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浑然不知的是,就在此后的第三天,当她在山间伴着柳成轩和小灰灰玩得起兴时,她的渣爹正和后娘兄弟们讨论着她的终身大事。
“孙家?不会是只有一个傻儿子的孙家吧?”
夏金柱大马金刀地跨坐在长凳上,目光犀利地看着上首的夏老头夫妇以及夏银柱和夏玉柱。
以为说是县城的大户富户就能把他震慑住?他夏金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些年在外面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实际上也就在河丰县内混),靠着给各个大户商户打零工过活(收入不稳定,吃了上顿没下顿),对河丰县好些大户人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孙家乃是河丰县第二大的布商,经营着好几家绸缎庄,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当家的孙老爷白手起家,是一位做生意的好手,娶了一位地主家的小姐为妻,膝下一子三女,可惜嫡子在三岁时一夜之间烧成了傻子。
之后嫡妻无所出,他又纳了两门小妾,结果还是只添了两个女儿。
如今孙老爷年近不惑,自觉生不出儿子了,便又把目光转到了傻儿子身上。
听说从去年开始,就陆续在相看,可惜不是孙家嫌弃别人,就是别人嫌弃傻子,亲事一直没有落成。
没想到如今竟然和他夏金柱谈起了亲事,还真是稀奇。
夏玉柱和夏陈氏对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知道,遂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孙家。”
夏金柱连连摆手,毫不犹豫道:“不行不行,他儿子是个傻的,我夏金柱的女儿,怎么能嫁个傻子?”
夏银柱在一旁哼唧道:“傻子怎么了?再傻人家有钱,我要是有女儿,我都愿意,不说别的,以后光是逢年过节孙家的孝敬,少说也抵我卖一年的豆腐!”
“不行不行,我好好的女儿嫁个傻子,这不是让人戳我脊梁骨吗?”
夏金柱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在不停盘算。
夏银柱心头冷哼,好像你现在没被人戳脊梁骨一样,你夏金柱还有脊梁骨吗?
当谁不知道呢,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讨价还价吃大头?
不过这事儿自己又占不了大头,就让他们俩争去吧,反正不能少了他那份儿就是了。
夏银柱能看出夏金柱的心思,夏玉柱又岂会看不出来?
“大哥,这是好事儿,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又怎会戳你脊梁骨。孙家那少爷是脑子有点毛病,但并不影响平常生活,小四嫁过去那就是穿金戴银吃喝不愁,以后若是再为孙家生下个嫡子,等到孙老爷他们一去,孙家的家产可就全握在她手中了!”
夏玉柱这番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双眼冒绿光,尤其是夏银柱,暗恨小陈氏那死肥猪真是没用,竟然没能给他生个女儿!
夏玉柱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头鄙夷不已,钱财算什么,若非计划失败,他能搭上的又岂止是孙家这样毫无根基满身铜臭的商户?
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河丰县县丞,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将那什么快速算术之法传得整个县城人人都知,坏了他的计划,他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