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整顿军纪败何涛
李世民一行人到了深夜才回到了梁山。
八百人救了晁盖,凯旋而归,又取了东西二村,与那县令的许多财宝,满载而归,自然是一片欢愉。
那县令试图搜刮郓城县的钱财来做成一番政绩,屡屡被李世民他们所阻碍,但终究还是靠着宋江他们帮助收上了一笔钱。
恶名都让这县令背了,钱财落入了李世民手中。
等将来李世民兴兵之时,将这些地方掌控下来,自然要重新厘定田亩,分发给前来投靠梁山的百姓。
县令卖出去的这些地,梁山是不认的。
李世民也不怕郓城县的地主不答应,毕竟,像晁盖这样的大地主已经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宋江这样的也与自己有着暧昧的关系。
小小一个郓城县,还有什么人值得李世民小心翼翼的对待?
自然是百无禁忌,做的越干净越好。
回了梁山,重新安排了船只,将财宝都拉过了金沙滩,一同往大寨中搬运。
整个大寨插满了火把,照的灯火通明。
王进等众多头领带着许多兵丁,正在等待李世民归来。
卸了钱财放在一旁,派些手下清点入库。
李世民带出去的八百兵丁都站在这大校场上。
只带着几位将领走到上首位,一挥手,王进便把自己准备好的兵丁撒了进去,一对一的开始搜身。
如今梁山是草创,这些人也都如同白纸一般,任由李世民作画。
一开始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他们训得好。
等日后势力大了起来,手底下的人鱼龙混杂,一是跟着自己久了,人心思变,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控制的住的。
再者,想要扩大势力,是不可能一路打下去的,总是要有些妥协,在李世民看来,这种妥协就比如要收纳许多本来不想收纳的俘虏。
队伍的成分一复杂,军纪自然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的纯粹。
李世民点齐了这八百兵丁,前去营救,晁盖是只准备了甲兵,却未曾带任何钱财的。
王进只带人一搜,从二十多人身上搜到了一些散碎银子,甚至还搜出来了几个金饰。还有一些明显不是什么值钱的,只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估计也是觉得好玩儿,或是动了好奇心。
二十多人被揪了出来,害怕的跪在地上,却也不敢随便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臊得满脸通红。
李世民无悲无喜的看着他们,这是自己能预料到的一些事情。
就连韩世忠给那个赤裸的妇人裹上半身被子李世民都知道。
韩世忠能忍着不上手摸一把,但这么多士兵在那县令的官衙里走来走去,见到一些财物,不伸手摸一把是不可能的。
正好借着他们再次整饰一下军纪,这是李世民第一次正式出兵,也颇有意义。
二十多人,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八百军士面对随手可以拿到的金钱,只有二十个人手脚不干净,倒也不算多。
但是这八百多人,很多人都是在外面站岗,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金银财宝的,只有进入内宅执行命令的士兵才能接触到,这样一看,二十人也不少。
“我已多次向尔等宣明,令行禁止,秋毫勿犯。此番带兵攻入郓城县,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你们也没什么大功,无非是一些苦劳。只不过,即便只是一些苦劳,跟着我,我自然也会给你们赏赐。”
“可我没让你们下手,你们不该私自下手,犯了我的军纪,我是必然要惩处你们的。”
听李世民说的这般的严肃,那跪着的二十来人脸色煞白。
昏黄的火焰跳动着,都不能把他们的脸色染黄。
“每人重则二十军棍,立即执行!”
