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兰若!
佛问迦叶
佛前葬花!
佛说悉闻苦悲!
嚯嚯哈嘿!
呜咕噜噜哇啊啦啦啦……
周玄闭着眼睛在宫殿之中来回摆姿势,但最后总觉得缺少一点灵性,它冥思苦想,最终一拍脑袋,灵光一闪!
是了,还差这点!
他当即将以法力一拘,便将那文火慢烤了近七天的碧珍大雕连带着土层一起挖了出来。
熊猫那厮吃个吃货,手里没点美食,就跟缺少了灵魂一样!周玄喃喃道,瞬间便进入了角色。
可以走了,老夫带你去参加妖皇大祭。周玄拍了拍肚腩,笑吟吟道。
胡月看着周玄的手里的土块,迟疑道:周玄,你这是打算带过去吃?
周玄道:别叫周玄,做戏做全套,从现在起,你该称呼我为……尊者,或者珈谛前辈。
说着,他以摄来几缕灵气环绕到胡月的周身,掐了个法诀,喝道:变!
灵气覆盖在胡月的体表,将其外表略作调整,掩去了狐族的特征,遮掩了其本身的气息,将她也改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差一眼看去,与胡月还是差不多,但若不刻意去将之与胡月对比的话,根本认不出她来。
胡月低头这样看着自己的身体,惊奇道:这就是你的幻化之法?竟比我族的天狐凝裳还好神奇。
周玄摇头道:领域不同,不可相提并论。好了,我们走吧!
该去看看舌尖上的南疆妖庭了!
……
南疆血池位于妖庭西域尽头的一片山脉之中,相比于植被丰茂的西域山岭地脉,这一片山脉的植被覆盖率期奇低无比,就像是乌黑浓密的秀发之中忽然秃了一块一样。
整座山脉风化严重,一片片隆起的山峰被风蚀得像是肋骨一样,狰狞地矗立在岩石大地上。
荒风呜呜地吹着,地上沙土滚滚、白骨森森,山脉深处,一片死寂的猩红血池,在灰色的大地上折射着魔性的光辉。
血池并不算大,仅有寻常湖泊般大小,一眼就能够望到边。
在血池的上方,漂浮着一座青铜祭坛,那祭坛的四壁上刻满了古老仪式的图案,除却图案外,还有着密密麻麻扭曲的妖族古文,部分区域残缺锈蚀,充满了岁月的刻痕。
如今的青铜祭坛上空空如也,但血池四面八方的区域之中,却早已经占满了前来观礼的妖怪,喧嚣之声不绝于耳,嘈杂得令人耳鸣。
一道乌漆漆的身影御风而来,径直落到了血池附近的一座被风蚀得瘦骨嶙峋的山峰上。
那山峰本已被一伙妖怪占据,但当这道身影出现时,原本已经人满为患的空间却忽然像是被拉伸了一样,每个妖怪都下意识地挪动了一点位置,腾出来了一片丈许方圆的空白地带。
那身影现出身形,赫然便是化为了熊猫模样的周玄,在周玄的身边,胡月紧紧跟随。
让人惊奇的是,周玄的到来非但没有引起周围妖怪的察觉,就连距离他们最近的妖怪,也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脚下区域的变化一样。
胡月诧异地看了一眼周玄。
周玄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好惊奇的,这只是一种玩弄空间的小计俩罢了。
说话之间,便在地上开了一个洞,将叫花碧珍雕埋了进去,继续以地火不紧不慢地烤着。
这就是南疆血池吗?他望向这湖泊一般大小的血池,嘀咕道。
他记得清算幽泉血莲因果时,六道宝鉴曾说过,这幽泉血莲乃是冥罗
座下之物,而后被根植于南疆血池。
可幽泉血莲本是天庭净莲,是怎么来到下界的?
