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边几人替自己出头,那少年其实也颇为受用,只是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将他们呵斥。
弹压了自己的手下,那少年又展颜一笑,冲着李世民拱手。
“实不相瞒,在下李孝忠,巩州人士。是见英雄几人英武不凡,并非常人,一定有着一身本领。在下如今手中正有一桩大买卖,只是苦于实力不足,本来只能白白放弃,任着机会从手头溜走。见了诸位英雄,才知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良机,一时不忍放弃,才斗胆替英雄处理了那追兵,权当做个见面礼。”
这人一番话说完,看似不像作假,李世民也心中了然。
确实是众人还不认识,他们便替自己这边料理了一些官府的人,送上了十几条人命做见面礼,也算得上是非常有诚意了。
至于他说的大买卖,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打家劫舍一流。
那人还不待李世民回话,便又笑着说道。
“兄长不必忧虑,我料想兄长必定是那人称天策上将的李济安吧。”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的名号?”
李世民也没有在意他套近乎称自己为兄长的事情。
“兄长实在太小瞧了自己,您的威名如今已经响彻着西北五路了,贩夫走卒,街头巷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正说着,一股风刮来,又卷起了一些沙尘。
那少年又吐了两口唾沫。
“此地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兄长若是肯信我,三十里外,我在这里有一个小寨安身,斗胆请兄长移驾,到小寨一叙。”
“哥哥!”
“兄长……”
众人向李世民看来,生怕他被人说动了。
带了一些戒备。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到了别人家的地盘,岂不是任杀任剐?
不过李世民只是对众兄弟笑着摆了摆手,安抚着众兄弟的心。
“不必担心,咱们在这儿又没有仇家,身上也没什么宝贝,哪里就值得别人来害?”
“何况此人,一见面便替咱们杀了十来个心怀不轨的,若有心要害我们,只是与那些人会合,一并出手便是了,又何必消磨了这十来人的性命?”
李世民这样解释着,但他也只是笑着看着对面的这些人。
眼前的少年郎弓马娴熟,举手投足之间,能看出他的一身武艺,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了。
就他这点本事,且不说能不能稳胜陈达、杨春,单看他这动作的利落程度,也必然不是史进的对手。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李世民早已暗中打量着这群人老久了。
确实有那么几个人是彪悍的,但也只不过是普通的老卒水平。
其余人看的出来,这是普通的经过训练的汉子,也许身上带点武艺,但都不怎么高。
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他们的兵器比较新,马匹看起来也比较精神。
尤其是这为首的李孝忠,这少年骑的一匹高头大马,虽不如李世民的白蹄乌神骏,但即便是在这多骑兵的西北,也算得上是一匹好马了。
就眼前这二十五个人,若李世民真想动手策起马来,他们便追不上跑不掉。
只能徒劳的在马上被李世民一箭一箭的射杀。
凭着李世民这手神射,顶多是几个呼吸,便能将他们全部都料理了。
而且,李世民颇有识人之能,目光如炬,观此少年,虽有些城府,有些智谋,但却并不足以在李世民面前玩弄手段。
李孝忠知道李世民正在扫视着自己,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竟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压力。
不过他到底是问心无愧,所以也并不害怕。
只是愈发的看重李世民,觉得他能帮到自己。
李世民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请兄弟头前带路。”
李孝忠闻言大喜,展颜一笑,狠狠地向李世民抱了抱拳。
“兄长,且跟好了。要不了多久便能赶到。”
说罢,直接调马回身,毫不设防的将后背留给了李世民。
一马当先的冲着西北而去,李世民与众兄弟见状,也催马跟在身后。
众兄弟见到李孝忠,不设防的将后背露了出来,也多少放了些心。
大家隐隐约约也猜到了这是个什么人,也大概知道了他请众人有什么目的,估摸着就是要做个打手了。
众人跟着李孝忠打马前行,也未曾多久,一个小小的寨子隐隐约约也出现在了眼前。
沙尘很多,灰蒙蒙的,给那小小的寨子上又增添了许多的陈旧。
众人却放慢了一些马速离李孝忠更远了一些。
先一起在后面慢慢的跑着,打量着那小寨。
李世民的目力最好,看得最清楚,这寨子看着陈旧,但分明是新造的。
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寨子,应该也是仅仅只作为落脚之地用的。
除了一些木屋外,只略用木头围了一层栅栏,并没有许多的防护设施。
比陈达等人的少华山山寨简陋的多。
看这几间房子,以及这小小的一个寨子,顶多能容纳百人。
大约探明了李孝忠的实力,即便他这袋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也不过是百来个流匪。
李世民这九人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以一敌万,以一敌千很困难,但以一敌十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李孝忠确实是个聪明人,他一马当先来到了寨门口。
先下了马,命令手下将寨门打开。
还会等李世民等人靠近寨门,整座寨子所有的房门、窗户都打开了。
窗户都是小小的,是防风沙用的,因此也看不真切。但大门洞开,本就不大的寨子,里面的一切也都展露在眼前。
这是要告诉李世民,里面确实没有埋伏。
李世民与众兄弟满意的点头下马。
果然,这处寨子里也仅仅只有二十来人,连带上李孝忠这些拢共也不过六十人。
看这些人行走坐卧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训练的痕迹,估摸着有许多都是李孝忠新招揽的一群吃不起饭的人。
李世民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已经有两个放哨了,都在那里歪歪的站着。
至于暗哨,更是一个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