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眉眼一挑。
暴君这是在帮她?
“梁公公,你来找朕有何事?可是太皇太后有何问题需要你来传递?”
司邪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就这样盯着梁如波。
梁如波头冒冷汗。
皇上三言两语就把他和太皇太后捆绑在一起,那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的,都可能被认定为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这可怎么办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必须要把宋然这个狗奴才给弄死才行。
所以梁如波只能硬着头皮说:“奴才是为刘单公公的事情来的,方才是奴才已经把刘单公公的事情禀报皇上您了。”
“禀报于朕了?那为何朕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了?”
司邪端起茶杯把玩,语气幽冷地说道。
“皇上,您……”梁如波脸色涨成猪肝色,敢怒不敢言。
“你呢,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司邪冷测测的眼神从梁如波的身上移到宋然的身上。
正在看戏的宋然,没有想到司邪的眼神就竟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情一僵。
不知道暴君会不会为难她,但她也只能咬着牙说——
“奴才方才想说的话,也已经说了。”
“哦,朕记起来了,你是说,太皇太后派过来的梁公公不懂规矩,不把朕给看在眼里是吗?”
司邪恍然大悟,他一双诡谲的眼眸缓缓垂下,仿佛是在沉思什么。
梁如波:“……”
宋然:“……”
“朕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人了,梁公公是太皇太后的人,竟也会犯这种错误。朕想应该不是太皇太后授意的,毕竟,太皇太后总不能不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吧……”
司邪睨着梁如波,开始笑了。
那笑意,有股阴森的气息在蠢蠢欲动。
梁如波心里一沉,开始不安。
果然,下一瞬,司邪敲了敲龙椅,然后冷漠道:“既然问题不在太皇太后身上,那定然是梁公公的错了。凶煞,把梁公公带下去吧,念在他第一次犯错,不能重罚……”
“就敲断他两条腿,把骨头和肉都丢去后院喂朕的刹风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脸色都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梁如波更是崩溃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上养了一匹狼,名叫刹风,酷爱吃人肉。
凶煞可不理会梁如波的哭喊,他大步走过来,把人给拖出去。
才那么一会儿,宋然就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声。
对此,宋然只是皱了皱眉。
她当然不会同情梁如波。
梁如波仗着太皇太后作为后台,在宫中为非作歹已久。
况且,今日梁如波还想将她乱棍打死。
对于这种人,她有同情之心,莫非是自己想作死?
结夕总说,她不像是一个仙子,都没有怜悯之心的。
呵,谁人说上仙就得慈悲为怀?
对于想害她之人,她不把对方送下十八层地狱已经是仁慈了!
“小宋子,你可觉得朕残忍?”
司邪阴恻恻的眼神再次落在宋然的身上。
宋然低下头来,面色无异地说:“皇上只是惩罚应惩罚之人,何来残忍一说。”
“哦?按照你这个说辞,那朕是不是也应该惩罚你了?你蓄意伤人,今日若不能给朕一个解释,朕会让凶煞剁了你的手,剥了你的皮。”
司邪诡异地笑了。
一股血腥味从外面飘进来,让人作呕。
长袖之下,宋然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知道,这只暴君说到做到。
若是今日不能给他一个合理说法,他当真会让她生不如死,丝毫不顾她能救他的命。
好一个暴君!
深呼吸一口气,宋然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
“皇上,刘公公对您有垂涎之心,奴才察觉此秘密,气愤不已,所以要为皇上您除害啊!”
宋然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用悲愤的眼神看着司邪。
垂涎之意?
听到宋然的话,某位暴君的眼角微微一挑。
刘单虽然被打到说不出来了,但是脑子还是会转的。
听到宋然的话,他心中不安,开始“咿呀咿呀”起来。
但是那张纸已经被德泰下来接过去了。
在把那张纸呈递给司邪之前,德泰不小心扫了一眼。
仅是一眼,他那张老脸的神情,简直是难以用词语来形容。
“皇,皇上,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德泰憋着脸色,磕磕绊绊地说道。
他心慌啊,总觉得皇上若是看到这张纸上的画,会尸横遍野。
但是在他犹豫的瞬间,纸已经到了司邪的手中。
司邪看着纸上的话,他那双冷幽幽的眸子目不转睛了许久。
终于,他手指微扬,纸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被面具挡住,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那抿着的薄唇,还有那浑身散发着的冰冷气场,谁都知道,他怒了,并且怒气还不小。
纸正好落在刘单和吴成的旁边,他们看过去,正好看到画上一个衣衫半露,姿势妖娆的男子,那张脸栩栩若生,一看就是皇上。
“皇上,这是奴才从刘单公公房里找到的。奴才以为他平日就是喜欢玩弄一下小公公罢了,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背地里打起了皇上您的主意!太可恨了!”
宋然字字悲愤地指责。
刘单心里本来就慌了,现在听到宋然的话,他简直是急疯了。
“皇,皇上,奴,奴才,没,没有这个胆子啊!”
因为嘴巴都被打歪了,刘单说话都说不利索,但是这不影响他的着急。
“皇,皇上,刘公公真的不敢有这个心思啊。”
吴成也害怕了,他赶紧跪下求情。
“不敢有这个心思?背地里做的事情,怎么不敢有心思?整个承明宫的奴才们,只有德泰公公和刘公公才有机会碰到笔墨,而且刘公公平日里不是自诩自己画画厉害吗?若不是刘公公画的图,难道是德泰公公画的?”
宋然字句清晰地质问。
“糊涂,本公公怎会做这种事情!”德泰见到祸水都扯到他的身上了,他气到整张脸涨红。
“奴才自然知道不是德泰公公所为了,因为画画嘛,当然是刘公公在行。而且刘公公房里还有很多用具,专门用来折磨其他小太监的!”
宋然大声说道。
她明白,若是说刘单折磨小太监,暴君未必会处置他。
但若是刘单背地里意淫暴君,那事情可就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