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此刻笑意盈盈,对着大夫人抱歉地说道:“嫂子,对不住了,先替我那混账哥哥道个歉。只望嫂嫂你原谅则个。依我看,咱们就将这庄糊涂事变成喜事就好。”
大夫人面色严肃,看着非常的不高兴,并不应下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拿出一张小像,走到下面,开始在一群丫鬟里穿梭,假模假样地打量寻找。
“咦?二夫人,奴婢看您手里的小像好生眼熟。”
“噢?是吗?你看看是谁?”
“这……这不是我们果儿姐姐吗?”红霞说完立马捂住嘴,一副很抱歉地神色看向陈果儿。
陈果儿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二夫人假模假样地顺着红霞的目光看向陈果儿,恍然大悟,“我就说这小像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啊,上一次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见过你,我俩好像还有点小误会呢。”
陈果儿垂眸,说道:“不敢当,上次是奴婢的不当。”
二夫人斜倪着眼,围着陈果儿转上一圈,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后,才又款款回到大夫人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嫂嫂,这陈果儿跟我家那不成器的哥哥王权私相授受,我也不追究她勾引我哥哥的错处了。也是我那娘家嫂嫂给我说,我哥哥最近被狐媚子勾上。没成想陈果儿还隐瞒了她是张府丫鬟的身份。我这人呢心善,有成人之美。只不过这陈果儿是大嫂房里的奴婢,还希望割爱,成全这有情人的情分,哥哥也给我说了愿意将陈果儿纳回去做小妾。”
话一出,无人不震惊,林婆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果儿。没想到居然是她,林婆子最近对陈果儿改观很大,这丫头也是真心对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这个老婆子。
听闻二夫人的话,她无疑受到了冲击,觉得受到了欺骗。
“果儿姐姐,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丢了张府的脸,辜负了大夫人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小姐?”红霞迫不及待地开始她的表演,一脸的痛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抨击。
“红霞!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果儿姐姐!你闭嘴,你是坏人!”苏苏指着红霞不满道。
红霞心中对苏苏小姐的偏心十分不爽,不管不顾道:“小姐,陈果儿不配你这么维护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
苏苏被气得双眼通红,指着梗着脖子的红霞,直呼:“坏人!坏人!”一旁的瑶儿听得心烦,不满地说道:“姐姐,都多大的人了啊,遇事儿只会哭,这可不行。她是你的奴婢,被一个奴婢欺负到头上会被人笑话的。”
苏苏的哭声戛然而止,止不住地默默抽噎起来,林婆子上前对红霞就是一脚,“贱婢,不想活了是不是,有你这样伺候主子的嘛?这里这么多主子,主子没问你,有你说话的份吗?”
红霞的大腿被踢得生痛,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二夫人,但很快就移开,不再说话,确实是自己太过着急。
二夫人清清嗓子,声音褪去刚才的和颜悦色,眼神不善地看向陈果儿,说道:“长得倒是水灵,怪不得呢,活活的狐媚子样,看在你是苏苏身边一等大丫鬟的份上,我跟嫂子刚才那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再加上我也心善,才想着提前给你个恩典,一顶小轿子抬入王家做个妾室。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知道的,一个丫鬟跟外男勾搭是什么后果,你要是想寻死我也不介意!”
说完端起一旁的茶杯,吹上一口,慢慢品茶。
陈果儿从进来都没有机会说过话,她坦坦荡荡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大夫人,期待着她说点什么。
大夫人揉揉眉心,很是疲倦的样子,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言哥儿不见好转,怎的苏苏房里丫鬟又出幺蛾子。但看着陈果儿那双信任的眼睛,她不忍撇开这事儿不管,任由弟妹折腾。
于是开口问道:“陈果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陈果儿松一口气,这代表大夫人不会放弃她,事情就会顺利很多。如果大夫人对事情真相不在意,只认为陈果儿给她惹了麻烦,那么接下来无论她做啥都是徒劳,会很辛苦。
“奴婢以性命起誓,绝无此事。”陈果儿说得铿锵有声。
好家伙,二夫人一听,重重将茶杯摔出去,茶水溅了一地,怒道:“我还冤枉你这个奴婢不成。既然你不领我的好意,那就按照家法伺候,私通外男,乱棍打死!”
因为陈果儿知道二夫人的娘家事,二夫人心中不安也不舒服,就想把人弄出张府。在张府,她做事会受到限制,眼线太多,怕出问题,想弄死大房的丫鬟难度太大。所以想着先采取怀柔手段,她一个奴婢嫁到王家她哥院里做个小妾,也算不辱没了她。如果是个听话的也就算了,不听话一个妾室而已,死在王家的后院还不简单?
想法很美好,哪只这陈果儿是个倔强性子,这事情就进行得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那我问你,你认识王权吗?”
“认识,二夫人您的哥哥。”
“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二夫人丢出一方绣帕,冷冷地看着陈果儿,眼里像是淬了毒一样。
瑶儿慢悠悠吃着点心,看着此情此景,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看来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但最终人的命运还是会走向她该走的地方。
比如这个陈果儿,在上一世早就死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而如今不知什么原因,多活了这段时日,但看样子,今日这事发展下去,陈果儿最终必死无疑。
之前因为陈果儿这个特别的因素,还让她不安了一段时间,看来没有必要。老天爷让她重生是为了她瑶儿改变自己的命运,活得更好,她才无心插手不相干人的人生,自然乐得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