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心残酷色泽微微软化,嗓音散漫:“既然如此,逃家的罪名暂且揭过。”
东流闭了闭眼,眨去睫毛上的汗水,心里无声地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再次坠入冰窖。
“本座再来跟你算算堕入青楼的账。”
东流瞪大眼,眼底清晰划过恐惧,声音里忍不住又带了丝颤意:“师尊,我不是……”
“堂堂朝云山祭司殿的小少主,自甘堕落跑去青楼当小倌?嗯?”男人显然不欲听他解释,鞭柄抵在他的唇角,“小东流,你知不知错?”
东流浑身寒气直冒,却丝毫不敢犹豫,连连点头:“知错,师尊,我知错……”
既然知错,自然什么都好办。
男人冷哼一声,正要宣布判决。
“主人,有客人到。”
外面又响起少年恭敬的禀报声,听在东流耳朵里,简直如天籁之音。
一口气狠狠地吊在心口,他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高兴的情绪出来,敛着眸,轻轻调整着呼吸,表现得脆弱而温顺。
男人用折起的鞭子敲了敲他的脸:“本座给你一次机会,猜猜这次来的人是谁?猜对了,本座免去你接下来的惩罚。若是猜错了,惩罚翻倍。”
东流闻言,顿时精神一震:“师尊。”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东流心里清楚,定是自己方才那句话取悦到了他,所以他此时才给了他这个机会。虽然他离开朝云山这两年来都没怎么理会红尘俗事,可有些事情他不去做,不代表心里一点都不清楚。
南姒寻找他师尊的目的是什么,他虽然不清楚,可他知道南姒跟苍寒聿知道牵绊很深,两年前离开朝云山的时候他就知道。
昨晚南姒来过一次,今天再来的人除了苍寒聿,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这个问题太简单,简单到他都能猜出师尊是故意对他放了水,所以东流只沉默了一会儿,就低低地道:“师尊怜我,约莫是天朝皇帝亲自驾到。”
话音落下,不见男人有什么反应。
东流心下不安,却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趴在床上,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忽闻一声脆响。
锁住他四肢的铁链同时被内劲断开,细白的脚踝和手腕处都红肿了一圈,东流却没有立即动作,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本座替你解了镣铐,你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男人开口,手里的鞭子随手丢到一旁,“再敢不乖,本座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东流虚弱地点头:“我,我不敢,保证不敢。”
身体动一下都钻心的疼,被烙印的地方更是一阵阵剧痛难忍,他全部的意志力用来对抗疼痛尚且不够,哪还有什么心思敢去折腾其他的?
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被打开之后又关上的声音响起,东流才真正松下紧绷的神经,无力地趴在床上,浑身铺天盖地而来的剧痛让他指尖痉挛似的颤抖着。
疲倦感袭来,闭上眼,东流放任自己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