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门吊桥收起,城门关闭,宋江急怒攻心,喝道:“冲,定要打破城门,救得三位兄弟回营。”
吴用劝道:“主将,我军中计,失陷三个兄弟,众将都舍不得。然而器械未备,难以救援啊。”
宋江不管,只让人冲城。
忽然,呜呜号角响起。
吴用又劝,道:“童相退兵号令响起,必须撤退,军令如山啊!”
宋江恨恨地说道:“收兵回营!”
其实是他是不愿意徒劳无功的。
他也知道,三将失陷城中,定然凶多吉少,并且攻城救援也不可能。
然而,不救援,显得兄弟间的情义犹如纸片。
所以,哪怕会有巨大的伤亡,宋江也要让人攻城。
好在退兵号角响起,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果断借坡下驴了。
城内,偌大的街道已经清空,只剩下索超三人。
看到明军只顾捉人牵马,迟迟不出,索超焦躁,喝道:“方天定,何故不出?”
方天定笑道:“你是要单挑,还是要群战。”
索超是莽,不是傻,怎么能敢群战?
万一出来一二十个大将,他三人怕是要被乱刃分尸。
渣渣都不留一片。
燕顺早就怒急,喝道:“不拘几个,出来厮杀!”
虽未言明,三人都存了死战的打算。
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燕顺话音未落,街道尽头铁门复开,刘子羽领着张俭张韬两兄弟,并二十个士卒走了出来。
士卒没带兵器,各自带了挠钩、绳索等物,准备绑人。
索超喝道:“来将通名。”
刘子羽笑道:“在下刘子羽,家父曾提举崇福宫,知越州,今为我国宰相。”
索超喝道:“恁地啰嗦,尔吓我乎?”
刘子羽道:“非也,实乃告诉尔等,我这官宦之家尚且弃暗投明,尔等贼寇出生,转投明国亦无问题。”
燕顺喝道:“厮杀一场再说。”
张韬出马,道:“锦毛虎,尔等兄弟啸聚清风山,何等快活,只因少吃了一顿人心醒酒汤,认了个大哥,导致王英被杀,尔后悔乎?”
燕顺大怒,道:“后悔与否,问我手中铁枪。”
说完,燕顺脚踢马腹,提枪冲向张韬。
张韬并不避让,打马举兵迎上。
一刀一枪,就在街上打了起来。
方天定立于墙头,仔细看着。
半斤八两的样子,张韬略占上风。
旁边,庞万春持弓擒箭在手,随时准备放箭救人。
这是方天定的吩咐。
虽然想收复三人,然而,方天定并不打算让自己的手下冒险。
在如此安逸的情况下,生擒三将有十足把握,只为了让索超三人心服口服就损失手下大将,那真是太蠢了。
街上,两人又斗了二十余合。
燕顺力气不济,渐落下风。
眼看杀不得大将了,燕顺目光瞅向刘子羽身后的士卒,寻思着好歹杀两个回本。
计较已定,又斗了三五合,燕顺觑准破绽,猛地拨开长刀,向着士卒猛冲而去。
“好贼子!”刘子羽一声大喝,长枪一扫,把燕顺打落马下。
身后立刻抢出四个甲士,押住了燕顺,下了他的兵器,拨了了他的甲胄,牢牢捆绑后拖了下去。
索超、马麟又惊又怒,同时挥舞兵器,催动坐骑,就要去救燕顺。
只是不可能。
刘子羽截住索超,张俭拦下马麟,各自酣斗。
马麟一对铜刀,舞的纷飞大雪似的,煞是好看,只是没能见功。
张俭的大刀也是呼呼生风,并不落于下风。
另一对,索超一把金蘸斧上下翻飞,刘子羽操着银头枪左遮右拦,只是防守。
庞万春担心刘子羽有失,悄然举起了弓箭。
方天定摇头,道:“索超性格急躁,开手迅疾凶猛,却难以持久,待其锐气被挫,必败于子羽之手。”
果然,二十合后,索超金蘸斧慢了下来,三十合后,刘子羽已经开始压制了索超。
五十合时,刘子羽大笑一声,道:“给我下去吧!”
言毕,只见他长枪猛挥,陡然荡开索大斧,复一扫,把索超打落马下。
索超急待挣扎,却被四个甲士缠住,根本挣不脱。
看到索超落马被擒,马麟心中自慌了,被张俭一刀拍落马下,同样吃了擒。
看到三个好汉被生擒,方天定喜不自胜,喝令带来见面。
不一刻,三个好汉五花大绑地被带了来。
索超挣扎的满脸通红,怒吼道:“奸贼,可敢与我一战!”
马麟也道:“方天定,要杀便杀,爷爷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燕顺也骂:“好贼子,爷爷在下面等你!”
方天定也不下令松绑,只是冷笑着听着这些败犬的远吠。
世界上,再没有比生擒敌人更美妙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下,敌人的怒喝叫骂,就是最最动听的伴奏。
当然要好好享受。
“报~”
方天定正在陶醉间,一传令兵飞奔而至,道:“报太子,宋军已经撤退!”
方天定道:“接应剩余厢兵入城,把为首者带来,我要亲自嘉奖。”
“是!”
传令兵退走,方天定看向索超三人,道:“尔等如我一般,皆是贼寇出身。
想你兄弟本在梁山聚义,其实有机会全取天下,却甘心做了赵宋走狗,诚为可惜。”
索超叫道:“有甚可惜的,为天下人,便是死了也甘心。”
他本是官军,又不像秦明那般有仇怨在身,赞同招安并不奇怪。
马麟和燕顺却沉默不语。
“为天下人?哈哈~”大笑一声,方天定道:“索超,想你一身好本事,却不得重用,你可知何故?”
不等索超回答,方天定继续说道:“想那大刀李成,本事不过尔尔,却身居高位,何故?溜须拍马而已!
此乃赵宋通病,观朝堂之上,凡居高位者,无不精通溜须拍马,奉承的赵佶快活。”
索超闻言,道:“你等贼寇出身,如何知道朝堂风云。”
方天定哈哈大笑,道:“我不需要知道朝堂局势,我只知道任贤而用,则国泰民安。
想我太子府詹事叶贵,尔等也是认识的,他与我早就相识,从起事前便鞍前马后服侍与我,只是没什么功劳,一直不得重用,便是明证。”
叶贵挺了挺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方天定继续说道:“想你梁山全伙招安,御辽,平田虎王庆,功劳卓着,除了宋江卢俊义得封小官,其他人可有封赏。”
马麟道:“张清兄弟已经官复原职。”
哈哈哈~方天定仰天大笑一阵,喝道:“天真!你以为张清官复原职,是因为平了田虎的功劳?蠢!
若非仇英替父母报仇的故事感动天地,你以为赵佶会多看他一眼?我告诉你,便是扶天之功,在赵佶眼里也不如一桩爱情故事来的重要。
如此昏君,尔等也好死心塌地?”
三人尽皆沉默。
“我告诉你,凡是梁山出身的,都不会有好结果,只因尔等先后击败了童贯、高俅,让其怀恨在心……”
“够了!”马麟怒喝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招降我等么?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告诉你,只有杀身成仁的梁山好汉,绝无苟且偷生的背义兄弟!”
“不错!我是看中尔等的本事与义气,也想招降尔等。
然而,我军兵强马壮,大将良多,也不必非要招降。
既然尔等不愿意投降,那便安心等待宋江的消息吧。”
说完,方天定便令押解三人监禁,再不多看一眼。
能够招降固然好,不能招降,用来败坏梁山军士气,也十分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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