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也明白,可...”
陆言都快把手中的饺皮包出一朵花了:“那就行了,上点心,你看看,这肉都漏出来了,用模具还能这样,真有你的。”
谭昙老老实实的把那有点缺口的饺皮又拿到手中,沾点水按紧,开始认认真真的对付起手上的活计来。
她也知道,陆言心底门清,心底熄了那种往日跟人家商业谈判上的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坐以待毙。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主动出击好好做好手底的伙计,让眼前这大少爷开心一下,兴许他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说实话,她一直都很嫉妒陆言,即便他是前男友,即便他们曾经达到过谈婚论嫁的年纪,即便他给予了自己都感觉有些自卑、有些受宠若惊的爱意。
她依旧嫉妒,嫉妒他能一生下来就拥有这般优渥的条件,嫉妒他游手好闲的待在家里,也能受到那位商界金字塔顶端的叔叔的溺爱,嫉妒他能够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活得这般的随性...
在她老老实实投入“工作”以后,效率却是不太慢,毕竟陆言包花边,对照一下双方包出一个饺子的效率其实是差不多的。
一共四十只饺子,二十只标准形状,二十只争妍斗艳,此刻时间来到八点十五。
陆言搓了搓手掌,很满意的说道:“十分钟之后就能吃早饭了,还不错。”
谭昙有些嗔怪的望着陆言:“你为什么非要包出点不一样的花样?”
“不这样怎么衬托出你有多菜?”陆言嗤笑一声,端着饺子迈步走向了厨房,上蒸锅!
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谭昙的抿了抿自己红润的嘴唇,一双眼睛满是迷离,她似乎已经很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她又好像永远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稍后,陆言端着几个飘香四溢的小碟走了出来。
“葱、蒜、辣椒、生抽,等下想吃什么自己拌,十分钟以后饺子出锅。”
十分钟啊...应该够了,要不等他吃饱?
谭昙沉默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随意的背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充满着一种慵懒的感觉,又不只是慵懒,他的身上好像带着一种沉沉的暮气。那从八年前就让她馋得不行的眉眼放到现在也依旧能打,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似乎只有馈赠,他的气质愈发的好了。虽然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可他的身材确也没有一丝的走样,昨天晚上他可亲身经历过了,八块坚实的腹肌...
此刻的他看着手上的手机,右手无规律的划动着,那股做派就跟公司里那些不思进取的员工们一模一样。
“喂。”谭昙没忍住叫了一声。
“嗯?”陆言抬起头,用那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在问她有什么事情嘛。
“你在看什么啊?”她红了脸问道。
“没什么,随便看看新闻而已,你这种大忙人不会感兴趣的。”陆言笑着摇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刷着。
“我都没看你怎么知道我感不感兴趣?”
老大不小了都...
陆言叹了一口气,突然换上了一副坏坏的笑容,冲她挑了挑眉毛:“我说你不会感兴趣,你就一定不会感兴趣。”
谭昙没有说话了,她此刻脸红红的,压根就不敢看那边,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似乎永远也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
酒足...最起码饭是饱了。
陆言一脸舒适的对付着盘子里的饺子,谭昙擦了擦嘴巴。
味道嘛...只能说一句好吃,这是饺子本身的限制,况且她本身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倒看着陆言吃的还挺开心的,她在心里酸了一句:“明明外面的山珍海味任你选,你却非要偏安一隅。”
眨了两下眼睛,她很快把心里那点酸意驱散,开口道:“可我还是想跟你复合...”
借着余光没看到陆言有理会的想法,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需要得到侯叔的支持,我想快一点。”
陆言抬起头望着谭昙规劝道:“你还年轻啊,才三十岁出头而已,从那个下面爬到现在,已经足够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这个高度本来已经是德不配位了,没点资历压一压,即便是侯叔也不能让你在那个位置坐稳的。”
“我知道,可我不也是想赶紧把我能做的事情昨晚,然后早点退休来陪你嘛...”谭昙说着,眼底都出现了几点泪花。
“噗嗤!”陆言差点没笑岔气,捂住嘴巴又“嗤”了两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抬起头望着谭昙,“可别,下次给点准备,不然我非得给你笑死在这里。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真的不会有人来跟你抢的,你那点小小的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过!”谭昙突然大吼一声。
你爱我这回事。
陆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就这一次,我保证。”
谭昙低着头,突然抓住了陆言的手臂,用那种央求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求你了...”