一排军士拿着棒子走了出来,又有人将一条条排凳拽了出来。
到时可以让他们趴着,不用趴在地上。
军令如山,在李世民的命令下,没有任何人敢乱动。
即便是那身后看着的七百兵丁,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欢愉。
一个个目光严肃的看着正在挨揍的兄弟。
无论是下山执行命令的,还是刚才那些搜身的,还是在一旁站岗的,还是这些执行命令的,都被敲山震虎了。
韩世忠站在李世民身旁舒了口气,自己当时禁受住了诱惑,吕方、郭盛、雷横、朱仝也都是吃了一惊。
一伙山贼,虽说行的是仁义之事,做事也颇有章法,但能将军纪执行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撼。
梁山的许多细节,总是在不经意间就给他们带来一些大大的震撼,如今,这又是这样。
这样的军纪要求,莫说在天下,山贼不可能有,便是如今大宋天下,所有的官兵也找不出来一个。
要让吕方、雷横他们想,他们也只能想着那些戏文里唱的姜子牙,孙膑,诸葛亮之类的了。
二十军棍很快打完,都是一群粗糙的汉子,倒也没打的太惨。
毕竟,李世民只是要实行军法,并没有脚步站的内八外八的,刻意做些什么动作。
不过打完之后,这二十来人还是趴在那凳子上难以动弹,看来还是有个几天需要他们休息恢复的。
“有过要罚,有功要赏,军纪严明可不仅仅说对你们的要求高。赏罚分明才是真正的军纪。你们遵守军纪,你们的上官,你们的统领,自然也要遵守军纪,你们的军饷,他们不能克扣,你们的赏赐,他们不能伸手,你们的功劳,他们不能贪夺,一切都由军法护着你们。”
李世民冲着在场所有的头领士兵高声的说着。
这些话是说给所有的人听的,无论是官是兵。
士兵们听了李世民的话,果然心里也安定了一些。
“你们要明白,你们只是普通的士兵,你们固然可以在作战之时对那些无法反抗你们的人予夺予取,将我不允许你们动的钱财私自昧下。”
“可你们要知道,如此的军纪散漫,自然也不要指望你们的上官也严守军纪。那些战败的人自然无法反抗你们,但你们作为一个普通的兵丁,又能反抗你们的统领将军吗?”
“回答,能不能!”
士兵们心中一凛,齐声喝道。
“不能!”
巨大的声浪响彻在这梁山的大寨。
“你们既然知道不能,就应该明白,严守军纪不只是在约束你们。同样也是在保护着你们,保护着你们的军饷,保护着你们用生命用血汗换来的荣华富贵!”
李世民这番对军纪的解释,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耳目一新。
毕竟,在这些人原本的心目中,军纪严明只是用来约束手下士兵的。
给士兵们带上巨大的枷锁,既要士兵奋勇拼命,却又要阻止士兵暗中发财。
可就在今天,在这梁山大寨之上,李世民将军纪的新理念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士兵们知道了军法是用来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的,自然也会变得军纪严明,自觉的遵纪守法。
与此同时,还会互相的监督,维持这种良好的氛围。
这些梁山第一批士兵也会成为将来的骨干,李世民今天在他们心中种下的种子,将来会跟着他们基层军官的身份一同播撒到更大的范围。
“军纪既鲜明,有功便要赏赐。众将士随我杀入郓城县,虽说没有重大战功可立,但人人皆有苦劳,审判县令所得战果不小,是该赏赐。”
李世民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又命令在一旁清点财物的吴用,从府库中取出一些钱财,当场发放给所有的士兵。
给八百人这样分发赏赐,旁边几千人看着,众多统领都在一旁等着。
实在是一种非常低效率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李世民要的就是这个场面。
通过这种仪式感,将军法是守护基层士兵的这种概念更加生动的印在他们的心中。
无论是真正受赏的这些人,还是在一旁观看的这些士兵、头领。
一定会对今夜记忆深刻。
八百名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热切的收到了自己的赏赐。
没有什么人在这场战斗中真的立下什么大功,因此大多数人获得的赏赐都是大差不差的。
只有个别几个干那些脏活累活的多拿了一些钱。
