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夏雨直接呆愣在原地,眼看扫帚尖锐的枝丫就要划过他稚嫩的脸颊,夏晚晚慌忙一脚将张凤英手中的扫帚给踢飞了出去。
“你她娘的有病啊!夏绿禾找你要钱,你拿小雨出什么气?”
夏晚晚猩红着眼怒视张凤英,十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原本想要呵斥她的夏金柱一看,默默地往后退几步。
张凤英也被她目光中的狠意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那根银簪子,胸中的怒火瞬间吞噬了惧意,怒吼道:“要不是他衣服弄成这样,用得着我赔钱吗?既然你这么心疼他,那钱你来出,没钱就卖他或者卖你自己,反正谁也别想动我的簪子!”
张凤英这番话,让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下河村虽然穷,但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卖儿卖女的事情了,至少明面上没有。
夏雨很受伤,倔强站立的小身子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自己在娘心中,连跟簪子都比不上。
被卖的人哪里有什么好下场?
夏花顾不上伤心与浑身的疼痛,慌忙求情道:“娘,不要,不关小雨的事,他只是想帮我,都怪我笨手笨脚……”
她这一出声,立马将张凤英的怒气给吸引了过去,扬手就是几巴掌朝着劈头盖脸地拍过去!
“让你干点活儿你就作妖,你当自己是啥金贵人儿?好的不学尽学那些个畜生行径,我让你学!让你学……”
张凤英粗粝的巴掌打得啪啪作响,一边打一边谩骂,夏花疼得抱头求饶闪躲,可她却一点也不手软。
夏晚晚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当即大声喝止道:“够了!虎毒还不食子,你除了会打自己的孩子还会干啥?窝里横的孬种,有本事你倒是去打那些个不要脸抢钱的啊!”
“夏四憨,你个小贱种,骂谁不要脸呢?”
夏绿禾双目喷火地怒瞪夏晚晚,若不是憷于这贱种力气大打不过,她早就冲上去往死里打了。
“哟,看来小姑还挺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不要脸还好意思问别人,要说贱,还真是谁也比不过你!”
“该死的小贱种!谁不要脸?这个家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们大房!一屋子吃白食的玩意儿,要不是爹娘好心,你们早就饿死了!”
这话让夏金柱脸一沉,刚要开口,就听夏晚晚嗤笑一声道:“我们大房吃白食?你眼瞎吧!且不说这个家有多少家产是我奶留下的,单说现在,地里的活除了大房二房还有谁?豆腐每天是谁磨的?猪和鸡是谁喂的?柴火是谁弄的?衣服又都是谁洗的?”
夏晚晚的连番质问,让夏绿禾顿时下不来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而夏陈氏的脸色则更是阴沉,然而这并没有结束,只听她继续道:“说我们大房是吃白食的,那我倒是想问一下不吃白食的你,每天又都做了些什么?”
“我吃我爹娘的,爹娘养我天经地义,关你屁事!”
夏绿禾梗着脖子一脸理直气壮,夏晚晚冷笑道:“你爹娘愿意养你,当然不关我们的事。但是,你别忘了,你每天吃的饭是二房做的,穿的衣服是夏花洗的,就连洗脸水,都是夏花夏草轮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