陆言飞速的吃完了剩下几个饺子,端起碗碟就往厨房走去:“我考虑一下吧...对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回去工作吧,好好的培养出一批能用的班底比在我这赖着有用。
你现在太浮躁了,还需要好好的忍一忍,就算复合,我也会跟侯叔说,让他压你几年的。
至于还特意照顾我几天,那没必要,平时不来现在来,我态度又不会对你变多少,你能力再强点,能给侯叔省很多事情。”
“谢谢你...蠢鹿。”
正在给池子里倒着洗洁精的陆言浑身颤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了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摇了摇头,一声轻笑,拿起手中的洗碗球继续的搓着。
要是放在穿梭之前谭昙这么来找他,他肯定是不会松口的,可是在道还缘世界里也度过了十来年,某些当时特有的心绪自然就要淡化了许多。
十多年不见,再次见到谭昙这家伙,陆言的心底还是有些小欢喜,那就允了她吧。
从微小处一路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疯狂的追求权力与财富已经成为了谭昙的个人底色,这并不以她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也是陆言心知肚明的结果。
亦或者说,陆言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从他把谭昙送往侯叔的公司打暑假工开始就是如此,他给不了爱情,只能给一些他自己不屑一顾的东西,但他又怕谭昙不喜欢,于是尽量的把她染成喜欢那些陆言不屑一顾东西的底色。
到了最后,双方都不存在爱情,他只是为了找谭昙给老陆家延续香火,满足以下侯叔的心愿,谭昙也只是为了陆言的权势,双方凑活在一起罢了。
等价交换,陆言觉得至少能够弥补一下内心的负罪感。
不过...当初还是有让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就是谭昙在那个时候还是在乎“他爱不爱她”这回事,还把小北的照片给翻出来了。
这或许是爱、或许是一种占有欲、又或许是一种不成熟——成熟的她应该虚与委蛇才是。
总之,闹掰了。
当时的他又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又是对小北的怀念,又是玩弄谭昙之后的负罪感,重重情绪之下,自然没有再跟谭昙继续下去的想法了。
忍耐都不想。
当然,从现在看来,谭昙虽然在追求权财上已经有了当初陆言预想中的模样,但他也不能说谭昙对他真就一点爱意都没有,毕竟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
不知不觉间,陆言连带着整个家都轻扫了一遍,伸了个懒腰,出门散步。
...
被陆言“扫地出门”的谭昙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相反,她现在很兴奋。
踩着高跟鞋把地面蹬的啪啪作响,外面的太阳似乎都明媚了许多。
走出这栋老楼,谭昙回望了一眼,随即没有留恋的坐上了自己那辆红色的座驾。
“耶!”谭昙在车里高兴的大喊大叫。
她能不高兴吗?表面上看陆言没有答应,只是说“考虑一下”,实际上谭昙心里知道,陆言这是已经松口了啊!
离她跟陆言闹掰之间过去才一个月不到呢,陆言就已经松口了,这说明她在陆言的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至于最后的复合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再没有人可以跟她来抢夺候天实业的继承权,这又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
但随后,她的眉间又低垂了下来。
有一件事情是可以预料到的,虽然她能够得到侯叔的支持,但是陆言这家伙肯定是言出必行的,说压她几年就压她几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到底是几年这个问题...中间存在着相当大的弹性。
如果她接下来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那就可能是两三年,要是没有,也许要一直干到侯叔退休也说不定。
“谭昙你行的!”她给自己打了个气,系好安全带,最后回望了一眼,她坚定的踩上了油门,缓缓离去。
...
入夜。
陆言盘膝坐在床上,庞大的精神力量汇聚于眉心,突破着某一重看不见、摸不着的壁障。
可是不论他怎么坚定心神,精神在眉心处千回百转,也还是没有任何的响动。
就好像是缺了一把关键的钥匙一般...
良久,陆言睁开双目,随性的张开两臂,躺在了床上。
“亏我还是在道还缘世界开启过观法,现在又走捷径的呢,还真就打不开了,现实世界还真就一点灵力都没有。”
道还缘世界是灵力稀薄到忽略不计,这边更狠,一丁点都没有,观法被牢牢的锁在了陆言的眉心之中,他使了再大的劲都打不开。
“哎,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陆言一阵自言自语,随后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个挂坠,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便携式超大型灵脉】
【介绍:不知是何人所炼制,硬生生的抽干了九个世界灵气的核心才制造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挂坠,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可以用它来修仙了。】
【作用:提供灵气、规则模拟、分配】
【注1:这里面的灵力足够你一直修炼到天尊的境界(道还缘世界的最高战力,郝正阳巅峰实力)】
【注2:此灵脉将会自动在本世界模拟你需要的修炼环境(即便你没有跟龙脉签订契约,你依旧能够看到缘线,相较于郝正阳那个出国就降战斗力一半,咱们还缘人彻底的站起来了!)】
【注3: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魔改自己的世界,只需要把它栽种进大地里,你就能够随意分配灵气在这个世界上的分布。(成仙做祖,你还在等什么?)】
“真不愧是系统出品,恰巧就是我需要的东西,不过最后一条实在是多余,现实世界可不能改变啊,我要是看不到一点熟悉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陆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即在项链正中心的水蓝色水晶上点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令他无比熟悉的能量就像是潺潺流水一般从水晶里流淌而出,那原本还像天堑的壁垒瞬间突破。
观法,开!
周遭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瑰丽,就像是梵高笔下的那副不朽名篇《星月夜》,无尽流淌的缘线交织,将空间点缀的无限美好。
“无论看几次,它们看起来都是这般美好啊。”陆言感慨一句。
不过最美好的还不是四周的景象,而是那从陆言的身体里朝外伸出的密密麻麻的缘线。
他,陆言,今天开始也能正式的开启缘法的修行了!
从今天开始,他也能自称一句真正的玄元观传人了!
这让一直到道还缘世界结束,他身上的缘线还没过二十根的他,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这根是侯叔,这根是张明辉那小子,这根是谭昙,这根...”
陆言仔细的数着自己身上那最硕大的缘线,那些都是跟他最密切的人的。
可是数着数着,陆言突然发现了一根极为不同寻常的...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