就连吕方和郭盛因为攀爬城墙也发了一笔,虽然过去他们都是干生意的,这些小钱并不放在眼里。
但在今天这个场合下,这些钱他们却拿着舒心,只感觉非常的荣耀、自豪。完全被李世民拿捏了。
那趴着的二十来名被罚的士兵,非法所得已经全部被收走了。
只不过下一瞬,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分发赏钱的士兵从那托盘上抓了一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份。
他们有些震惊的看了看那放在地上的赏钱,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又左右与一同受罚的士兵们对视了一眼。
看着那两倍甚至三倍于自己等人偷偷摸摸搞来的钱财,心里都是一阵热切。
有那感性的被李世民这般一上一下的情绪推拉,眼眶红红的,都流下泪来。
很快的,有士兵帮他们收拾起了钱,放进了他们的怀中。
山寨中也早已准备好了宴席,为士兵们庆功,也是为晁盖接风洗尘。
那二十几名受伤的士兵已经被抬回了房中。
当然,还是给他们准备了许多的好肉,放在他们身边,一同抬了回去。
没有漏下任何一个人的赏赐。
这样的一幕,自然也是在李世民的安排下被所有人都看到的。
山寨之上没有了刚才的肃穆,变成了一片欢腾。
但在这欢腾之中,士兵们却都不由自主的自发的保持了一种克制。
没有人放浪形骸,没有人酗酒无度,没有人争得面红耳赤。
李世民很满意今日的军纪工作。
这般大费周章的处置一遍,效果非常的不错。
这才带着众人与晁盖推杯换盏起来。
晁盖此刻也没有了晁天王的豪气。
看着李世民如此威严的当着数千兵丁的面申明军纪,实行军法,赏罚分明,心中又敬又服。
自己也隐隐的态度转变了。
和自己在东溪村与那些豪杰相处不同,处在这种氛围里,实在不好意思再兄弟哥哥的这些哥们义气拿出来谈。
不由自主的豪放的晁天王也守起了规矩。
心里自发形成了边界感,也知道这梁山上的李世民与当初在东溪村与自己对饮的李世民其实是不一样的了。
李世民始终没什么变化,变的只是自己以及所处的环境。
晁天王也不傻,他知道该如何与李世民相处。
李世民可以称呼他们为哥哥、弟弟,表示他的情意,但他们这些人感动之余,必须要保留一部分的尊敬。
要保留一部分上下级之间的尊卑观念。
自己认清这样的事,让李世民不觉得难办,对自己也是好事。
宴席散后,各自歇息。
第二日一早,李世民又派出人手打探官府的动静。
他这里还需要安排新上山的几个人。
略想了想,吕方、郭盛便留在自己身边,给孙安做个副手。
这两人武艺不错,卖相也好,又都使一套方天画戟,刚好凑成一对。
那个石勇没见有什么本事,上得山来,也未立寸功,便把他甩到了杜迁的手里。
到底是他直接见到了李世民,走了捷径,若不然走那正常的梁山征兵的路子,除了真有武艺超群的,在前期的选拔训练中能脱颖而出,其余人只能从基层走起。
想要跟着杜迁、宋万这样的小头目干,也需要一步步爬呢。
雷横、朱仝武艺不俗,对李世民来说,也是一个大惊喜了。
雷横虽略逊一筹,但武艺也算得上成,比李忠他们都要强。
朱仝的武艺不逊色史进,与王进交手,一时间也难落下风。
两人都是一身好武艺,自然不能寻常对待,只不过到底对梁山尚未有十分的贡献,也不好提拔的太高,李世民也需要对他们再考察考察,并不让他们独立领兵。
便把朱仝放到了韩世忠手下,做个副将。
雷横跟着史进与李忠平起平坐,也做个副将。
雷横虽说是初来乍到,陡然便攀到了与李忠平起平坐的位置,但李忠并没有半分不满。
他多年跑江湖,自然也是人情练达,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若是一个月前,以他的武艺,倒还配得上一个副将的身份。
毕竟他们这一营也只有五百人。
但到了如今,梁山在短短时日内势力大增,李世民还没有另外各设几营,他们这儿本来只有五百人的营,一个个的都膨胀到了一两千人。
依照李忠他们的武艺,做个一两千人队伍的副将,虽然还不算极限,但已经有了雷横、朱仝这样的人珠玉在前,他们自然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根据李世民对李忠、陈达、杨春这几个人的判断,将来让他们带个三五千精兵,便已经是极限了。
除非他们刻苦用功,勤学兵法,脑袋开窍。
……
李世民在梁山庆功,济州府尹却在济州城愁眉不展。
“天寒地冻,船只不得通行,这可如何绞杀这伙梁山水贼?”
