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仙子,今日沈心身边的大丫鬟吉祥跟三房的莲姨娘碰头了,两人打照面时,吉祥悄悄说了一句让她抓紧下手。”
孙秀秀正在屋内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儿,脑海里突然出现小崽子们的声音。
她合上话本子,思索片刻,“紫衣,给我换衣服,我们去看看三弟妹。”
三房正院内室里,赵佳佳正用膳,见孙秀秀来了,赶紧让她过来坐,一起吃。现在对这个世子夫人已然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恶意。
孙秀秀也毫不客气,从善如流地坐下来,拿上下人添上来的碗筷,直接开吃。
每个院子的吃食不太一样,赵佳佳这里都是偏进补营养的,孙秀秀尤其喜欢这道小鸡炖蘑菇,鸡肉嫩得脱骨,她夹起一个鸡爪,入嘴一抿就化。
鸡汤她也喝了好几碗。一旁的赵佳佳看到她一点无拘束,吃得这么香,心情不错,胃口也增,不一会儿,两人就把桌上的食物吃得七七八八。
嬷嬷在一旁看得心满意足,两个小姑娘好好吃饭,让人看了就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两人吃得有点饱,赵佳佳爬上她平日常呆的榻上休息,肚子里有了油水,现在有点昏昏欲睡。
孙秀秀坐她旁边也歪着休息了一会儿,想到来意,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瞬间茶香四溢,她醒了醒神。
开头道:“吉祥跟莲姨娘碰头了,想必这几日必会出手。”
赵佳佳瞌睡也不歪了,瞬间清醒,她的瞳孔猛缩。一旁的嬷嬷也立马一脸严肃。
孙秀秀轻拍赵佳佳的手背,以示安抚。正欲说什么的时候,下人来通禀说是莲姨娘午后过来请安。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佳佳躺回床上,孙秀秀仍然稳稳坐在靠窗的小榻上。
莲姨娘一进来,看到世子夫人也在,略微惊讶。分别行过礼后,她看向躺在床上的赵佳佳,很奇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病容。看来那檀香作用是真的有限啊。
不知为啥,心里是有点不踏实的。可是二夫人那边催得又紧,再不下手怕是不好交差。
从莲姨娘一进来,孙秀秀就一直紧紧盯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莲姨娘问过安后,让一旁的丫鬟上前,丫鬟手里端着一红盘,红盘上有一东西被帕子遮挡住。想来是要送给赵佳佳的东西。
莲姨娘再次盈盈一拜,十分真诚道:“夫人怀有子嗣,甚是辛苦。一直在久病中,奴婢忧心不已。遂在前日求了三少爷,也给二夫人那边报备过,准许奴婢出府,去太安庙给夫人祈福。”
她停顿片刻,示意丫鬟拿掉帕子,是一座观音的佛像。又继续说道,“这是奴婢所求的送子观音。听说很灵,可以保佑怀孕的女子顺利生下孩子。还有一枚平安符。”说完从荷包里取出平安符一同放到小佛像旁。
小丫鬟再上前呈上。
嬷嬷示意屋里的丫鬟接过,并端到她的面前查看。
她拿起那枚平安符看看,并无任何异样。观音佛像也很精致,不会让人深想。遂应了一声:“你有心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任何佛像都十分敬重,有些甚至不敢久久直视佛像,都认为这是不尊重。
赵佳佳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吃食用度的东西,也没太在意,随意吩咐丫鬟把佛像拿到外间正堂上摆放好。
莲姨娘见成功献上自己的心意,心里踏实不少。正欲行礼告退。
孙秀秀大喊:“慢着!莲姨娘请留步。”
嬷嬷这是知道孙秀秀要向莲姨娘发难了,也不言语。有人先出头那必是好的。
只见孙秀秀从腰间扯出一枚香囊,直接朝莲姨娘砸去。
莲姨娘惊呼一声,堪堪躲过,人也摔落在地。
她顿时委屈不已,觉得受到了侮辱,进府前也听闻世子夫人蛮不讲理,性格暴戾。今日自己可算领教,但也强撑着精神委委屈屈说道:“世子夫人,奴婢可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羞辱人?”
孙秀秀闲闲道:“你看看地上这香囊,眼不眼熟?”
莲姨娘这才细细看了地上的香囊,心里瞬间惊疑不定,这不是她给世子爷的贴身香囊吗?怎么会在世子夫人手里?
不对啊,今早三少爷从自己房里离开的时候,她明明看到还在他腰间还别着的啊。
一时莲姨娘的脸色变化非常。但不敢言语,怕说错话。
上次孙秀秀让大夫去掉檀香,配了个材料一模一样的,把原来香囊里的材料倒出来,放了新配置的材料进香囊。再让赵佳佳还给三少爷腰间别着,以免打草惊蛇。
今日这枚墨绿色竹纹香囊是让其他丫鬟仿着莲姨娘原来做的,但里面的材料却实实在在放着原本的香料。
如今扔出来,也是想诈一诈莲姨娘。没想到这女人聪明得紧,见形势不对,那是万万不敢轻易开口的。
孙秀秀冷笑一声,吩咐下去,去请老夫人,侯夫人和三少爷前来,就说关系到侯府子嗣的大事情。最后还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顺便把二少夫人也请来。
说完促狭地斜睨了莲姨娘一眼。莲姨娘内心大惊,眼神也刚好跟世子夫人撞个正着,忙收敛神色,脑海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脱身。
赵佳佳见此,也不再装病,直接从床上起来,她早就想找莲姨娘的麻烦了,要不是嬷嬷一直劝着她,先养好身体,说什么时机未到,看来今天就是那个时机。
她利落地坐在孙秀秀旁边,恨恨地盯着莲姨娘,嘴里也痛快骂道:“你这个歹毒的妇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个病人。莲姨娘内心的侥幸又褪去了几分,有点慌张,看来夫人是早就发现了,是等着身体养好了找机会发落她呢。
不一会儿,老夫人、侯夫人、二少夫人、三少爷,都陆续赶来。
人员众多,内室不太方便,大家都挪到了正厅。
沈心一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莲姨娘,以及面色红润的三弟妹,瞬间知道自己这是掉以轻心,着道了。
而跪在地上的莲姨娘从三少爷进来时,抬头悄悄看了他的腰间,发现香囊仍在。心下开始慌张起来。
老夫人开口:“佳佳,你这精气神看着不错。脸也圆了几分,调养得不错,这是病都好全了吗?”
赵佳佳不再弯弯绕绕,直接承认:“祖母,我的病养好有几日了。之前是在装病,孙媳也不是故意欺骗,如若不然,我还没有时间把身体养好。”
不知内情的众人都听得疑惑。
嬷嬷上前把香囊之事前前后后一字不落地讲得清清楚楚。
三少爷陈越志一脸惊疑不定,望向跪在地上的女人,气急,走过去直接往她背上就是一脚,斥道:“连爷都敢算计!让我差点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我说你怎么那么贤惠呢,老是让我陪在夫人身边,原来你是想要我儿的命,你个蛇蝎女人!”
陈越志实在气急,一切回忆涌上记忆。怪不得自己夫人每次都在他在的时候吐得更老火,他妥妥就是个行走的毒药啊。
莲姨娘吃痛,也不敢恼,直呼冤枉。再也顾不上身上传来的疼痛,跪着走过去,抱住三少爷的腿,大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三少爷,我真的没有啊!是她们胡说,您身上戴的香囊才是我亲手做的。是…是世子夫人冤枉我!对,是世子夫人冤枉我!”
她愤怒地指向孙秀秀,今天自己不能善了,总要把拆穿此事的人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