胡月轻声道:我听母后说,这个血池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南疆的。
传说上古神话之中,有一群可怕的无比生灵,他们抬手便可摘取日月星辰,一滴血液便能填补沧海……这血池,就是那样的血液演化而来的。
哦?还有这种秘辛?周玄闻言,心头顿时一跳。
他随机伸手抹过双目,顿时其眼中浮现玄白两色,阴阳道瞳随隔垣洞见洞察血池根源。
片刻之后,周玄面色微变,眼中却涌起一抹惊喜之色:这血池……?!
怎么啦?胡月问道。
周玄哂笑道:这血池,不是神魔之血所化,而是……那片血海的一部分!准确来说,应该是那血海之中的一滴血液,经过了无数倍的稀释之后,落入南疆,才化为的这一片血池!
胡月听后,粉色的眸子中涌动着缕缕讶异之色:到底是什么样的血池,只是一滴血液,经过了无数倍的稀释,还能化成这样的一片血池?
周玄道:上古神话之中的东西,每一件都太过于可怕,对于方仪十地而言,其位格高不可攀。哪怕是仙人,在那样的血海面前,都唯有授首的下场。
他思绪涌动,这血池显然是幽冥血海的一滴血液所化,若是他能够将这一片血池收起来,或许可以用乾元炉炼化出一些东西来,比如……修罗道气。
六道之气缥缈莫测,若是能够得到,那福祉将不可想象。
胡月自然想不到周玄已经开始动血池的念头了,她眯着眼睛望向那青铜祭坛,心情逐渐沉重了起来。
自从离开南疆到现在,不知道母后受了多少劫难,更不知道还有多少青丘的族人还活着。
她缓缓地攥紧了拳头,身上逐渐紧绷。
正在这时,周玄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温和道:等等打起来,你先进壶天空间,那里有一些疗伤之类的丹药,等我救了你的母后之后,会把她送到壶天空间去,该用你就用,不要客气。
要是伤势过重、虚不受补的话,就先服下一颗复还丹,剩下的交给我。
胡月闻言,紧绷的娇躯便缓缓地松弛了下来:嗯……谢谢。
周玄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些许丹药,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没过多久,一股威压缓缓降临,笼罩在了这一方血池所在的天地之间。
随着威压的出现,原本喧嚣的天地,忽然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
伴随着一道嘹亮的唳鸣声,血池上方五行交汇,孔雀开屏异象浮现,霞光笼罩天地。
裴目妖皇以七彩孔雀的真身自云霞之中现身,落入青铜祭坛之上。
七彩孔雀收起羽翼,身形缓缓缩小,最终化为了一尊身着紫霞羽衣,头戴羽冠的黑发中年人。
他双手作揖,向八方微微作半礼。
尔后,正了正色,朗声道:先皇月狐无道,妄图以人族纪法约束我南疆妖族!
同为昆灵生灵,我妖族与人族,自当共治一界,能者为王!
当初,九蚀帝君残暴不仁,九地仙朝镇压一界,我妖族,亦不曾屈服半步!
那人王夏洛横空出世,虽手持人王玺,但我妖族先祖,亦将妖尊印玺留于血海之下,以待妖皇取之!
虽说,败退上界凶神之功,落于夏洛之身,但功却在我族芸芸妖士!
凭什么,划分疆域之际,我妖族要退居南疆?那人族,却能在百洲之地上建立人道仙朝?!
只因那青丘月狐,甘居人下!
虽为妖皇,却不尽妖皇之责!
虽为妖皇,却克制族人而高抬他族!
那人族,生来弱小!无根骨血肉之强,无皮毛鳞甲之利,独有满腔女干计与那叵测人心,由他们当昆灵之主?
可悲!可笑!可恨!可耻!
天地众生,弱肉强食,我妖族未战,岂能屈居人下?!
昔年我裴目代妖族起义,反戈青丘,群妖共鸣,群起攻之,此乃妖心所向!
今日,我裴目,以月狐妖皇与青丘逆族为祭,引妖皇大祭,登妖皇之位——敢问诸族,可有异议者?
若有异议者,还望出来与我一战!
我妖族,侍奉强者信条!我孔雀一脉,更以强者为尊!
