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文破碎,诸多符箓显现,缠石纹,烈焰纹,雷纹,化兽纹,障目纹,金刀纹,困兽纹,诸多符箓叠加,将四人牢牢困住。
明言方才还一派佛门大师的样子,如今却泄了一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水落下。
“阿弥陀佛,真的是吓死贫僧了,罪过罪过,还好云施主做事保险,不然贫僧今天就真的要往生极乐了。云施主,你人呢?”
四人被诸多符箓包围,不过片刻,便被藤蔓缠绕,倒地不起,领头那人面色狰狞,“还有帮手?”
云巍然苦笑一声,“原本准备再躲一躲,看有没有暗处之人,但是大师这一番话,可是将我出卖得透彻。”
“阿弥陀佛,是贫僧唐突了,不过,这几人要如何处理。”
云巍然看向那几人,笑了笑,“大师还是想着,怎么对付他们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四人运转古怪法门,身上的藤蔓,竟是迅速枯萎,四人挣断藤蔓,抹了抹身上的伤口,领头之人笑道。
“桀桀桀,用藤蔓困住我们,真有你的,区区一品符咒,哪怕数量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就你们二人了吧,我想不通,一个和尚和归玄境初期的小喽啰,哪儿来的自信,与我枯魔门作对。”
说罢,四人便冲了过来,明言恐惧,抓起禅杖就要后退,却被云巍然一肘顶了前去,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有心为之,锡杖横推,将四人击退后去,明言又要逃跑,云巍然摇了摇头,与明言几番逼步,竟是让那四人不得近身。
带头之人神色变得严肃,“你二人究竟想怎样,为何如此戏耍我等。”
明言连忙摆手,“施主误会,实在是云施主不让我走,争斗之下,误伤了各位施主,还请各位施主见谅。”
那人退后一步,“不知前辈,在何处修行。”
“区区游僧,不足挂齿。”
“游僧?你是明言!”
“哦?施主听说过贫僧的名号?”
“偶尔,偶尔听人提起过一次。”
几人退步就要离开,明言面带微笑,却不怒自威,“偶尔提起?贫僧云游到此处方才几日,怎么就被人提起了呢?”
“或许,或许是重名了。”
“哦?那贫僧倒想知道,如此缘分厚重之人,是在何处,贫僧想见见他。”
“死了,对,死了,我记起来了,那是我一个朋友,不久前死了,大师,真可惜,您再来早一些就好了,就能为他超度了。跑!”
最后一句,仿佛是嘶吼出来的,四人当机立断,就要分头逃跑,却见云巍然脚踏地面,一道道符箓联合,化成巨大的法阵,将四人牢牢束缚在其中。
四人催动邪法,欲破阵离去,明言轻跺锡杖,一股佛门之力涌入阵法,顿时四人身上墨红色的邪气涌出,被阵法包裹,消弭。
四人身上的气息也逐渐减弱,从归玄后期落到了归玄初期,被佛法净化的四人,修为受损,领头那人眼神憎恨地看向明言。
“秃驴,你竟敢毁我们修为,门主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桀桀桀,明语大人已经来枯魔门了,很快,很快就是你的末日了,兄弟们,都是我的错,你们恨我么?”
“不恨,大哥,我们怎么会恨你。”
“好,我苏隐也算没白交你们这些兄弟,今日,就让我们一起把自己奉献给我主,等待来日我主降临,定会让我们再度复生!”
说罢,四人催动秘法,就要献祭自己,明言听到明语二字,恍神片刻,竟是要慢了一步,却突然看见一道灵链自身后冲出,将那领头之人的灵体牢牢锁住,难以再变化半分!
“怎么会,啊!”苏隐眼见自己的三位兄弟血肉干枯,化为齑粉,不由伤痛难忍,“你们杀了我呀,我是邪魔,我无恶不作,前几日方才屠了西边一处小村落,连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放过,你们杀了我啊!”
明言微微皱眉,走上前去,一指微点苏隐眉心,淡淡开口,“唵!”
佛音入耳,苏隐顿时虎躯一震,晕了过去。
“大师果然好手段,隐瞒了这么多事情。”云巍然拍着手笑道。
“云施主何尝不是呢,刚才的手段,分明有妖力涌动。”
“家师白羊峰妖王,敖炎。”
明言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云施主准备怎么处理。”
“等他苏醒,问他。”
“如果不行呢?”
“我有一法,可搜魂。”
“让他变为痴呆,岂不是和杀了他无异。”
“此法可控,但我还真想让他变为痴呆,甚至杀了他,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阿弥陀佛,往日一切因,未来一切果,不如让他活着赎罪。”
云巍然没说话,只是将苏隐提了起来,扔到一边,明言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又向那三人的方向,道了一声佛号,轻摇锡杖,环杖相击,产生悦耳的声音。
“大师好敬业,如此地步,竟还要为他们超度。”
“死后业力,贫僧不能帮他们化去,也不会帮他们化去,尘归尘,土归土,业报便留给佛陀去审问和处理吧,倒是云施主的阵法,当真不赖。”
“符行成阵,作为道宗范围内的弟子,我也算有所接触,只是,方才这苏隐提到的明语大人,又是何人,竟让大师愣了神。”
明言沉默片刻,“阿弥陀佛,明语乃是贫僧的师弟,被邪魔蛊惑,追杀贫僧,之前在山北两宗之地,他便纠缠不休,为了躲避他,我这才来到山南,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也来了?”
“唉,贫僧本不想和他冲突,只是如今看来,是没办法了。”说罢,明言瘫坐在地上,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真是累死贫僧了,云施主明年可以困住他们,非得诓我一次,我看我不能和云施主待在一起,不然哪日被坑去见了佛陀,贫僧的小命可就搭上了。”
云巍然笑了笑,“我也觉得不能和大师在一起,大师这种人,总让人没有安全感,太多秘密。”
“云施主又何尝不是呢?”
二人打坐修行,等待苏隐的苏醒,终于,“啊,我这是……”
“明言,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