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睿郡王言过了,本国师只是听闻今夜怡香楼举办新一轮的花魁大赛,故而带着韩将军来见见场面。”
千子云慢悠悠地开口,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
韩深也硬邦邦地开口:“传闻怡香楼的女子才情样貌都是京城绝佳,上一任的花魁月灵姑娘便是引得多少人茶不思夜不想,本将军着实好奇,这花魁当真有这样的魅力,故而跟随国师大人一同前来,不知道郡王有何意见?”
“本王哪会有意见,韩将军可是咱们赤炎的顶梁支柱,军务之外,欣赏别样的美,也是情理之中。”
司敬睿大笑了几声。
很快,他又把目光给落到了宁奎的身上。
“国师大人与韩将军来此地,本王倒是能理解,不知道宁将军为何也一同前来。丞相大人不是还在病床之中,宁将军来见美人,是不是不妥吗?”
司敬睿意味深长地问道。
“敬睿郡王,害家父伤重之人已能心无愧疚地来寻花问柳,本将军见见美人又如何?”
宁奎瞥了一眼司敬睿,然后讽刺地开口。
司敬睿脸色狠狠一僵。
而宁奎还继续阴阳怪气地说:“听闻郡王家中侧妃已有三个,妾室更是成群,不知道您出来时,府中诸位美人可会吃醋?不过即使吃醋,估计您也不会在意的,毕竟,那些女人都是您拉拢朝臣的棋子,哪里值得您心疼呢。”
“噗呲……”
千子云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了。
他们在半路遇到宁奎,对方要跟着,原本他与韩深是一点都不想带上他的……
没有想到,这宁奎跟着过来,还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宋然站在门外,也憋着笑。
不得不说,这个宁奎也是一个人才。
起码在气人的方面,他与暴君不相上下。
屋内,司敬睿整张脸都有些阴沉了。
有几次,他抬眸看着宁奎的眼神都像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带着金色面具的司邪走了进来。
“朕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臣子感情这么好,下了朝,还能聚在一起。”
司邪冷幽幽的眼神扫过他们,然后冷冷地说道。
千子云和韩深对视了一眼,两人很自觉地站起来行礼。
宁奎瞥了一眼,最后还是站起来,算是恭敬地行礼了。
司敬睿也不搞特殊,他的眼神扫过了司邪身后的宋然,眼里闪过几分幽光,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臣弟参见皇兄,臣弟怎不知道,皇兄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呢?”
“这怡香楼本就是朕设下供百官与百姓休闲怡情的地方,今日是花魁大赛之夜,朕又怎么会不来呢?”司邪冷漠开口。
司敬睿神情一僵。
他倒是没有想到,司邪居然这么坦然就承认了。
宁奎倒是没有说话。
毕竟,皇帝开不开设怡香楼还真与他宁家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对付皇帝,他现在最想弄死的人便是司敬睿与西川王。
“皇兄,您可是一国之君,竟开设这种地方,若是传到他国,岂不是会让他人笑话?”
司敬睿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样子看起来真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但是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这是故意讽刺司邪呢。
“朕作为一国之君,为百姓玩乐着想,有何不妥。怡情楼本就是姑娘们卖艺不卖身的地方,百姓过来便是听曲儿,欣赏舞蹈,唯有心思肮脏之人,才会往肮脏之处想。朕想,皇弟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司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司敬睿的身上。
司敬睿神情一僵。
深呼吸一口气,他才勉强把自己的怒气给压下去,然后缓缓抬头,故作坦然地说:“皇兄说笑了,臣弟又怎么是心思狭窄,目光短浅之人呢,皇兄深谋远虑,为百姓之幸福着想,臣弟深感佩服。”
“皇弟言过了,朕开设这个楼,其实还有私心的,”司邪又冷幽幽地瞥了司敬睿一眼,然后说,“因某些忠心耿耿之人,在先皇在世时把国库搬空了,朕见他们如此忠诚,不忍心让他们把钱给送回国库。如此,唯有朕这个做皇帝的,苦心发展商业,把国库的银子给赚回来了。”
“皇弟,为何你脸色这么难看,莫非你就是朕所说的那些忠诚之臣?”
司邪冷笑一声,他在主位上坐下,直接把司敬邪的位置给占了,还不忘记反问了对方这么一句。
司敬睿长袖之下的拳头握紧。
对于司邪这个问题,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说自己不是,那岂不是说自己不忠诚了?
那若说是的话,岂不是说自己贪了国库的银子?
虽说是事实,但他也绝不能承认。
见到司敬睿脸色这么难看,宋然心中也觉得解气。
原以为暴君对上司敬睿的时候会吃亏,却不曾想,司敬睿真的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皇弟,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花魁比赛就要开始了,朕还想着让你点评一下。难不成,是因为朕把你的位置坐了,你没有位子可坐了?”
司邪又抬眸瞥了司敬睿一眼,沉声追问。
“皇兄,臣弟……”
“若不然,朕把位置给你坐?”这一句话,司邪说出来的时候,冷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下降。
“皇兄,您说笑了,您是皇帝怎么能让位给臣弟呢。”司敬睿的脸色有些发白,那淡定的神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哦?原来皇弟还知道朕是皇帝,朕还以为,你对朕的每把椅子都感兴趣呢。”
司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没敲一下,都好似在敲打司敬睿一样。
司敬睿也恢复了平静,他低下头来,用恭恭敬敬的语气说;“皇兄,臣弟是臣子,自是能分清楚自己的位置,臣弟怎敢作坐您的位置呢?”
“皇弟能这样想,朕甚感欣慰。凶煞,这里没有位子了,去给敬睿郡王搬来一把。”
司邪回头吩咐凶煞。
凶煞也早有准备一般,去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看着那个位置,司敬睿眼里的怨毒差点没有藏住。
“臣弟,谢皇兄赐座。”咬着牙,司敬睿低下头来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