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商议对策(下)!
作者:
“你既如此说,那我倒是要问问你,如今这局势,如何破解?”卞夏一个副将不客气的问道。
“如今这局势嘛”狗头军师拉长了语调,面上神秘莫测,“自然是等!”
“等什么?”
“等那女子再出现,跟我们谈判。”
“若是她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等?太子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对面的一个卞夏副将怒喝着,这边,叛军中的那个年轻副将小声嘀咕道,“反正耳朵手都没了,已残之人,莫非还能当皇帝。”
不过他的话声音小,对面的话音又极高,只有周围几个叛军副将听清了年轻副将的嘀咕,其他人都没听到,听到嘀咕的几个叛军副将侧目,深深的看了眼那年轻副将,暗暗摇了摇头,无不感慨,果然是年轻人,不懂事啊!
这边,那狗头军师继续道,“诸位,就算我们现在攻进城,若是那女人不放人,两位殿下也会凶多吉少,何必触怒她,若是诸位担心那女子迟迟不来谈判,不如这样,今晚让大军好好休息,明早我们派人去找那女子谈判,先探探她抓走两位殿下,到底意欲何为,各位觉得如何?”
一众副将面色各异,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寂静之中,还是那位徐副将默了许久,点了点头,道,“如此也行,正好借机让将士们养精蓄锐”后面的话他没说,却是对身侧的几个副将施了个眼神,会意后,副将们这才收起了大刀。
卞夏副将收刀,叛军副将们自然也收起了长刀,对于狗头军师的提议,他们并没有生出异议,众人一时心思各异,闹出这一插曲后,双方副将也不想继续呆在一起,免得再生摩擦,那徐副将领头,带着卞夏副将出了营帐,看着摇曳的帐帘,叛军副将面上神色迥异。
回到自己的营帐,卞夏副将们面上都有些不郁,那张副将性情粗狂,进帐后就一直骂骂咧咧,其他性子急的副将也跟着附和,只有少数几个稳重点的副将保持着沉默,不过面上都有些怒意,只有那位徐副将,眼神幽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老徐,你倒是说句话啊!”见徐副将一直不吭声,大嗓门张副将开口道。
“行了!都别吵!”半饷,徐副将发了话。
“老徐,你说怎么办?”
卞夏大皇子被抓,如今卞夏副将已经俨然以徐副将为首,这位徐副将是卞夏皇帝的心腹,且又是一直支持卞夏大皇子之人,加之在军中威望也是相当的高,论行军作战的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这次若不是卞夏大皇子亲自挂帅,这主将之位,当由这位徐副将来担任。
所以,卞夏大皇子被抓后,一众卞夏副将,自然需要暂时找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无疑,这位徐副将此刻正合适。
这位徐副将也不负众望,第一时间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不,在听了那位副将的话后,他心思转悠了一圈,开口道,“周副将,你马上带几百人马,从后面的小山丘抄近路,连夜赶回卞夏,切记,一定不要惊动三皇子那方的人。”
“老徐,这个时候回卞夏作甚?太子殿下还在城中”
“正是因为太子殿下还在城中,此时局势对我们不利,更要回卞夏调援军。”
“调援军?”一众副将面面相觑,一时不解。
“你们试想,若是今日之事是一个局怎么办?”
张副将挠头,一时没听懂,“什么局?”
“徐将军,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三皇子联合那女子故意给我们太子殿下设的局?”其中一个脑子稍微灵活的副将接口道。
“正是!倘若三皇子真是与那女子相识,联合那女子控制了太子殿下,逼迫卞夏出更多兵力为他打江山,最后再以太子殿下为要挟,要我们卞夏放弃割地以偿,试想,这一番行军打战,谁损失最大?”
“当然是我们卞夏!若真是如此,我们辛辛苦苦在战场拼杀,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奶奶的!我就说那司马文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整这么一个阴险的局!”张副将怒骂道。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若不是如此,自然最好。”
“若不是,我们也要回去搬救兵?”
“当然!”
“为何?”
“若不是”徐副将眼里露出几分阴险,“我们就借此机会,直接起兵,杀了三皇子这方的二十五万兵马,再带兵挺进京城,到时,这整个楚北,便是我卞夏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哈!高!”张副将大笑着竖大拇指。
“还是徐将军想得周到!”另一个副将也大赞道。
“嘘!诸位,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一人冲叛军营帐的方向处努了努嘴。
闻言,众人皆噤声,不过面上的喜意却未收。
“那太子殿下怎么办?”众将欢喜时,一个个头极高的副将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的欢喜僵在面上,一时又露出了几分忧愁。
徐副将却是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被那女子断手割耳,已是失了”他摇了摇头,似乎后面几个字难以言出口,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若是能把太子殿下救出来自然最好,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舍小取大!”