府尹知道梁山贼寇凶悍,但在他心中,凶悍只不过是胆子大,敢做事。
却决然不能与真正的官兵对抗的。
毕竟小小一个郓城县,其实也没什么守备力量,真有那胆子大的,夜里杀进县衙把那县令给剁了,其实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如今摆在府尹面前的难题就是,如今这大冬天的河道都上了冻,偏偏那八百里梁山泊水又深面又广,却是不上冻的。
无法走在冰上去剿灭他们,只能靠船只接近。
济州城倒也能搜罗出来四五百的船,却又运不到郓城县去。
郓城县又能搜罗出来多少船?必然是不如济州城多的。船只限制了运兵的数量,区区一伙水贼,却在这府尹眼里成了棘手的问题。
若是他们做的事情闹的声势再小些,等到开春再剿灭他们也并不迟。
偏偏他们杀了县令,诽谤朝廷,闹出来这样的轩然大波,给这府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如今又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只等着开春之后反手将他们灭了。
“大人勿忧,无非是区区一伙小贼而已,不识天时,冒犯天威,擒之不难。”
那府尹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也知擒之不难,可如今不是时候啊。我们能等,只怕朝廷不愿意等。”
那团练使黄安转了转眼珠,笑了笑。
“当今官家清贵,区区一个县令还不值得官家大费周章?如今又有更重要的事情困扰着相爷们,这郓城县令在朝中又没什么靠山,闹不了什么大事。”
“他没靠山,你我便有什么靠山了吗?再小的责任咱们都承担不起,少不得要夺职流放。”
黄安笑着安慰着府尹。
“如今朝廷四处缺钱,官家又要修延褔宫,保和殿,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府尹大人若是能在这些事儿上为官家分忧,区区一个县令的罪过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今的高太尉,当年不过是陪着官家踢了几脚球。咱们虽然在朝廷没有靠山,但是官家就是咱们最大的靠山,就看咱们能不能攀附上去了。”
府尹有些犹疑地看着黄安。
“你的意思是?”
黄安笑道:“郓城县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在郓城县县令也是个有心人,正是想与人联合,害了那晁盖的性命,夺了他的家财,送上来也做个政绩,不成想,那晁盖居然真的与梁山贼寇有勾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才落到了今日的下场。”
“但是郓城县县令的实力不足,府尹大人与我实力还不足吗?整个济州府最难收拾的便是这梁山贼寇,区区一伙贼寇,又如何能与官兵对抗?”
“如今虽然不能动手,且派个五六百人到那郓城县驻扎,糊弄一下朝廷也就是了。咱们刚好有时间,可以多多的调兵遣将,开春之后,以绝对的实力施展雷霆之怒,将梁山这伙贼寇反手拿下。”
“至于府尹大人您嘛,自然该效仿青州慕容知府,清查济州田亩,查出来被这些乡间小人藏起来的国财。这事情做成了,官家岂能不龙颜大悦?郓城县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到那时候,府尹大人不仅不会被怪罪,反而要高升嘞。”
府尹听得两眼放光,他其实也早有了心思,只是一直还没能下这个决定。
但又有些迟疑。
“做这样的事,只怕济州服务民怨沸腾,百姓和豪绅们不愿意。”
黄安笑得更灿烂了。
“这些都是国财,谁敢私藏?谁要是私藏,便是私通梁山贼寇。正好如今咱们调兵遣将,准备了大军,要剿灭梁山贼寇呢!”
“妙!妙!”
府尹惊喜的看着团练使黄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但有所得,你我二一添作五,绝不亏待你半分。”
那黄安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所得现钱,下官分文不取,都留给府尹大人交纳到朝廷上去,官家看了必然高兴,大人,这位置便要动一动了。”
“好处不能我一个人得,你要什么?”
黄安不要钱,府尹反而不高兴,你要是不拿,我怎么敢拿?
