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寿衣老人时，见对方依旧看着那学生的背影，而他却仿佛被当成了空气，苏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毕竟这次出行是带着任务的，就是紧跟脚步声，见那学生走得急，苏玖也担心跟丢了。
看得出来，经过刚刚的事情，前面那学生变得更紧张了，全程只敢低头往前走。
不过说实话，这条路的确比较冷清，而且环境也不太好，显得很邋遢。
“咦，这是到了主道了？”
见那学生看向马路对面一脸愁容的样子，苏玖也仔细打量起来。
以他的眼光，可以看出这条主道应该很热闹，道路两旁满是各种各样的店铺，仅扫了眼广告牌，吃喝玩乐可以说应有尽有。
坦白讲，这一刻，苏玖生出多年未曾有过的悸动。
在灵梦一待就是二十八年，时间长到他都快忘了真实世界的繁华喧嚣。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两旁店铺几乎都关着门，这让他有些不理解。
毕竟出门前，他特地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不偏不倚刚好晚七点，这个时段哪怕不是营业高峰期，但也不至于关门歇业吧？
“真是个奇怪的世界。”
苏玖只能将这不正常的现象，归咎于这个世界的特别。
而且他也发现了，八条道的马路，非但没有一辆车驶过，就连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疑惑归疑惑，苏玖依旧跟在那学生后面，始终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沿途依旧看不到人，两排的商铺也同样关门歇业，直到又走了两百米，苏玖终于看到了除那学生之外的人。
“不对。”
苏玖微微蹙眉：“不是人，他身上有规则之力。还有，这家伙刚刚是从哪冒出来的？”
伴随这个疑惑出现，苏玖也发现道路两旁，包括他身后，也渐渐出现人影。
无一例外，全都带着规则之力。
“难道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这一刻，苏玖有些迷茫了，显然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有些超纲。
带着疑惑，苏玖跟一个路人擦肩而过。
他偷偷打量对方，很快就发现这人有些不对劲，至少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一开始苏玖只是觉得，这些人应该跟灵梦里最低级的造物一般，行动僵硬且没有思想。
可刚刚短暂接触，他惊讶的发现一件事，对方竟然是活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
他惊讶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活人，此刻却被规则之力操纵，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当然，这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负面效果，可以将这些人的状态，用主意识陷入沉睡来理解，等事后清醒，根本不会记得之前做过什么事。
就好比做梦一般，明明在梦里干了不少事情，可一觉醒来，却瞬间忘掉梦中的经历。
“那是学校？”
看着大门横向摆着的石碑，又看了看有模有样的门禁，苏玖不得不加快脚步，因为那学生已经朝马路对面的学校走去。
期间苏玖也注意到，这学生抬起左手腕振振有词，似乎说着什么，这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试问，正常人谁会闲着没事抬右手腕叽里咕噜？
“他进去了。”
苏玖目光一凝，短暂犹豫后，也跟了进去。
坦白讲，他虽没念过高校，但也知道这种地方很热闹，毕竟学生往往会跟人流量三个字挂钩。
所以，看着高校门前冷清得一塌糊涂，他也不免生疑。
刚进校门，苏玖瞳孔猛缩。
“好强烈的规则气息。”
只见前方人声鼎沸，如同集市般喧嚣，苏玖大受震撼：“好大的手笔！”
一眼看去，至少上千人，这还只是刚进校门，里面恐怕人更多。
苏玖之所以震撼，是因为眼前这密集的学生群，无一例外都散发着规则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些学生跟先前的路人一样，主意识都陷入沉睡，如今是规则在主导。
“这是要干什么？”
苏玖还在惊讶，可下一秒，他脸色大变。
因为他发现身体正开始雾化，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只是下一秒，苏玖又恢复镇定，因为他感觉自己与【日记本】的联系又回来了。
他试着去呼唤童童跟囡囡，然而却没有回应。
这时，有人从他身上经过…
不对，是穿过！
“这算什么？”
苏玖皱眉：“我不是实体了？可我明明能感觉到身体存在呀。”
有念于此，苏玖试着攥紧拳头，十根手指传来的力道反馈自不用说，绝对有血有肉。
“不对。”
苏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逻辑上讲，我的身体如今在惊蛰总部，这些年来我身在灵梦，所谓的身体其实是假的，是灵梦造物。”
“而现在我的身体之所以出变故，显然是灵梦的力量受到了压制。”
“也就是说，这的规则，比灵梦的级别更高！”
苏玖很震惊，对他来说这依旧是道超纲题，以他目前的眼界能力，还无法对此作出解释。
“如今我不是实体，倒是可以靠近一些。”
见那学生还在往前走，苏玖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好热闹的林荫小道，这学校有多少学生呀？”
也幸亏眼下没有实体，苏玖肆意穿梭在人群中，他发现哪怕是很普通的一条林荫道，也有数千学生走动，这种热闹的场面，他印象中只在上下班高峰期挤地铁时遇到过。
坦白讲，这种现象很不正常。
不过想到这些学生身上都存在规则的气息，苏玖也就见惯不怪了。
借着没有实体的优势，苏玖总算没跟丢人，否则这光线不怎么好，再加上人声鼎沸的环境，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把人给跟丢了。
见那学生朝着一栋楼走去，苏玖迅速跟上。
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十步以内。
刚进门，苏玖就看见这学生直奔拐角的方向，只是很快退了回来，似乎是那边的教室门锁着，从对方的表情不难看出，应该是跑错地方了。
苏玖站在一旁，这学生并没有发现他，径直朝大门迈步。
刚准备跟上去，忽然，苏玖心有所感，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规则力量。
下一秒，大门处出现两条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拖得很长很长。
很快，两道影子开始凝聚成形，最终化作两个青年，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待他们靠近那学生时，其中一人忽然朝那学生道：“幻影已经变成你的样子，替你考试了。”