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安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被凶煞给“请”了回去。
长宁宫的人不在了,这里也就安静下来了。
宋然也就可以感觉到某位暴君那幽深的打量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嗷呜……”某只刹风这个时候非常不恰时地嗷叫起来。
而且它还刨了几下爪子,时不时地想往宋然这边凑。
“你很喜欢他?”
就在这个时候,司邪低头,冷不丁地睨着刹风,然后冷声问道。
霎时,刹风就不敢乱动了。
只能是用委屈的眼神瞥着宋然,那个眼神仿佛是怕连累了她一样。
“皇上的威严果然厉害,奴才进入给刹风喂食的时候,一开始刹风很抗拒,但奴才说出自己是皇上您的人,刹风瞬间就对奴才恭敬起来了。多得皇上的威严,才让奴才安然无恙。”
宋然这个时候赶紧高声开口,她开始阿谀司邪了。
“刹风是狼王的儿子,朕抱养它的时候,它才几个月大,但是朕也花费了半年才能驯服它。”
司邪垂眸,抬手,然后一下没一下地给刹风顺毛。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一样。
但是宋然这是听得胆颤心惊……
暴君这意思是,当年他驯服刹风都不容易,刹风又怎么会因为外人的一句是他的人就对他亲近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宋然的眼神变得清明。
她抬头,一副自己也是很不理解的样子说:“那奴才也不知道刹风为何会不伤害奴才了。莫非,是因为奴才是弱者,刹风同情奴才?”
反正她是不会说出真相的……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刹风之所以会对她亲近,是因为她能听懂动物的言语,并且作为上仙,天生就有能让动物臣服的能力……
只怕她这样说出来,更会引起暴君的忌惮。
听到宋然这话,欧阳离几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尤其是欧阳离,差点就想翻白眼了。
同情弱小?
刹风是那种心软的狼吗?
人家可是狼王的儿子,凶残得很,吃人不眨眼,管你是不是弱者。
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宋然这是在糊弄他们了,但是谁知道……
司邪抬眸看着宋然的瞬间,竟是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朕的刹风,倒是有善心,随朕。”
众人:“……”
刹风:“……”
你听听,你说这话,你信吗?
“皇上,清心园的墙坏了,刹风怎么办?”
德泰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头疼地问道。
刹风一直被关在清心园,现在清心园的墙坏了,修好需要一段时间,那这期间刹风岂不是要乱跑了?
“既然清心园坏了,那刹风就随朕回承阳殿。”司邪睨着刹风,缓缓背过身,往承阳殿走去。
他这话说出来,千子云几人脸色都僵了一下。
刹风除了皇帝的命令,谁都命令都不听。
所以哪怕是他们,到了它的跟前,都会被追着咬。
他们当年已经被咬怕了。
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德泰公公看着刹风龇起来的牙齿,还有那阴森森的眼神,他的腿也那个抖啊。
“皇,皇上,承阳殿的门诸多,刹风到了承阳殿,万一跑出去,吓到宫里的人怎么办?”
德泰公公忍住害怕,小声说道。
结果,这个时候,司邪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眸子里闪过几分诡谲的血色。
“那才好玩。”
众人:“……”
果然是……皇上。
宋然也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暴君。
叹了一口气,宋然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但是突然,她听到一声卑微的喊声。
“小宋啊,你能帮忙带刹风先走吗?”
宋然回头就见到欧阳离在原地抖腿,德泰公公也是一样,他们都快哭出来了。
而刹风就挡在他们中间,龇起来的血红的牙齿,仿佛随时都能把人的脖子黑咬断。
“刹风,走啦,我们去承阳殿。”
宋然对刹风招了招手,语气温和,看起来就像是朋友之间亲昵地在对话。
而刹风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耳朵马上竖起来,尾巴也翘起来,然后迈开四个爪子,飞快朝着她跑过去。
那个模样,分明就像是一只想要讨好主人的猫咪。
欧阳离几人看着这一慕,神情诡异且憋屈。
他们认识刹风这么多年,还没有能捂热它那颗冰冷的心,但是宋然才认识它多久啊,半个时辰都没有,居然就把它俘虏了。
“本国师早就说了,那小子,非池中物。”千子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扇子,慢悠悠地说道。
其他人虽然不做声,但是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了。
这个马后炮!
前面,宋然带着刹风,一路小跑要追上暴君。
但是她跑到都有些喘气了,才勉强够得着暴君的衣角。
暴君的腿那么长吗,走起来的时候都要追不上了。
宋然在心里唾弃,但也只能忍着。
“皇上,膳食还未准备好,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她小声说道,眼神还略微紧张地撇了司邪的侧脸一眼。
虽然事发突然,宁如安是她未能准时去筹备膳食的主要原因……
但是,按照暴君非不辨,喜怒无常的性子,他想迁怒她也是可能的。
就在宋然在心里盘算着若是暴君刁难她,她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司邪突然停下脚步。
因为他脚步停下得太突然,没有看路的宋然差点就撞在他的后背上。
还好宋然能及时看到他的衣角,然后停下脚步。
“朕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奖罚不分的人?”
司邪转头,晦暗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身上还带着几分幽冷的怒意。
宋然的神情一僵,暴君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这件事,你让太后难堪,也给我朕一个问责宁丞相的机会,这是立功……”
司邪睨着她的脸,薄唇微动,然后说出这番话。
宋然的心微微一动,莫非这个暴君的意思是——
她今日算是立功了,然后可以将功补过了?
想到这里,宋然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暴君不为难她就好。
但是谁知道,下一瞬,某位暴君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弧度。
“朕就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你竟未给朕准备早膳,你说朕该如何罚你呢?”
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