须得大家都拿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样休戚与共,有了利害关系,才互相能够放心。
而且府尹也不相信黄安给自己出主意就什么都不要,越是连钱都不要,越让府尹感觉棘手。
还好,黄安也没卖关子,也没为难府尹。
他笑得有些谄媚。
“这田亩一清查,必然多出来许多无主之地,上好的耕地若这样荒着,岂不可惜?我也愿意为国分忧,将这些土地耕种起来。多生产些粮食,养活更多的百姓,多给当今的官家交一份税收啊。”
如此倒也好办,黄安不要钱,原来是要地。
府尹也笑呵呵的答应了。
“这有什么打紧,都是简单易办的事。”
两人商量定,便下了吩咐。
府尹依旧把那何涛叫来,又将他吩咐一遍。
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何涛一处去郓城县。
何涛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郓城县来。
两人在路上走着,却也心中愁苦。
那郓城县县令被杀一事,他们都知道了。
自然知道那郓城县有着一伙胆大妄为的匪徒。
只听说,原本的梁山未换首领之前,便已经有着七八百的喽啰。
如今换了一个胆大的首领,似乎还是西北来的,在西北闹出了好大的事,杀的人头滚滚。
如今到了这山东,这般的大弄,手底下的人必然不止原本的七八百了。
若是寻常的山贼,何涛他们带着这五百人也敢去。可如今面对的是这样的凶人,手下的兵力还远远不如自然免不得让他们愁容满面。
只出了城,两人便商议着。
“听府尹大人的意思,无非是让咱们稳住,郓城县也没说让咱们去剿匪。”
那巡检也说是。
“凭咱们这些人,如何能拿得了梁山那伙贼寇?那里八百里水泊,总是千万人撒进去也见不着一个影。”
两人话语一对,英雄所见略同,便敞开了说。
“既然如此,咱们只稳坐郓城县县衙,把那门户紧闭了,只做给上面的人来看,不使他怪罪咱们,安安心心的等待开春大军到来便是了。”
“兄台所言甚是。便依照观察所说行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兄弟们性命要紧。”
两人商议定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便迤逦朝那郓城县而去。
却说李世民撒出了众多兄弟,时刻注意着官府动向。
郓城县没了县令,那县尉又惶惶不可终日,政务无人处理,那些小吏们自然受了梁山的恐吓,也不敢挑头,居然百事俱废。
整个郓城县几乎成了无人管控的地带,梁山的人上山下山都没有原来那么谨慎了。
那么大一个郓城县,任由他们出入。
纵然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怀疑可能是梁山的人,普通百姓反而还对这些梁山好汉有一些好感,自然也不会去检举。
若有看那长得像梁山好汉的,路过自己的茶坊吃个茶,那店家都不收钱。
是因为他们家也有亲戚如今在梁山脚下过活。
李世民趁此机会,在梁山村下选了几个老实可靠的家庭,这样的家庭给咱们安身之地,安安稳稳的在梁山村生活。
在他们家中寻一个孝顺壮青年,给他们一些本钱,让他们跑到这郓城县,或者是租个房子住下,或者是开个小摊儿。
还有一些则洒到了郓城县各处小镇上,小小一个郓城县,很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七拐八拐倒能找到一些愿意提供方便的亲戚。
有着这样的人背书,官府又几乎全部瘫痪,这些小摊没有受到任何怀疑,便安安稳稳的扎了下来。
郓城县那几个还大半夜的偷偷跑到宋江的住处,送上一些梁山带下来的礼物。
算是拜了拜码头,混个面熟,以后也好接头,甚至也有些提醒宋江的意味。
如今大家关系扯的密了,是分不清楚的。
宋江必须老老实实接受这种不黑不白的情况。
县衙里一旦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尽管向他们小摊上去送信。
他们在住处也都养了几只从朱贵那里要来的信鸽,随时能往梁山送信。
所以何涛这五百人还没有到达郓城县,还不明白郓城县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们的行踪便已经被报到了梁山了。
消息一传到,兄弟们便坐不住了。
“嘿,来了区区五百人,能够做什么?这也太看不起咱们梁山了吧?”
