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将军何罪之有?”
司邪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宁奎的身上。
“宁家糊涂,以为皇上您出事了,担心皇城动乱,所以就派兵马入京。宁家本意是为了守护皇城,却不曾想,让长公主误会是宁家心怀鬼胎了。”
宁奎大声说道。
司敬仪已经被其他的小师太给扶到旁边,她刚坐下,就听到了宁奎这番话。
她快速抬眸,一双眸子就这样看着宁奎,神情倒是平静,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这么说,你们宁家……包括太皇太后、太后在内,都不曾有异心了?”
司邪又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他清冷淡漠的声音响遍整个内殿,气氛莫名变得紧张起来了。
宁奎下颌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司邪:“回禀皇上,宁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异心。”
“那宁将军要如何证明,毕竟方才长公主可是说了,是你们宁家有异心在先,她才借兵的。”司邪看似不慌不忙,实则步步紧逼。
“皇上,宁家愿意把一半兵权给交出来,以证清白。”宁奎咬着牙说道。
这已经是……
他们宁家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当年,宁家的兵权,就是先帝给的。
这也是宁家这么多年来底气如此足的原因。
“奎儿,你……”听到宁奎这话,旁边的宁青涐一口气上来,差点就要晕死过去了。
宁家努力了几代人,好不容易才把梵云国的一部分兵权给把握在手中,这是他们宁家的筹码啊!
奎儿怎么这么傻乎,居然愿意把兵权给交出去!
“太皇太后,父亲是文官,不需要这么多兵权。宁家有兵权,也是承蒙先帝厚爱,现在是时候该还回去了。”宁奎抬头,语气冷淡地对宁青涐开口。
被宁奎怼了一番之后,宁青涐的脸色有些煞白。
什么时候,她轮到要被一个小辈教训了?
但是想到宁家现在的处境,她也只能是默默把火气也压下去,再也不出声了。
她再傻也看出来了,皇帝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宁家的兵权!
“宁家这般衷心,朕甚感欣慰,皇姑姑,你说是吧?”司邪侧眸,似笑非笑地睨司敬仪。
司敬仪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坦然了。
她把佛珠给手掌心里,低声感慨一句:“是贫尼错了,误会宁家了。”
“皇姑姑的确有错,如此,那些从宗族里带来的兵马就收归朝廷吧。司家宗族,管好司家便好,不需要这么多兵马。皇姑姑,你说是吧?”
司邪另外一边手放在了御台上,手指敲着台面,那“哒哒哒”的声音,好似在敲打人心似的。
“皇上,你……”司敬仪猛然抬头看着司邪。
“朕相信皇姑姑也理解,毕竟你这般深明大义,心系百姓。族长那边,就由皇姑姑去解释吧,毕竟……族长和你的关系这般亲近,他定然会听你的。”
司邪冷漠地打断了司敬仪的话,语气很是不容置疑。
看着这一幕,宋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原来,某位暴君阴阳怪气起来的时候,无人能敌!
这一次,长公主可真的是损失惨重啊。
“皇上刚回京,的确是要整治军营,若是皇上看中了那些兵马,收归他们也是好事。这件小事,贫尼定然会和族长说清楚的,相信族长也能理解。”
司敬仪摸着手里的佛珠,面色平静到找不出任何一点异样来。
“难得皇姑姑理解。宁奎听令……”
司邪冷漠的眼神又落在了宁奎的身上。
“臣听令。”宁奎马上低下头来,但是背脊却是挺得很直。
“既然宁家和长公主的误会已经解开,宁丞相自然是无罪的。朕着实也想不明白,为何西川王会把宁丞相给拦在了宁府,相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样吧,你就带着长公主带来的那批兵马,好好去和西川王商议,看看能否把丞相大人给救出来……”
“朕舟车劳累,身体已是疲惫不堪,就不折腾着些事情了。希望明日,在上朝的时候,宁将军和宁丞相,还有西川王等人能和好如初,并且给朕一个明确的解释。”
司邪幽幽的声音在内殿里回荡着,他淡然无比,但是殿下的几人,却是神情各异了。
要求宁奎带长公主的兵去和西川王对峙,然后救出宁丞相,还希望明日这几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
暴君这一招,果真是要气死敌人!
他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剩下的那几人可就不好过了。
看着那神清气爽的司邪,宋然只想冷笑一声。
他这也叫疲惫不堪?他睁眼说瞎话的能耐,比她还要厉害。
宁青涐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了,任由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场博弈之中,竟是司邪把全部的好处都拿走了。
司邪不想对上西川王等人,就逼他们宁家去面对。
好你个司邪,你竟敢如此设计宁家,哀家绝地不会放过你!
宁奎虽然拳头已经攥得有些发响了,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宁家……已经没有退路了。
“微臣遵命。”
他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司邪的声音又传来了:“宁将军在去和西川王交涉之前,还是先把太皇太后给送回去吧。毕竟朕见她脸色很不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患了什么大病,还是送她回宫,让太医去看看吧。”
众人:“……”
宁青涐真的是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随时都能喷出来。
“微臣遵命。”宁奎已经把所有的情绪都给控制好了,他给了几个宫女狠厉的眼神,宫女只能上手拉着宁青涐出去。
“宁奎,你竟敢对哀家如此无礼!”到了外面,宁青涐彻底怒了,她企图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宁奎的身上。
结果,宁奎只是回头,冷漠地看着她:“太皇太后,您是微臣的长辈,但不代表……微臣要对您唯命是从。抛掉您太皇太后这个身份,您还能做什么?”
“你,你……”宁青涐没有想到宁奎说话竟这般不客气,她不停地喘气。
“父亲对您有几分敬重,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您有可利用之处。但是我可不会敬重您,因为,在我眼里,您便是宁家的累赘,一无是处。”
宁奎丢下这番话之后,直接冷着脸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