卷轴,带着那种惯有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送到秦蔻儿的面前:“秦姑娘,接令吧!”
秦蔻儿赶紧低头俯身双手接过来,然后缓缓打开。
天啊,秦蔻儿只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卷轴里面全是蓝麟雪吃穿用度的需求和安排。甚至连马桶上镶嵌的玉边都清楚的写着,要用和田暖玉,翠绿色的,要是用白色的,太子会觉得晃眼睛。
秦蔻儿不自觉的抬头去看了一眼蓝麟雪。
蓝麟雪也正看着她,笑的和蔼可亲外加可爱甜萌。
“民女领命!一定竭尽全力按照太子的要求去做!”
蓝麟雪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立时心里就高兴了,对秦蔻儿摆摆手,“起来吧!会说话会办事的人,我一向也是很懂得欣赏的!”
秦蔻儿谢恩的站起身。
蓝麟雪看折腾完秦蔻儿,才转过头打算办正事。
“蒋铭!”
“臣在!”蒋铭赶紧走出来,低头站在蓝麟雪面前。
蓝麟雪盯着面前恭敬的中年男子,内心冷笑了一下,一边用手整理袖口,一边漫不经心的低头问道:“扬州昨晚不太平吗?”
蒋铭心里咯噔一下。
扬州昨晚四处着了大火,不但秦蔻儿的地方被人家给捅了窝,而且盐运使史梦坚的脑袋竟然还在一处燃烧的宅子里找到。自己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怎么这个祖宗刚进来就问起这件事了?
而且他明明接到禀告,说胡非凡来了扬州,可使他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人就失踪了。正想着到处去找人,这蓝麟雪就来捣乱。胡非凡要是在扬州真出了事,那他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心思转了一下,蒋铭笑着答道:“启禀太子殿下。扬州这地方民风淳朴,百姓们都安居乐业。昨晚,属下并没有听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
蓝麟雪这次把冷笑从心里拿出来摆在了脸上,“哦?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那可真就奇怪了。难道是父皇派给我的掌殿龙武军造了反,敢骗我说昨晚在扬州城受到了阻杀?还是,史梦坚大人的脑袋你现在还没看见啊?”
最后一句话,蓝麟雪几乎是贴着蒋铭的耳边扫过去说道,如同刀锋一样,让蒋铭感觉到背脊被冷冷的刮了一下。
“属下不敢!属下确实不知道昨天扬州发生了什么事?史大人出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蒋铭惊慌的朝后面的人看去,表情逼真,神情到位。
蓝麟雪却厌烦的一皱眉,这样的戏码也敢再他面前得瑟,“你不用看他们!他们也定是不知道的!还是我告诉你吧,史梦坚没什么事,就是脑袋被搬了家而已!”
说完,蓝麟雪一句话也不再多说,转身踏步走上銮驾,再不看其他人一眼,摆了摆手,“走!”
纱帘再次放下,銮驾起,众人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