陈达在一旁叫嚣着,掂着自己一条腿,一点都不在意。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华山当家了,虽说当初的少华山把所有能战斗的人纠集到一块儿,也不过是五六百人。
“依我之见,这来了五百人,不是给咱们看的,是给朝廷看的。区区五百人,又如何能够奈何得了咱们梁山?只不过如今这事情被闹大了,他们也得做些事来给上边看一看。”
听着吴用的分析,李世民点头认可。
“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
朱武在一旁问了一句。
李世民本意是井水不犯河水,反正他们这五百人来了,也不过是龟缩在县衙里,与他们梁山在郓城县自由行动,丝毫不妨碍。
李世民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他只想赶快趁着如今郓城县没人管理,百姓们又都对梁山没有恶意的情况下,直接大肆招兵。
把兵招齐了,好好的练一练,准备迎接开春的大战。
不过总是有弟兄催促李世民加快进度,赶紧的攻城略地。
这事自然是急不得,但李世民也知道,确实有弟兄憋的急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便嚣张一些。
“派些人去把这五百人教训一顿,略给他们留些残兵,让他们龟缩在郓城县,向上官交代。咱们的人多多的撒在这郓城县,只不去占他们的官衙,不攻他们的城池,却将整个郓城县掌握在手中。”
李世民打算把这些所有官府的人都关在郓城县县城内。
县城以外,便全是他们梁山的势力范围。
除了现在,一开始还不好名正言顺的将旗帜打出来,不能像这郓城县的百姓收税。
但挂起旗号征兵,几乎就是像官府那样行动了。
李世民一说要动手,弟兄们便都跳了出来。
这个要去,那个也要往。
如今练出来的都是新兵,是该经历一番行动,又在弟兄们的一致要求之下,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李世民再带着人去了。
总得给弟兄们单独领兵的机会。
孙安、吕方、郭盛、韩世忠自然也是不让去的。
史进,雷横,朱仝都抢着要去。
史进这小子纯属是要凑热闹,雷横和朱仝则是上山来未立寸功,想表现表现。
陈达、杨春都在王进手下,辅助着王进训练兵马,平时事情比较多,自然也不像他们这样憋的无聊。
可到头来,这三个人却没有抢过另外三个人。
那阮家三兄弟都蹦了出来,叫嚷着。
非要把这项任务抢在手中。
“府主,万万要把这项任务舍给我们吧!”
阮小二叫喊着。
那阮小七也委屈巴巴的在一旁叫嚷着。
“俺们弟兄上的山来,蒙府主委以重任,立水兵营,如今人手也已齐备,却每天只被众兄弟们当个船夫使,虽不说有什么委屈,但每天窝在这水泊中到底憋闷,这任务还是舍给了我们吧。”
这些日子可把阮小七委屈坏了。
本来当初想的是上了山来,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
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却没想到根本没逍遥快活几天。李世民便以军规约束。
每天与士兵们同甘共苦,还则罢了,毕竟上山的人也要讲兄弟义气,同甘共苦理所应当。
可那军规确实严格,日日操练,皆有章法,实在是憋的阮氏兄弟有些难受。
他们在那里又是撒泼又是打滚儿。看着众兄弟们大笑不止,史进便也笑着不与他们争了。
朱仝,雷横刚上的山来,如今还舍不下这个脸。
自然也没抢过他们三个。
李世民只好无奈的答应了他们。
他们三个只每人点齐三百兵,合计九百人前去迎战那五百官兵。
“许你们这么多兵马,只许胜,不许败。不能错了我梁山的锐气,败了威名。”
阮小七大笑着,黄胡须乱颤。
“府主放心,若是战败,我等提头来见!”
阮小二也说道:“损伤了一人也不算好汉!”
喝!这一下可是夸了海口!
三人嘱咐手下全部都去准备甲兵。
水兵营却要陆战。
李世民又嘱咐道:“如今咱们梁山这般的势大,全赖咱们替百姓做主,这才有那么多的百姓上山来跟随咱们。你等前去迎战官兵,沿途之处,路过村坊,务必秋毫无犯!”
