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罕为何要造反,因为不造反他就得死,梁皇听到了传言,说他与楚人勾结,妄图谋反,便派特使前来查他,查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察哈尔罕放任楚国粮草队送粮进襄阳。第二件事,察哈尔罕围困襄阳一个月了,只围不攻,徒耗粮草,这是为何。
察哈尔罕赶忙解释,自己是想要等到襄阳城中粮草耗尽的时候拿下襄阳,那样可以少损失许多兵马,特使问他,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让楚国粮草队送粮进襄阳呢,你不是要耗尽他们粮草吗?
对啊,特使问的不错呀,察哈尔罕这才发现自己中了楚人的『奸』计了,原来送粮草进去并不是为了多撑一个月,而是为了算计他,这让他怎么解释?
特使下令擒住察哈尔罕,然后从他身上搜出了九万两金票,正如谣言中所说,察哈尔罕与楚人勾结,收受楚人十万两黄金,意图伙同楚人攻打大梁。
察哈尔罕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为自己洗刷冤屈了,若是被他们押回去,死路一条,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忽然暴起,杀死了特使,然后杀死了特使队伍的所有人,这可是在他的军营了,而且他武艺不凡,想要弄他,可没那么容易。
杀了特使后,他立刻发兵攻打襄阳,因为他气愤,火大,这一切都是楚人的阴谋,但攻打之后他才发现,襄阳固若金汤,想要强攻下来,根本不可能,他赶忙收兵,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如今朝廷断了他的粮草供应,剩下的粮草只够撑半个月的,他既然已经杀了朝廷特使,那就是已经反了,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不如反攻回去,先夺下几座城池,获得足够的资源,补充兵力,徐徐图之,说不定自己还真能造反成功,弑君夺位,那么他可就是大梁的皇帝了,于是他立刻带兵反扑大梁,攻其不备,先拿下了唐州,然后兵分两路,朝东西两个方向扩张,又夺下了邓州,蔡州,颍州,夺下大小城池三十多座,同时掠夺资源,强拉壮丁,队伍扩大了十五万,朝许州进发。
这样的结果,甄建也曾想过,不过这是他想到的最完美的结果,他没敢奢求过,察哈尔罕谋反,绝对能让梁国大『乱』,还会导致国力衰退,这对大楚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三到五年之内,大梁估计都无暇来『骚』扰大楚,而这些功劳,全部都是甄建的。
在确定察哈尔罕谋反后的第三天,甄建他们就离开了襄阳,半个月后,回到了京城了。
秦渊的加急战报早已送回了京城,京城也早已得到了这个好消息,现在满城都在欢庆,热闹得很,使者队伍归来之时,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甄建骑着望云骓,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望着欢迎他们的百姓,心中美滋滋,春风得意四个字,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他们身为外交使臣,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进皇宫面圣复命,廖延、甄建、许杰三人立于麟德殿上,群臣立于两侧,皇帝满面笑容地望着甄建他们,别提多开心了,似乎从他当皇帝以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皇帝破天荒地走下了宝座,走向三人,边走边道:“了不得,了不得啊,此次三位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廖延拱手道:“皇上,臣只是陪衬,此次离间计,从头到尾,皆是甄建的功劳,从他提出计策,到于察哈尔罕交涉谈判,蹴鞠取胜,都是甄建的大功,臣并未做什么。”
“廖先生太谦虚啦,哈哈。”皇帝居然难得地称廖延为廖先生,然后转头看向甄建,开怀无比道,“甄建。”
甄建拱手:“臣在。”
“你做得很好!此次你居首功!”
甄建谦虚道:“臣为国效力,不敢居功。”
“莫要谦虚!”皇帝道,“朕之前便答应过你,你若胜利归来,朕有重赏,而你的功劳,也对得起如此的赏赐,除了太中大夫外,朕还要加封你为平昌县伯!”
