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全府上下都处于紧绷之中,不为其他,就是因为张府最受看重的小主子言哥儿病了,不同于以往的风寒,几日便可痊愈。
下人们惯会看脸色,大房的气氛比起平时,特别低迷,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皆是摇头离开。
“我苦命的言儿,这是怎么了,老天爷,你长长眼啊,我的言儿这么善良,何曾做过一点坏事,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十年的寿命换取言儿的康健。”大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娘,娘你不要伤心,哥哥会好起来的。”苏苏双眼通红,小小的人儿埋在大夫人的怀里。
陈果儿看得不忍,为大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感动,心中也甚是难受,毕竟那也是她的男人。
言哥儿不会有事,毕竟她还有外挂。
她的露水只对有了亲近事实或者血亲之人能用,现在这个状况,露水的治疗效果对张言毫无用处。
幸运的是,这次口袋分化的三滴露水,选择能力点的时候,她得到了绝世医术!所以只要有她在,言哥儿定不会出事。
二夫人听闻言哥儿有事的时候,先是一喜,只要能让大夫人难受的事情,她都乐见其成。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言哥儿那边迟迟不见好,她也开始担心起来。
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和攀比,二夫人觉得很正常,但她还有底线,万不能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再是想起言哥儿那少年的阳光和善良,心中还是不禁担忧起来。
她的儿子张武是个不省事儿的泼猴,性格大大咧咧,鲜少关心家人。在外冲动,经常捅娄子。张府送了这两个小少爷同时读书,张武不是那块料,在学堂还尽是惹出各种麻烦,是张言一直护着这个小不了多少的弟弟。
对自家儿子不似作伪的照顾体贴,二夫人怎能看不见?她还经常跟身边的孟婆子感叹,自己这人吧,做了不少糊涂事,但是就希望两兄弟能一如既往这么好,保持这份纯粹!
从现实上来讲,言哥儿小小年纪就是秀才,资质甚好,以后前途无量。自家武哥儿定是只能继承家业做生意,但有个感情好的哥哥在官场上混,武儿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吩咐孟婆子叫上武哥儿惯用的大夫,拿着一些昂贵的药材来到大夫人的院子里。
“怎么,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什么风把弟妹给吹来了?”大夫人阴阳怪气,她近段时日心情一直不好,二夫人素来跟她不和,这简直是直接撞上枪口。
二夫人冷哼一声,按耐住想直接掉头走掉的冲动,想想脑子里面那个阳光的温润少年,自顾自的坐下,指着她带来的药材和大夫说道:“看在你最近操心言哥儿的份上,我自是不跟你计较,喏,我给你带大夫和一些平时滋补身体的药材来了。言哥儿或许能用上。”
大夫人撇撇嘴,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是不是在背后偷着乐呢?我言哥儿不行了,就能显出你的武哥儿来。”
说完这话大夫人就后悔了,孩子是她和二夫人争斗的底线,绝不容触碰,她俩心知肚明。二夫人也是真心的关心言哥儿,所以说这话着实有点过分!
二夫人一听,拍案站起,用手指着大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不可理喻!”
说罢带着孟婆子转身就走,但带来的大夫和药材依然留下。
二夫人回到正院后,越想越气,也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去发这劳什子的好心。
就在这时,林婆子躬身来到二夫人的正院里,恭敬的行礼后,温声说道:“二夫人,大夫人派奴婢来给二夫人道歉。希望二夫人能够谅解她今日说的那些话,最近大夫人整日的心都悬在大公子的身上,今天说的话着实对不住,希望二夫人不要介怀。您对大公子的一片心意,大夫人自是领情。”
闻言,二夫人紧皱的眉头微微缓解,脸色松快不少。还是傲娇的冷哼一声说道:“行了,你走吧。我知道了。”
能让向来傲娇的大嫂派她的心腹来一趟,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夜深人静,月亮高高挂在枝头,各个院子都已经陆陆续续熄灯,准备歇下。
陈果儿和碧霞伺候好苏苏小姐睡下后,也匆匆洗漱完上床睡觉。没过多久,碧霞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一双眸,在夜色里睁得大大的,炯炯有神,丝毫不见困意,仿佛在等着夜越来越深。
见时候差不多,陈果儿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起身,朝着大少爷的院落走去,身形敏捷,着一身黑衣,仿佛是行走在夜色里的暗黑精灵。
见有两三个小厮守在大少爷的房门前打着瞌睡。
陈果儿悄悄的靠近窗户翻身一跃,成功进入内室。
“谁?是谁?”言哥儿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带有一丝丝的暗哑和沧桑。
陈果儿靠近床榻,就看见言哥儿惨白着一张脸,不复上次在花园时遇见的阳光温柔的少年。
“是你?”张言不可思议,眉毛由于震惊止不住的上扬。在生病的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除了看看闲书之外,他偶尔还会想起这个一面之缘的少女。
作为读书人,多多少少有点迂腐。因为偶尔升起的一些不该有的念想,张言觉得自己到了爱美色的时候,愧读圣贤书,为此还内疚唾弃过自己。
可眼下这个平时毫无交集的小丫头,居然在深夜潜入了他的房里,确定这不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