三阮也自然是满口答应。
李世民便撒手将事情都交给了他们,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下山去。
他们走后,李世民却又叫来了周侗。
毕竟水兵营的最高领导乃是老周侗,若不是有周侗在,也不能把三阮逼得这般的憋闷。
周侗有武艺,有经验,可把这三个人管的死死的。
“我不怕他们打不赢,只怕他们的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沿途骚扰了百姓。你是他们的主将,带五十兵马远远的追在后面,若有敢残害百姓,犯我军纪的,你得立斩当场不得有误。”
周侗接了令,便也点了五十人下山。
李世民很快就把他们抛之脑后。
转手处理了一些梁山的事务。
算上一些已经进入军队中的,还有正在登记,正在进行训练的,林林总总的,梁山能拉出来五千兵丁了。
粮食之类的物资不缺,但其他的东西可太缺了。
兵器、盔甲、船只、战马。
想要把这些东西买齐,还需要费一番手脚。
而且梁山的兵马越来越多,需要准备的武器也更多。
如今,梁山村下的百姓已经找出来了,几十名铁匠凑到了一起,建了一个大作坊,但只靠他们仍然不够。
雷横以前做过铁匠,又介绍了十几名济州府境内的铁匠,李世民也命人拿着钱财去请了。
这样的技术工人,来多少都不嫌多。
“修书一封,送给秦仲,让他走关系,从北边买匹马来,买多少咱们梁山都吃得下,也不会亏待他的。”
吴用便又起草了一信,准备发给那位青州的商人。
却说三阮兄弟带着士兵们下了山。
按照得来的情报,前去堵截那群官兵。
周侗则远远的跟在后面监视着。
阮小五几番有些躁动,但到底是李世民多番的宣扬军纪也进了他的心,也忍了下来。
阮小二,阮小七看着小五这个样子,还时不时的提醒他一句。
再加上阮小五异动,他手下的士兵们可不敢异动,说到底有没有违反军纪。
也仅仅只略有这些波折,确实是秋毫无犯到达了目的地。
从济州府府城到这郓城县这条道路是必经之路。
三兄弟便藏在这路边的密林之中。
等了几个时辰,士兵从后边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报告官差已经到来。
何涛他们则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过了郓城县的界碑,虽说也都提起来了心,但能力有限,也没发现有人埋伏。
只有往前行了一段距离。
却突然听见前方密林之中呼喝一声,几百人拿着兵器凶神恶煞的从林中跳了出来。
一杆旗号亮出,分明是梁山的人。
“迎敌,迎敌!有埋伏!”
何涛他们大惊失色,但一看人并不多,约摸也就三百人,也定了定心,赶忙准备迎敌。
虽说敌人领头的那个山魈面相恐怖,但毕竟自己这边五百人的光天化日之下,何涛觉得有一战之力。
正待迎敌,却又突然听见左右后边两方突然也响起喊杀声。
一时间,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重围。
五百名官兵背靠背挤成了一团,拿着兵器向外警戒着。
何涛与那巡检打定主意,赶紧找准方向突围。
还不待他们做出突围,那梁山贼寇已经等不及了。
三部兵马从三个方向扑了上来,喊杀声震耳,来势汹汹。
三杆旗帜立着,每个旗帜之下,都是敌方大将。
若不去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却都吓破了胆。
这三人面容相似,却一个个的都那般的凶神恶煞,长得如同山魈一般。
三人带着兵马从三个方向杀来。
悍勇无比,一马当先,何涛不敢迎战,赶紧与巡检避战。
挡在前面的士兵当即被阮氏三兄弟砍杀了几个。
这一见了血,没有激起这些官兵的血性,立马溃散。
一个个喊着饶命,喊着快逃。
五百名官兵竟然一触即溃,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三兄弟只带着人追着尾巴砍杀他们。
虎头蛇尾的一番战斗,枉费他们那么小心,还埋伏了半晌。
带出来的这些水兵营战士只略微见了见血,砍杀了百来人,其余的人都已经逃散,不知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