此言一出,群臣一阵惊呼,秦桓皱了皱眉,想要出列反对,但他老『奸』巨猾,最擅揣摩皇帝心思,这个时候若是出来扫皇帝的兴,殊为不智,所以他没有冲动。
其他人见秦桓都没有动静,自然也不敢做出头鸟。
甄建偷偷看向周围的群臣,发现他们似乎不太开心,他知道自己这次跳得有点高,锋芒太『露』了,他才十六岁,一下子从一个太医摇身变为伯爵,搁谁都眼红,他对爵位什么的不在乎,没有实权,都是虚的,于是他决定暂退一步,拱手道:“皇上,臣还太年轻,当不得如此重赏,臣会骄傲的,皇上若愿赐臣一个子爵,臣便欢喜无限了,太中大夫,臣也承受不起。”
“年轻人不骄不躁,好,好啊,朕很喜欢。”皇帝非常满意地笑望着甄建,道,“既然如此,朕便如你所愿,封你为正五品朝议大夫,加封绍兴郡子爵位,食实邑三百户,赏黄金万两,帛千匹……”
朝议大夫是散衔,散衔都是没有实权的,但朝议大夫刚好达到参加大朝会的门槛。
听完这些封赏,群臣脸『色』好看了许多,子爵,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皇帝没有封他什么实职,这才是最重要的。
廖延听完这些封赏,却是一阵蹙眉,他觉得甄建虽然年轻,但是才识过人,皇帝应该封他一个实职,让他在朝堂上一展拳脚,将来必定能成为朝廷肱骨,没想到尽赏赐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但他也没办法,大楚有个定律,想要当官,而且是职官,你就得考科举,这叫做科班出身,秦桓够牛『逼』吧,在朝中呼风唤雨,但他还是让他的儿子去考科举。
甄建这种情况,叫做半路出家,而且他是草根出身,想要在朝中担任实职,很难,就算混上了一个职位,想要升职也很难,如此巨大的救国大功,居然连个实职都没捞到,可见这是有多难。
接下来,便是对许杰和廖延的赏赐,廖延的赏赐可以说是最大的,坐实了御史大夫的职位,成为御史台最高领导,以后的御史台,就是廖延说了算了,被秦桓压制了这么多年,他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而许杰则是把之前封的太中大夫坐实,也没有封职官,毕竟他才入朝为官,庶吉士还没当几个月呢,不可能这么快升职,他是科班出身,加上这次的功劳,以后升职肯定不用愁的。
封赏结束,皇帝又是对甄建好一番赞赏,还宴请群臣,说是为三位使者接风洗尘,席间觥筹交错,一片和谐,还有宫娥的舞蹈表演可以看,甄建对舞蹈没什么兴趣,对那些跳舞的美女倒是很有兴趣,很显然,这些舞女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身材样貌均属上佳,不然她们也不可能过得了那么严格的筛选,从数千人之中脱颖而出。
一曲舞罢,众舞女退下,秦桓忽然眼珠一转,拱手奏道:“皇上,臣早就说过,甄建是少年英杰之辈,据闻甄建如今尚未成家,皇上不妨亲自为甄建赐婚,以示荣宠。”
皇帝闻言双眼一亮,抚掌赞道:“秦太傅所言甚得朕心,朕怎么未想到呢,秦太傅可有良配推荐。”
甄建闻言在一旁十分着急,赶忙朝廖延投去求助的眼神,他知道,这肯定又是秦桓的阴谋。
廖延心中也是一清二楚,但他也没办法,皇帝赐婚这种事,任何人都反抗不了,除非有正当理由,但甄建能有什么正当理由。
就在这时,庆国公忽然起身抱拳道:“皇上,老臣的孙女侯青兰与甄建定下了婚约。”
群臣闻言顿时一愣,甄建也是一愣,庆国公居然替自己出头了,这什么情况?不对,他难道是想拉拢自己?
秦桓闻言顿时双眉一蹙,心中暗恼,自己原本想让自己的党羽们嫁个女儿给甄建,强行让甄建上他的船,没想到庆国公居然跑来『插』一脚。
皇帝闻言一愣,转头问向甄建:“甄建,你何时与庆国公的孙女定下了婚约?朕竟不知?”
甄建尴尬一笑,拱手回答:“回陛下,是去年的事,在绍兴定下的,此事是臣的儿子做的主,臣也是最近才知晓。”
“哦,原来如此。”皇帝闻言缓缓点头,望向甄建,道,“甄建,朕为你和庆国公的孙女赐婚,你可开心?”
“皇上何必如此。”甄建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皇上今日对臣的隆宠,臣当真有点受宠若惊,臣真怕自己会骄傲,毕竟臣年纪还这么小,经不住夸的。”
“你真是……”皇帝闻言不禁摇头笑叹,“也罢,既然你不禁夸,那朕便不夸你了。”
甄建拒绝得很委婉,皇帝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有太丢颜面,一切依旧很和谐,秦桓计划落空,心中很是郁闷,从头到尾黑着一张脸。
宴会结束,天『色』已晚,众人出宫,各自回家,秦桓钻入自己的轿子,一个贴身护卫上前低声问:“相爷,要不要小人带人去杀了甄建和许杰?”
“不可。”秦桓的声音从轿中传来,道,“此二人如今已受皇上瞩目,不可妄动。”
“是!”那侍卫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高呼,“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