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屋的乌烟瘴气不同,新房这边今日是格外热闹。
夏晚晚不是个抠门的,饭后每桌还配齐了瓜子糖果些,大家一边磕瓜子儿一边聊天,至于糖果,要脸皮的都是一桌均分,不要脸皮的直接动手抢,谁快谁多,尤其是小孩子多的一些桌,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还是村长觉得太丢他们下河村的脸,呵斥了几声才安分下来。
一顿饭,一直从午时吃到申时,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渐渐散去。
夏老头趁着酒劲儿,拉着夏天道:“天儿啊,乖孙,爷我看你们这新房啊,修得确实……敞亮,嗝儿,敞亮,你爷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住过这么敞亮的屋子,要不,爷过来跟你们住得了!”
夏天看了眼缀在后头的村长族老们,笑嘻嘻道:“哎哟我的爷爷呢,等四叔将来高中做了官,你就是官老爷他爹,到时候你还差这房子?只怕这房子给你做茅房都嫌寒碜!是不是啊,四叔?”
正磨蹭着想跟祁成轩套近乎的夏玉柱猛一听到夏天的话,立即抬起来头来,苦笑一声道:“天儿你没读过书不懂,高中哪儿有那么容易?你当个个都像侄女婿这般天资过人一考必中?四叔我是自愧不如,若是能得侄女婿指点一二,下次考过院试中个秀才,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话颇有几分逼迫的意味,让夏晚晚很是不爽,刚要出声,就听一副醉醺醺模样的祁成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谦逊地回道:“四叔这话严重了,若论辈分,你是长辈,我是小辈,若论学业,你是前辈,我是后辈,万没有小辈指点长辈,后辈指点前辈的道理,成轩惭愧。”
夏晚晚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很想问问夏玉柱,打脸不?
人家年龄比你小,辈分比你低,学龄比你短,结果人家如今是举人,你还是个老童生,还好意思让人指点,要脸不?
不过夏玉柱非常人,即便当时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过来,“学问这东西,可不分年纪辈分……”
“四叔,你跟他谈什么学问呀,没看他醉得都想吐了?”夏晚晚一个健步冲上前不耐地说到,转而扫向一旁的白源,厉喝一声:“还愣着干嘛?没看你家少爷喝醉了,还不赶紧扶房里休息一下?”
“是。”
夏天一看夏晚晚发飙,赶忙道:“对,对,把妹夫扶我房里休息一下。”
白源赶忙上前扶起祁成轩走,醉醺醺的祁成轩还不忘向众人赔罪行礼:“成轩失态,先失陪了,众位见谅。”
祁成轩一走,夏玉柱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无处发泄的他将目光扫向夏晚晚,也不知是仗着人多她不敢出手还是实在是气得忘了她的彪悍,厉声叱责道:“小四,你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呢?男人们在说事情,你一个……”
“什么破玩意儿?!”
夏晚晚眼神一凛,冷嗤道:“四叔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回家多做点功课,争取早日考中秀才,别到老了还让人‘童生童生’地喊着,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