“老徐,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不管了?”大嗓门张副将开口道。
“不是不管了,这事也得看情况行事,太子殿下固然重要,但若是能借机拿下整个楚北,牺牲一个已经失去继承大统的废太子,也无不可!”徐副将的语气微叹,说着也有些不忍,毕竟他算是看着卞夏大皇子长大的人,如今太子已致残,陛下乃至整个朝中大臣和卞夏百姓,不可能让一个已残之人继承大统,所以,当下的情况,卞夏大皇子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既然如此,自然要往更深的利益上面着想,若是放弃一个废太子,能换的楚北这一片辽阔江山,想来,陛下也欣慰乐意,于皇室于朝廷于卞夏百姓都是皆大欢喜之事,至于继承大统之人,如今陛下尚且老当益壮,再产下一个小皇子,也不无可能。
徐副将是站在利益的角度考虑这事,而且徐副将一直都是忠于当今卞夏皇帝,所以对舍弃卞夏大皇子从而换的更好的利益并没觉得不妥,虽然对卞夏大皇子的牺牲,有些不忍,但在国家大事面前,终归是大利益为先,但现场却有几个大皇子的心腹,所以听了徐副将的话面色微变,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张副将便是大皇子的心腹之一,听了徐副将的话,当即坐不住了,开口道,“老徐,这话老张不爱听,你不是一向支持太子殿下,怎的今日说出如此令人寒心之言!陛下尚且没说要放弃太子殿下,你却说出这样一番话,也太不道义了!”
“万事以大局为重,若是陛下在此,也必然会同意我的意见,再者,我也只是提议,到底如何抉择,还得听陛下的,今晚我就写一份急报呈给陛下,诸位若是觉得我的提议不妥,到时端看陛下的意思,如何?”徐副将安抚道,他自然也明白现场之人中不乏大皇子的心腹,听了他的话,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能笃定,陛下看了他的信报后,必然会同意他的进谏。
听了徐副将这么说,大皇子的心腹们自然只能暂时放下怒意。
“恕我直言,就算等陛下下令,援军到来,这来回最快也得三五天,这期间若是被三皇子那边的人发现了异样怎么办?”一个副将提出担忧。
“怕什么!知道了又如何!我卞夏士兵还怕了他这些草包不成!”张副将粗着嗓门道。
“张将军,可我们只有五万兵马,对方可是有二十五万!”
“我卞夏将士能以一对十,他们那些新招的老弱残兵,哪能是我们的对手!”
“此言差矣!就算那些新兵没有作战经验不是对手,但三皇子自己私养的兵将却个个都善战,并不好对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不如,明天就攻城?”
“这”众副将听后,心中有些打鼓,一时不知道这方法可不可行。
“我看成!”张副将道。
有人又想反对,不过话没出口,徐副将也开口道,“我觉得也成。”
徐副将环顾了众人一圈,继续道,“若是我们一直没有行动,反而会引起三皇子方的人起疑,不如趁机攻城,若是三皇子方的人也有此意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拿下邑州,届时等援军到再来个里外包抄,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是三皇子方的人不愿出兵攻城,也无妨,我们可以以救太子殿下为由,表明只是救人心切,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在情急之下做的抉择,以此放松警惕”
“徐将军,若是他们阻拦又当如何?”
“若是三皇子方的人强行阻拦我们攻城,便说明我此前的猜测成真,他们定然是和那女人联合起来,给我们卞夏士兵设了局,如此,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
“徐将军说的有理,老张第一个赞同攻城!”张副将一甩大刀,吆喝道。
其他副将自然也随之附和,一行人又简单商议了几句,敲定计划后,那位被委以重任的周副将出了营帐,当即点了三百将士,避开了叛军的视线,出了军营,从营地后面的小山丘悄无声息的离开。
叛军将领们自然不知道卞夏将领这边打了借此机会吞并楚北的主意,他们亦是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然,面对如今局势,却是众说纷纭,有主张静观其变的,有主张直接攻城救人的,还有主张直接退兵以此换取三皇子安全的,一时间分歧众多,在争议一番后,也没商量出结果,最终一群人不欢而散。
夜深,初夏的夜寒气并不该重,但连续的阴雨天气却让这片夜空布上了凉凉之意,晖星明月被黑云遮挡,风起云涌之后,那遥遥天际一角,紫微帝星散发出灼灼之光,在那片晦暗之中,显得格外的明亮而独特,似冲破黑云的骁勇之箭,让见者忍不住仰望敬畏之意。
苍山,太徽老人负手仰望苍穹,目光定定的落在那颗辉光灼灼的紫微帝星上,摸了摸胡须,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
“小六啊!你这寻妻之旅是该结束了,那丫头都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媳妇儿都要跟人跑咯!”太徽老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师尊,你说谁回来了?丫头?哪个丫头?”太徽老人身后,尹睿端着一盘猪耳朵,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嘎嘣嘎嘣的吃着,嘴上口吃不清的问道。
太徽老人睨了他一眼,“多事!”
“师尊!您怎么能说我多事呢,文曦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瞧文曦哥不在这段日子,我多寂寞啊!想想都心酸,还有那夏家大小姐,师尊你你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让夏家大小姐上山呢!你看看,你看看,最近围着在我身边的师妹都少了,这不是让我越发寂寞嘛!唉!想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翩翩美男子,最后竟然要栽在一个母老虎手上,想想都心酸郁闷,心口郁结难消,郁结难消啊!”说着尹睿一阵捶胸顿足,好不郁闷的模样,连手上的猪耳朵都没心情吃了。
可惜了尹睿的一番牢骚却是没能入得了太徽老人的耳朵,他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缓缓踱步进屋,嘴上嘀咕道,“唉!晟小子这次犯大错了!可惜!可惜!”
“师尊,你说司马文晟?那小子也是胆大包天,我倒是没瞧出来,以前含笑谦和的一小子竟然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着实开了眼界,不过,听说那小子要打到邑州了,师尊,你身上的兵符,嘿嘿嘿不如借我玩玩呗!”尹睿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的小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