可有一战者?!裴目妖皇站得笔直,目光炯炯,环视四周,其气势恢宏,气血磅礴,仿佛妖族之主,声震寰宇。
可有?!
四下皆寂,满山妖族呼吸可闻,竟无一妖胆敢出声。
终于,有仙境妖王出声,高声呼喝:恭迎裴目妖皇!
顿时,四面八方群妖共声,纷纷单膝跪下,恭敬地吼道:恭迎裴目妖皇!
恭迎裴目妖皇!
恭迎裴目妖皇!
……
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宛如瀚海潮涌,惊涛拍岸,震撼人心。
周玄与胡月掩于群妖之中,加之周玄以神通扭曲视野,于是并未引起裴目妖皇的注意。
但漫山遍野之中,除却周玄与胡月之外,还有一道身影,傲立于山峰之上。
周玄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绯红色锦绣山河袍的老翁,手中拄着一根腾云灰桃杖,立于血池旁的某座山峰之巅,他的背有些弯,但气节却傲然直立,不跪此间妖皇。
似乎是感应到了周玄的目光,那老翁转首望去,第一眼并未望见周玄。
他微微一愕,旋即,便是笑着又凝了凝神,眼中有光影回转,一双道瞳似莲花般绽放,望穿遮掩之象,落在了周玄的身上。
人族……嗯?他的身上怎么会有界珠的气息?老翁心头微动,若有所思。
周玄见老翁发现了他,却没有恶念,便简单的点头致意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翁便也微微点了点头。
山峰上,胡月小声问道:周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周玄道:没什么,虽然底细不清,但应该不是敌人,眼下还是先救你母亲,避免节外生枝吧。
胡月臻首微颔:嗯。
这时,天地之间忽然是响起了法螺吹奏之声。
呜——呜——
低沉的号角吹动古老的篇章,飘渺的气息像白雾一样浮动起来,于虚空之中显化出猎猎的旗帜。
虚幻的旗帜落到了真实的青铜祭坛上,一个个带着兽首面具、身着羽衣的人,从白雾之中缓缓走出,他们或吹奏法螺、或弹奏古琴、或敲击编磬……奏响了一曲古老的祭乐。
随着法螺吹起的第一声,无数道目光汇聚到了那些吹奏祭乐的人身上,眼中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妖族祭乐,竟由人族奏响?周玄心底吃惊。
他忽然想到了胡月曾在乾宫碑林之中跳起来的八佾舞,那是属于人王的祭礼……
换句话说,难道上古先民,人族与妖族曾共祭人王?
正在这时候,有仙境飞鸟自远方的神山之中飞出,震动双翅,盘旋而舞。
泽命玄羽,降而为皇,宅
昆灵芒芒……
帝玄九落,方博达通……
悠悠祭语,放佛穿越时光的隧道,跨越无尽的长河,悠然而来。
南疆妖庭之上,顿时回荡起煌煌的仙音,无数仙音具现为一枚枚妖族的祭文,腾于云天之上。
血池山脉之中,某座山峰之巅,那身着绯红色锦绣山河袍、手中拄着一根腾云灰桃杖的老翁,逐渐皱起了眉头,心中思忖道:怪哉,这的确是昆灵妖族的祭祷之文……
渐渐地,祭祷之文颂罢,仙乐也开始消散,但飞舞在却没有消散,反而是闪烁着浓郁的血红色光辉,缓缓地落到了青铜祭坛上,镶嵌到了祭坛之中。
裴目妖皇朗声道:请祭品!
胡月的眼中瞬间爆发了强烈的光芒,周玄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和声道:别冲动,让我来。
青铜祭坛的上方,空间微微波动,仿佛有一道门户开启,垂落下无尽的仙气。
无数的妖怪在闻到这股仙气的时候,纷纷精神一振,唯有那老翁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寒芒:妖族之中,竟然出了一个诡道仙……
门户成型,内部乃是一方仙气氤氲的洞天福地,其中仙山腾空飘飞,山中苍松翠竹成片生长,山巅楼阁高坐,阁上金匾高悬,赫然以妖族古文书刻三字:天目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